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像里的成都,记忆中的往事

      傍晚,去华为授权服务中心(成都建设南路)检查手提电脑,路过东郊记忆,顺便观看了“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5周年城市记忆展”。

     一幅幅黑白或彩色照片,记录了1949年到2024年75年间成都的发展变化。

      观看过程中,我一度期望能在老照片中看见熟悉的人。对于一座大都市而言,在为数不多的新闻照片中遇见自己熟悉的人,希望是渺茫的。我希望能看见自己的长辈,看见他们青春的模样。

      一边看一边回想曾经的成都。突然,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略带伤心的“啊?!”,哦,她眼前是改造前的大慈寺片区,如今闻名世界的太古里街区。她那一声“啊”里,含有“怎么会这么破烂?怎么可能这么破烂?”的质疑和难过。我接过她的“啊”安抚到:“过去就是这样的。”

      1960年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活动,表演队伍经过了成都的天安门,如今的四川省科技馆所在地。1964年之前,这里有一座城楼,像极了天安门城楼,据说还有小故宫。今天得以从照片中一见。

     一幅幅照片,不经意间勾起我的回忆:

      这里是小关庙,我谈恋爱的时候,几乎吃遍了这条街所有小火锅店和串串香摊子。

      这里是八十年代的人民南路广场,现在叫天府广场。相比而言,我更喜欢原来的名字。还记得在广场两侧的大树底下常有叫卖的小商小贩,其中不乏骗子。我在这条街上买过一双白色敞口高跟鞋,大概十多元。穿了一天,发现不是真皮也不是人造革,更像是纸壳子做的。第二个周末,去找小贩理论,记忆中似乎退了一些钱给我。

        1989年,四川省体育馆拔地而起,成为成都体育发展的见证,也是不少人“追星”看演唱会的场所。

        我看的人生第一场演唱会,就在四川省体育馆。

         那是上大学的时候,大概在冬季。政教系的师弟CL,买了两张票,借了两辆自行车,邀我去看周华健和邝美云的演唱会。如果没记错,一张票25元,两张就是50元,至少是一个大学生一个月的伙食费。他哪来的票钱,又是如何费心思借到了两辆自行车。我都没有多想。我拒绝去,他说:“票钱退不了,车已经借了。”

        周华健唱了《花心》“花的心藏在蕊中,空把花期都错过……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让梦划向你心海”。邝美云唱了什么,记不得了。还有一位女歌手,连名字都不记得了。

       当晚,骑着自行车,吹着晚风,怀着愉悦的心情,从人民南路穿过九眼桥,回到学校,一辈子都忘不了。

      第二天,CL送我一本《狮山青年》)。里面有他写的一首长诗《顶礼膜拜在一月》,我在寝室念给室友听,HSH撇嘴笑我:“傻瓜,别念了,这小孩喜欢你。”“为什么?”“你的生日是不是在一月吗?你是不是马上过生日了吗?你再想想,人家为什么请你看演唱会?”“他说是得了稿费,请我看的。”“他咋不请其他人呢?”

      不久,CL站在九舍楼大门外咨询我:“我要毕业了,去HD宣传部,你觉得怎么样?”我真是没心没肺:“你文笔好,宣传部适合你,可以去。”他又问:“你没意见吗?”“没意见啊。”

      从此失联。直到今年,我在网上看到了有关他的新闻,他先后就职于宣传部组织部,现在是某市副市长,模样没变。

       这是1994年甲级联赛的开幕式在成都市体育中心举行。从此全兴队掀起的“黄色狂飙”让巴蜀球迷为之疯狂。

        哦,我谈恋爱的时候,有一项娱乐活动就是看球赛。跟着男朋友看球赛,在赛场喊口号玩“人浪”。奇怪的是,结婚后,好像再也没去看过足球赛。

       1996年,成都首次2000万福利彩票也是在成都体育中心发行。城市市中区及周边各区县的上万民众蜂拥而至。我当时也去凑过热闹。那几年,全民买彩票,人们都幻想能“一夜拥有500万”。

       当时,政治余老师还众筹了400元,算出200注号码,结果一张也没中,同事们也就哈哈一笑了之。

       有一天,500万的号码是*******,前4位恰好是我小姑子的出生年月。小明7位数中了12347,500元。婆婆开玩笑说:“哎呀,早生你一个星期就能中500万了,哎哟,都是我的错。”

       还有一天早上,小明上班请假晚去了一个小时,似乎全单位都以为他中了大奖没去上班。那一期的中奖号码是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这里是西门车站。大学毕业的第一个国庆节,我和室友张宏英就在这里乘坐长途汽车去了阿坝州的映秀,即2008年汶川地震震中。大学室长杨洁在这里当老师,我们在学校的操场上看到了他高大的男朋友小杨,还看见了外语系的李斌和家里人给她介绍的器宇轩昂的男朋友。

       按理说,90年代初期交通不便,没有黄金假期,我们工资也低,但是对于花时间坐长途车去看自己的好朋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后来交通便利了,假期变长了,工资涨了,我们反倒不再有“说走就走”的痛快了,似乎有太多的牵绊。等到再次见到杨洁的时候,已经是08年地震发生后的事了。她在映秀,我和室友四处联系不上她,有一天晚上,我妈在电视新闻里突然发现她:“那不是杨洁吗?”,我这才知道,她们徒步走出来,被安置在成都中医院学校。我们抱着一线希望,挨着房间去找她们一家人。第二年,她们全校师生去山西长治住了整整一年。再见到她时,她明显瘦了一大圈,又黑又瘦,显然那一年的背井离乡日子艰难。

       2012年暑假,我去红原草原旅行归来去映秀看她时,她已经住进政府援建的三层联排小别墅。她只把卧室简单装修了一下,其余的房间全是水泥本色;她没锁一楼的洗手间,而是在门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欢迎使用,免费”。别墅背后隔着一条马路,就是当地人口中的“WRK”,掩埋着震中离开的人,有她熟悉的同事和朋友。

      这里是,这里是……突然看见了2010年,成都地铁一号线正式开通试运营的照片,左下角看报纸的阿姨,正是好友吴涛的母亲——伍阿姨,那天,她接受了采访上了电视。

      去年,伍阿姨因病离世。这张照片,显得弥足珍贵。

       ……

      惊闻噩耗,小明的初中同学LCZ,前天突发主动脉出血,今早离世。

      小明在LY出差,明早赶回成都。我们原定的计划调整,我才有了要去华为检查电脑顺便逛了东郊记忆的契机。

       东郊记忆离我家很近,我很熟悉。但是今天感受完全不一样,我似乎变得比以往更喜欢这老工业基地风与现代文艺风交织的充满青春气息和烟火气的文艺街区,大概是潜意识里在倍加珍惜活着的美好。

      樱粉金的电脑A壳,更换需要1700多元,换成其他颜色只需要200多元,但是要收回我的樱粉金A壳和屏幕。

      我恋旧,舍不得。

2024年10月1日星期二,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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