欠的债,总是要还的

文/麦米兜兜

1

杨细枝在家里左顾右盼,眼皮子跳个不停。

许老八这种人心实,她害怕他想不开,做出傻事来。

终于,她在院里等到了放药回来的许老八。

他的衣上、手上沾了药水,余味未消,呛人口鼻。

杨细枝闻到了,愣怔地看向他,问:你去哪里了?

许老八不搭理他。他的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一些都死了,都死掉了之类的话。

杨细枝灵机一闪,拉起许老八的手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问:你去他家塘里放药了?哎呦,我的老天爷,那不是。。。?

说完,她感觉大事不妙,一拍大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杨细枝在塘边找到了我伯父。

我伯父正跌坐在塘边嚎哭。

他为了这片鱼塘投了不少血本。同时,他还借了县里给颁发的养殖标兵的光从银行贷了一批款子。现在眼见也还不上了。

许老八一祸害,几乎把这一切都毁掉了。

杨细枝看到许老八闯下的祸,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杨细枝不同二丫头,她对我伯父是发自内心的有情有义。

我伯父心疼,她也不好过。除此之外,她也害怕伯父报案毁了许老八。

杨细枝是个有主意的人。两难之际,她想出了一个法子。

她劝伯父道:我那里还有些底子,回头我都给你拿过来。你放宽心。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外面过。天无绝人之路。

2

杨细枝回来之后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钱。

她用钱大手大脚,攒下的钱也不多。

她把找到的钱,不管整的零的,都用一条手帕给团了起来塞进裤袋里。

找完钱,她又开始找彩条带打包出门的衣裳行李,做起事情来一气呵成。

她已经做好了在家里过不下去就去外面过的打算。

眼下,只等伯父自己开口了。

许老八做了事情,但是也很害怕做出什么大事。

他拦住杨细枝:你这是做什么?

杨细枝提着袋子左进右出,一边往袋子里塞自己用得上的物件,一边回答:都到这份上了,咱也就把话豁开了说。不管是你对不起我,还是我对不起你,今天都算是扯平了。以后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大家都好!

许老八离不开杨细枝。

他不让杨细枝走,整个身子坐到彩条袋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我自己去自首,该怎么办的就怎么办!只要你不跟他来往了,什么都可以。

他跟杨细枝结婚这么些年,也没有个孩子。这里边主要的原因在他自己。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杨细枝。

按理说,只要杨细枝不提不散伙,哪怕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也能够接受。

但是,他错误的高估了自己的忍耐。

他劝解自己要当一个大度的人,能屈能伸的人,能忍耐的人,但是真到了节骨眼上,又失了分寸了。

3

关于杨细枝的家庭内情,只有他们夫妻两个知道。

这样的问题解决起来自然不好摊到台面上讲。

自从杨细枝跟伯母成为了朋友,这一切就改变了。

她知道我伯父想生儿子。

杨细枝看上了我伯父,她想跟伯父有个孩子,男孩女孩都无所谓,甚至一个两个都无所谓,到时候一并放在自己和许老八名下养着。

她想许老八内心也一定会认同的。

于是,这样一个牵涉两个家庭四个成年人的生子计划,算是得到了除我伯母之外三个人的赞同(算上可能性的默认)。

她觉得这么做亏欠了我伯母,于是把全付的精力都用在了讨我伯母的欢心上。

她以为这一切都做得很隐秘,哪里知道真正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棒打鸳鸯两分离。按理说,如果计划失败,杨细枝就会像二丫头一样置身事外。

但是杨细枝不是二丫头。

她已经爱上了我伯父这个人。我伯父的难,就是她的难。

她不退缩,也不忍心看着不管。

为了安抚这两个因为她而受牵连、受损失的男人,杨细枝走进了血站。

她频繁地卖血,两边胳膊被扎下不少针眼。

扎她的左手,她会想抽了这次能替我伯父还掉些欠人家的债了。

扎她的右手,她又会想抽了这次能替许老八还掉些欠我伯父的债了。

她两边还债,身上的血被一袋子一袋子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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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ongc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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