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三国演义》第八十七回

Mr李 • 2024-09-28 03:31 • 杂文

征南寇丞相兴师

抗天兵蛮王受缚

七擒孟获

却说诸葛丞相在成都，事无大小全部亲自从公决断。两川之民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又幸遇连年大熟，老幼鼓腹讴歌，凡遇差徭争先早办，因此军需器械应用之物无不完备，米满仓廒，财盈府库。

公元225年，益州飞马前来报告：蛮王孟获大起蛮兵十万，犯境侵掠。建宁太守雍闿是汉朝什方侯雍齿之后，现在结连孟获一起造反。牂牁（音zāng kē，赃科）郡太守朱褒、越嶲（音xī，西）郡太守高定，两人全都献了城池，只有永昌太守王伉不肯投降。现在雍闿、朱褒、高定三人部下人马，作为孟获的向导官，正在攻打永昌郡。王伉和功曹吕凯集合百姓死守城池，形势十分危急。

诸葛亮早朝时奏报刘禅说：“臣我看南蛮不服，实在是国家心腹大患，我要亲领大军前去征讨。”刘禅说：“我们现在东有孙权，北有曹丕，如果相父弃朕前去，倘若吴、魏来进攻，那怎么应付？”诸葛亮说：“东吴刚刚和我国讲和，我料定没有异心。就是有异心，李严在白帝城镇守，这人足可以抵挡陆逊。曹丕新败，锐气已丧，没有能力远图，况且我们有马超守把汉中诸处关口，也不必担忧。臣我又留下关兴、张苞等人分两路军兵作为救应，确保陛下万无一失。现在臣我先去扫荡蛮方，然后北伐，以图中原，报答先帝三顾之恩、托孤之重。”刘禅说：“朕我年幼无知，凡事相父斟酌而行就可以。”

话音未落，班部内有一人出列说：“不可！不可！”众人一看，说话的是南阳人，姓王名连，字文仪，现任谏议大夫。王连劝阻说：“南方是不毛之地、瘴疫之乡。丞相秉承钧衡之重任，亲自前去远征，很不合适。况且雍闿等都是疥癣样的小病，丞相只需要派遣一员大将前往征讨，必能成功。”诸葛亮说：“南蛮之地离我们国家很远，人们多不习惯王化，要想彻底收服很难，我应当亲自前去征讨。刚柔并济，别有斟酌，不那么容易托付给别人。”王连再三苦劝，诸葛亮不听。

这一天，诸葛亮辞别了刘禅，命令蒋琬为参军，费祎为长史，董厥、樊建二人为掾史，赵云、魏延为大将总督军马，王平、张翼为副将，带领川将数十员，共起川兵五十万，前往益州进发。

忽然有关羽的第三子关索，到军前来见诸葛亮说：“自从荆州失陷，我逃难在鲍家庄养病。每每想要赴川去见先帝，怎奈疮痕没有痊愈，所以一直未能成行。现在病已痊愈，打探到吴国仇人都已经诛戮，就直接来西川见蜀帝，恰好在途中遇见征南之兵，特地前来投军。”

诸葛亮听完后感叹不已，一面派人申报朝廷，就命令关索为前部先锋一同征南。大队人马各依队伍而行，饥餐渴饮，夜住晓行，所经之处秋毫无犯。

却说雍闿听说诸葛亮亲统大军前来，立即和高定、朱褒聚在一起商议，决定分兵三路抵抗：高定在中路，雍闿在左路，朱褒在右路，三路各领兵五六万迎敌。高定命令鄂焕为前部先锋。鄂焕身高一米九，相貌丑恶，手使一条方天戟，有万夫不挡之勇，领着本部军兵，离开了大寨去迎击蜀军。

却说诸葛亮亲统大军已来到益州界口。前部先锋魏延，副将张翼、王平才出界口，正遇到鄂焕的军马。两阵对圆后，魏延出马大骂道：“反贼早早受降！”鄂焕拍马和魏延交锋，战不到数合，魏延诈败退走，鄂焕随后赶来。走不了数里，喊杀声大震，张翼、王平两路军马杀来，切断了鄂焕后路。魏延返身杀回，三员将合力迎战，生擒了鄂焕，押解到大寨后去见诸葛亮。诸葛亮命人解开绑绳，用酒食款待。

诸葛亮问鄂焕：“你是什么人的部将？”鄂焕说：“我是高定手下部将。”诸葛亮说：“我知道高定是忠义之士，现在被雍闿蛊惑才起来造反。我现在放你回去，劝说那高太守早早归降，免遭大祸。”鄂焕拜谢回去见高定，说起诸葛亮之德，高定也是感激不尽。

诸葛亮南征

第二天，雍闿来到大寨中。叙礼完毕后，雍闿问：“鄂焕是怎么回来的？”高定说：“诸葛亮以义放人。”雍闿说：“这是诸葛亮的反间之计，想让我们两人不和，所以才施展此谋。”高定半信半疑，心中犹豫不决。忽然有人报告蜀将在营前搦战，雍闿亲自带领三万军兵迎击。战不到数合，雍闿拨马退走，魏延率兵追杀出二十多里。次日，雍闿又起兵迎击，诸葛亮却是一连三天不出战。到了第四天，雍闿、高定兵分两路去攻取蜀寨。

却说诸葛亮命令魏延分两路等候；果然雍闿、高定两路军兵杀来，被伏兵杀伤大半，生擒的无数，都押解到大寨中来。雍闿的人囚在一边，高定的人囚在一边。却令军士传话说：“只要是高定的人免死，雍闿的人全部杀掉。”众军士都听到了这句话。

不一会儿工夫，诸葛亮命令带雍闿的人来到帐前，问他们：“你们都是什么人的部下？”众军兵假装说：“我们都是高定的部下。”诸葛亮下令全部免死，并且给予酒食犒劳，命人送出界口，都回了大寨。诸葛亮又唤高定的人询问，众军兵都求告说：“我们真的都是高定部下军士。”诸葛亮也全都免死，赐给酒食，传言说：“雍闿今天派人前来投降，要献你们主人和朱褒首级作为功劳，我心中很是不忍。你们既然都是高定部下军兵，我放你们回去，再不要造反。如果再要擒来，决不轻饶。”

众军兵都拜谢而去，回到本寨见到高定说起这事。高定于是秘密派人到雍闿寨中探听，却有一起放回去的人，都说诸葛亮之德，因此雍闿的部下军兵，多有归顺高定之心。虽然这样，高定心中还是不放心，又命一人到诸葛亮寨中探听虚实，被伏路军兵捉到去见诸葛亮。诸葛亮故意认做是雍闿的人，唤入帐中询问：“你们元帅既然约下了来献高定、朱褒两人首级，为什么耽误了日期？你们这些人做事这么不精细，怎么能够做得了细作！”

军士赶紧含糊答应。诸葛亮用酒食赏赐，写下一封密信，交给军士说：“你要把这封书信送给雍闿，让他早早下手，不要再误事。”细作拜谢回去见高定，呈上诸葛亮的书信，说雍闿如此如此。

高定看完书信大怒说道：“我用真心待他，他却反过来想害我，情理难容！”急忙召唤来鄂焕商议。鄂焕说：“我看诸葛亮是仁德之人，我们谋反作恶，都是因为雍闿的原因，不如杀了雍闿去投诸葛亮。”高定问：“我们怎么下手？”鄂焕说：“我们可摆设一桌酒席，派人去请雍闿。他如果没有异心，必定会坦然前来。如果不敢来，必定是有异心。主公可攻其前面，我埋伏在寨后小路上等候，雍闿可擒。”高定采纳鄂焕之计，设下宴席去请雍闿。

雍闿正在怀疑前天被放回军士的话，心中害怕不敢前去，这夜高定领兵杀奔雍闿寨中。原来被诸葛亮放回免死的人，都感念高定，乘机倒戈助战，雍闿的军兵不战自乱，雍闿上马朝山路逃走。行不到二里，鼓声响处一彪军马杀出，正是鄂焕，挺方天戟，骤马当先。雍闿措手不及，被鄂焕一戟刺于马下，鄂焕下马砍下他的首级，雍闿的部下军士全都投降了高定。

高定领着两部军兵去投降诸葛亮，献上雍闿的首级。诸葛亮高坐在帐上，喝令左右推出高定，斩首报来。高定说：“我感念丞相大恩，现在把雍闿首级送来归降，为什么要斩我？”诸葛亮大笑道：“你是来诈降的，胆敢歁瞒于我！”高定说：“丞相凭什么说我来诈降？”诸葛亮从匣中取出一封信，递给高定说：“朱褒已派人秘密献来降书，说你和雍闿结下生死之交，怎么肯一时就杀这人？我所以知道你是来诈降。”高定叫屈道：“那是朱褒的反间之计，丞相千万不要相信！”诸葛亮说：“我很难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如果能够捉那朱褒前来，才见真心。”高定说：“丞相不要生疑。我这就去擒朱褒来见丞相，怎么样？”诸葛亮说：“如果真是这样，我心中所疑才能平息。”

高定立即领着鄂焕和本部军兵，杀奔朱褒大营。到了离大寨约有十里时，山后一彪军马赶到，正是朱褒。朱褒看到高定军马赶来，忙上前和高定答话。高定大骂道：“你为什么写书信给诸葛丞相，使用反间计来加害我？”朱褒稀里糊涂，目瞪口呆，不能回答。忽然鄂焕在马后转过，一戟刺朱褒于马下。高定高声喊道：“如果有不归顺的全部杀戮！”于是众军兵一起拜降。

高定领着两部军兵去见诸葛亮，献朱褒的首级到帐下。诸葛亮大笑道：“我故意让你斩杀这二贼，以表忠心。”于是任命高定为益州太守，总督三郡，任命鄂焕为牙将，三路军马都已经平定。

永昌太守王伉出城迎接诸葛亮。诸葛亮入城后问：“谁和将军守卫此城，确保了城池无虞？”王伉说：“我现在之所以能够保全这座城池，都依赖我手下一名将军姓吕凯，字季平。”

诸葛亮请吕凯来到，吕凯进入见礼完毕。诸葛亮说：“久闻将军是永昌高士，多亏有你协助保卫此城。现在我想平定蛮方，将军有什么高见？”吕凯从怀中取出一副地图，交给诸葛亮说：“我自从入仕以来，早料到南人必定造反，所以秘密派人潜入那里，察看可以屯兵交战的地点，画成这张图，名叫《平蛮指掌图》，现在献给丞相。丞相如果试用，可作为征讨南蛮的第一手资料。”诸葛亮大喜，马上任命吕凯为行军教授，兼任向导官。

诸葛亮领兵大进，深入南蛮境内。正行军之时，忽然有人报告天子派使臣来到。诸葛亮接到中军，但见来人素袍白衣而来，正是马谡，因为他的兄长马良刚刚身亡，所以挂孝。

马谡说：“我奉主上敕命，特地来犒劳众军士美酒衣帛。”诸葛亮接诏书完毕，按照命令全部分发，留下马谡在大帐中叙谈。诸葛亮问：“我奉天子明诏削平蛮方。很久听说幼常见识高远，望乞赐教。”马谡说：“我有只言片语，供丞相参考：南蛮自恃他们地远山险，不服管教很久了，现在虽然能够攻破，明天又会复叛。丞相大军到那里后，肯定能够征服。丞相班师之后，必定会北伐曹丕，这时蛮兵如果知道我们国内空虚，必定速反。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愿丞相要想办法服其心。”诸葛亮赞叹道：“幼常说出了我的肺腑之言！”诸葛亮命令马谡为参军，立即统率大兵前进。

却说蛮王孟获听说诸葛亮智破雍闿等后，赶紧聚集三洞元帅商议。第一洞是金环三结元帅，第二洞是董荼那元帅，第三洞是阿会喃元帅。孟获说：“现在诸葛亮亲领大军来进犯我境界，我们不得不合力拒敌。你们三人可以分兵三路进军。如果谁能得胜，便是三洞总洞主。”金环三结攻取中路，董荼那攻取左路，阿会喃攻取右路，各自带领蛮兵，依令而行。

却说诸葛亮正在大帐中议事，忽然哨马飞报而来，说是三洞元帅分兵三路杀到。诸葛亮听完后，立即召唤赵云、魏延来到，却都不派给他们任务，只是召唤王平、马忠来到，吩咐他们说：“现在蛮兵三路杀来，我本来想派赵云、魏延前去，却担心他们两位将军不识地理，所以不敢调派。王平可前往左路迎敌，马忠可前往右路迎敌，赵云、魏延随后接应。今天整顿军马，明天早晨进发。”两人听令而去。又唤来张嶷、张翼吩咐说：“你们两人同领一支军兵，前往中路迎敌。今天就整点军马，明天和王平、马忠约好一同前进。我想派赵云、魏延前去攻取，怎奈两人不识地理，所以没敢派他们。”张嶷、张翼也依令去了。

赵云、魏延看到诸葛亮两次不用，都有怒色。诸葛亮说：“我不是不想用你们两人，只是担心你们年龄大了再去涉险，被蛮人算计到后会失掉锐气。”赵云说：“如果我们都识地理，那就可以前往吗？”诸葛亮说：“你们两人只是要加以小心，不要妄动。”两人怏怏而退。

赵云把魏延请到自己寨中商议：“丞相既然命令我们两人作为先锋，却说我们不识地理不肯用。出征时用这些后辈，对我们难道不是羞辱吗？”魏延说：“咱们两人现在就上马亲自去打探，捉住当地人便作为先导，攻击蛮兵，大事可成。”

赵云听从，上马直奔中路而来。才行进不到数里，远远望见前面尘头大起。两人到山坡上察看，有数十骑蛮兵纵马杀来，两人分两边冲出。蛮兵见了后大惊退走。赵云、魏延各生擒一人后回到本寨，用酒食款待，问其中情况。蛮兵报告说：“前面是金环三结元帅大寨正在山口。寨边东西两路，直通五溪洞和董荼那、阿会喃大寨背后。”

赵云和魏延听说到这话后，立即点起精兵五千，命令擒来的蛮兵在前面引路。等到起军时，已是二更，月明星朗，趁着月色而行。约有四更时分来到金环三结大寨前，蛮兵正在早起造饭，准备天明后厮杀。忽然赵云、魏延两路杀入，蛮兵大乱。赵云直杀入中军，正碰到金环三结元帅，交马只一个回合，就被赵云一枪刺落马下，砍下脑袋，其余军兵溃散。魏延分兵一半，在东路抄袭董荼那大寨。赵云分兵一半，朝西路抄袭阿会喃大寨。

等杀到蛮兵大寨时天色已明。先说魏延杀奔董荼那大寨。董荼那听到寨后有军兵杀到，便领兵出寨迎敌。忽然寨前门一声喊起，蛮兵大乱，原来王平军马也已杀到。两下里夹攻，蛮兵大败。董荼那夺路逃脱，魏延追赶不上。

却说赵云领兵杀到阿会喃寨后时，马忠也杀到寨前。两下里一起夹攻，蛮兵大败，阿会喃乘乱逃脱。各自收军后回去见诸葛亮。

诸葛亮问：“三洞蛮兵逃走了两洞之主，金环三结元帅的首级在哪里？”赵云将首级献上。众人都说：“董荼那、阿会喃弃马越岭而去，因此追赶不上他。”诸葛亮大笑道：“两人我已经擒下了。”赵云、魏延两人和众将全都不相信。不一会工夫，张嶷押解着董荼那来到，张翼押解着阿会喃来到，众人十分惊讶。

诸葛亮说：“我看了吕凯的图本，已经知道了他们扎寨的地点，所以故意用言语激起赵将军、魏将军的锐气，让你们俩人深入重地，先攻破金环三结，随即分兵左右寨后包抄，命王平、马忠接应。不是赵将军、魏将军不能担此重任。我料定那董荼那、阿会喃必定奔山路逃走，所以派遣张嶷、张翼埋伏下等待，命令关索带兵接应，就生擒了这二人。”众将都拜伏说：“丞相妙算，神鬼莫测！”

诸葛亮命人押过董荼那、阿会喃来到帐下，解开绑绳，赏赐给酒食衣服，令他们各自回洞，不要再助纣为虐，两人哭拜后回营。诸葛亮对众将说：“明天孟获必定亲自领兵前来厮杀，我们一定要生擒他。”召唤赵云、魏延来到，吩咐计策，各领五千兵去了。又召唤来王平、关索同领一支军马，授计而去。诸葛亮分派完毕后，就坐在帐中等待孟获。

却说蛮王孟获在帐中正坐着，忽然哨马报告，说是三洞元帅都被诸葛亮活捉了，部下军兵全都溃散。孟获大怒，立即点起蛮兵进发，正遇到王平军马。两阵对圆处，王平出马横刀远望：只见门旗开处，数百名南蛮骑将两势摆开。中间孟获出马：头顶嵌宝紫金冠，身披缨络红锦袍，腰系碾玉狮子带，脚穿鹰嘴抹绿靴，骑一匹卷毛赤兔马，悬两口松纹镶宝剑，昂然观望。

孟获回头对左右蛮将说：“人们都说诸葛亮善于用兵，现在我看对面这阵势，旌旗杂乱队伍交错，刀枪器械根本不强于我们。我今天才知道前面的话是传言不可信。要知道这样，我早已经造反多时了。谁敢前去擒拿蜀将，以振我军军威？”

话音未落，一将应声杀出，名叫忙牙长，使一口截头大刀，骑一匹黄骠马，直取王平。两将交锋，战不到数合，王平抽身退走，孟获驱兵大进紧紧追赶。关索战了几个回合也退走，大约退后了二十多里。

孟获正追杀之间，忽然间喊声大起，左有张嶷，右有张翼，两路军兵杀出，截断了孟获归路。王平、关索领兵杀回。前后夹攻蛮兵大败。孟获领着部将拼死逃脱，奔锦带山方向逃跑，背后三路军兵追杀过来。

孟获正奔走之间，前面突然喊声大起，一彪军马拦住去路：为首大将正是赵云。孟获见了后大惊，慌忙奔山上小路逃走。赵云冲杀一阵，蛮兵大败，被生擒的不计其数。孟获只带着数十名骑兵奔入山谷中，背后追兵离近，前面路窄马不能行，只好放弃了马匹，爬山越岭逃跑。

忽然山谷中一声鼓响，正是魏延领了诸葛亮计策，率五百步兵埋伏在这里，孟获抵敌不住，被魏延生擒活捉了，跟随的骑兵全部投降。魏延押解着孟获来到大寨中去见诸葛亮。

诸葛亮早已安排杀牛宰羊，在寨中设宴，却命令在大帐中排开七重刽子手，刀枪剑戟，灿若霜雪，又各执御赐黄金钺斧，曲柄伞盖，前后羽葆鼓吹，左右排开御林军，布列得十分严整。

诸葛亮端坐在大帐之上，只见蛮兵成群结队被押解过来。诸葛亮命人押解到帐中后全部解开绑绳，安慰他们说：“你们都是好百姓，不幸被孟获蛊惑擒拿，多有受惊。我想你们的父母、兄弟、妻子必定倚门翘首张望。如果听到败阵后肯定会牵肠挂肚，眼中流血。我现在就释放你们回去，以安慰你们的父母、兄弟、妻子之心。”说完后，各自赏赐酒食米粮遣返。蛮兵深感其恩，哭拜后离去。

诸葛亮命令武士押过孟获来。不多时，前推后拥，绑到帐前，孟获跪在帐下。诸葛亮问：“先帝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起来造反？”孟获说：“两川之地本来都是他人所占土地，你的主公侍强抢夺后自称为帝。我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是你们无礼侵犯我的土地，为什么要说我造反？”诸葛亮说：“我现在擒拿了你，你心中服气吗？”孟获说：“因为山僻路狭我误遭你手，有什么服气的！”诸葛亮说：“你既然不服气，我这就放你回去，怎么样？”孟获说：“你如果敢放我回去，我要再整顿军马共决雌雄。如果再能擒拿住我，我才服气。”

诸葛亮立即下令解开绑绳，递给衣服穿了，赏赐酒食，送回鞍马，派人送到路上，直奔本寨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