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练兵:吴王的女兵队伍
春秋战国故事247
吴王僚和公子庆忌死后,伍子胥哭着向吴王阖闾上奏说:“大王的祸患都已被除去,但我的大仇何时能报?”伯嚭也流着泪请求出兵伐楚。
阖闾说:“我明天来考虑这件事。”
第二天一早,伍子胥和伯嚭又进宫求见阖闾。阖闾说:“我打算为你们二位出兵报仇,但任命谁做将军呢?”
伍子胥、伯嚭齐声说:“听凭大王调遣,以死效力!”
阖闾心中想道:“这两人都是楚国人,一旦大报己仇,未必肯继续为吴国尽力。”便默然不语,对着南风长啸,过了一会儿,又叹息了一声。
伍子胥已经揣摩到他的心意,再次进言说:“大王是担心楚国兵多将广吗?”
阖闾说:“是的。”
伍子胥说:“我举荐一人,可以保证作战必定取胜。”
阖闾高兴地问:“你举荐的是谁?他的才能怎么样?”
伍子胥回答说:“姓孙名武,是吴国人。”阖闾听说他是吴国人,便面露喜色。
伍子胥又上奏说:“这个人精通谋略,有着鬼神难测的机智和天地包容的玄妙,亲自撰写了《兵法》十三篇。他隐居在罗浮山(今江苏泰州市境内)的东边,世人都不知道他的才能。如果得到这个人做军师,必定天下无人能敌,还用担心楚国吗?”
阖闾说:“请您为我把他召过来。”
伍子胥回答说:“这人不是寻常百姓,不轻易出来做官,必须以礼相待,重金聘请,他才会答应。”
阖闾听从了他的话。于是拿来黄金二百两,白璧一双,让伍子胥驾着四匹马的车,前往罗浮山聘请孙武。伍子胥见到孙武,殷切表达了吴王倾慕他的心意,终于说服孙武跟随自己出山,一同去见阖闾。
阖闾见到孙武,大为高兴,走下台阶迎接,给他赐座,又向他询问兵法。孙武把所著的十三篇兵法,依次呈上。阖闾让伍子胥从头朗诵一遍,每读完一篇,便赞不绝口。
十三篇分别是:一《始计》篇、二《作战》篇、三《谋攻》篇、四《军形》篇、五《兵势》篇、六《虚实》篇、七《军争》篇、八《九变》篇、九《行军》篇、十《地形》篇、十一《就地》篇、十二《火攻》篇、十三《用间》篇。
阖闾看着伍子胥说:“这《兵法》真有经天纬地的才能啊!遗憾的是我们吴国兵力弱小,该怎么办呢?”
孙武回答说:“我的《兵法》不光可以用于士兵,即使是妇女,只要听从我的军令,也可以当兵作战。”
阖闾拍着手,大笑说:“先生的话真是不切实际啊!怎么可能让妇女拿着兵器练习作战?”
孙武说:“大王如果认为我的话不切实际,那么请将后宫的侍女交给我做试验。要是她们不听我的命令,我甘愿承担欺骗大王的罪名。”阖闾立即召集宫女三百人,让孙武操练。
孙武说:“我需要大王派出两名宠姬作为队长,这样一来,发号施令才有人统领执行。”
阖闾把心爱的宠姬宣召到孙武面前,一个名叫右姬,一个名叫左姬,对孙武说:“这是我所喜爱的人,她们可以充当队长吗?”
孙武说:“可以。但在军队中,首先要严明号令,其次要实施赏罚,即使是小试验,也应当照此执行。请设立一人作为执法官,两人作为军吏,主管军令传达;两人负责击鼓;几名力士充当牙将,手持斧锧刀戟,排列在坛上,以壮大军容。”阖闾答应从中军选用相关人员。
孙武吩咐宫女排成左右两队,右姬管理右队,左姬管理左队,各自穿戴军装,拿起兵器。孙武向她们宣讲军法:“第一,不许混乱队伍;第二,不许大声喧哗;第三,不许违反纪律,明天五更击鼓时,都集中到教场听候操练。”吴王登上高台观看。
第二天五更,军鼓响起,两队宫女都来到教场,一个个身披铠甲,头戴军盔,右手拿剑,左手握盾。两个宠姬也穿戴得英姿飒爽,充当将官,分别站在两边,等候孙武升帐。
孙武亲自划定区域,布置阵势,传令官将两面黄旗分别授予两个宠姬,让她们拿着作为前导。众宫女跟在队长后面,五个人为一伍,十个人为一总,要她们保持步伐整齐,跟随鼓声进退,左右回旋,寸步不乱。传令完毕,命两队伏地听令。过了片刻,下令说:“听到鼓声一通,两队同时起立;听到鼓声二通,左队向右转,右队向左转;听到鼓声三通,各自挺剑做出战斗的姿势。听到鸣金号令,即刻收队后退。”宫女们见他们一本正经的模样,都掩口嬉笑。
鼓吏禀报:“击鼓一通。”宫女们有的站起来,有的坐下去,参差不齐。
孙武离开座位,站起来说:“约束不明确,号令不执行,这是将领的过错!”让军吏重申此前的命令。鼓吏再次击鼓,宫女们都站了起来,歪歪斜斜地挤成一堆,还像原来一样嬉笑。
孙武于是卷起两边的衣袖,亲自举起鼓槌击鼓,又重复了一遍命令。两个宠姬和宫女仍然嘻嘻哈哈,不当回事。孙武大怒,两眼睁大,怒发冲冠,急忙呼唤道:“执法官在哪里?”
执法官上前跪下。孙武说:“约束不明确,号令不执行,这是将领的过错!既然已经再三申明军令,而士兵拒不听从,这就是士兵的过错!按照军法,应当怎么办?”
执法官说:“应当斩首!”
孙武说:“士兵难以全部诛杀,罪过在队长。将女队长斩首示众!”
左右看到孙武发怒的样子,不敢违抗命令,就将左右两个宠姬捆绑起来。阖闾在望云台上观看孙武操练,忽然发现两个宠姬被绑了起来,急忙让伯嚭拿着符节骑快马去救她们,下令说:“我已经知道将军用兵的才能,只是这两个宠姬一直在我身旁侍奉,很合我的心意。我没有她们,连吃饭都不香,请将军手下留情!”
孙武说:“军中无戏言。我已经受命担任将军,将军在军中,即使是国君的命令也不随便接受。如果遵循君命而释放有罪的人,怎么能让众人信服?”喝令左右:“立刻处斩两名队长!”将她们的首级陈列在军前示众。两队宫女见此情形,个个吓得两腿发抖,脸色大变,不敢抬头观看。
孙武在队伍中重新选了两人作为左右队长,再次下令击鼓:一通鼓响起立,二通鼓响转身,三通鼓响交战,鸣金之后收兵。这一次,两队左右进退,往来转身,完全符合规矩,丝毫不乱,从开始到结束,安静无声。孙武便让执法官去报告吴王说:“军队已经整齐,希望大王观看,听凭大王使用。即使让她们赴汤蹈火,也不敢后退和躲避。”
阖闾为这两名宠姬感到痛心,在横山厚葬她们,建了祠堂祭祀,取名叫爱姬祠,又因思念爱姬,心中对孙武颇有怨言,并不想任用他。
伍子胥进言说:“军队是一支利器。在军中,必须言出必行。如果违法军令而不果断惩处,那么军令就不能执行。大王想要征伐楚国称霸天下,就应得到良将。将领以果敢坚毅为才能,不是孙武这样的将领,谁能渡过淮河越过泗水,跨越千里去作战呢?美女比比皆是,良将却一将难求,如果因为两个宠姬而放弃一位能干的将领,这和喜爱杂草而放弃庄稼有什么不同呢!”阖闾这才醒悟,于是封孙武为上将军,号令大军,让他负责讨伐楚国。
本故事基于《东周列国志》《吴越春秋》进行编写,原创作品,持续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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