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说老子话写作52：塞兑闭门

文/樊荣强

【老子·第五十二章】原文：

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见小曰明，守柔曰强。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是为袭常。

坦率的讲，这一章老子又开始讲玄学。中国的道教之所以命名为“道”，与老子有很大的关系，他被道教尊为道祖，正是因为他讲了好多玄学。

所有宗教都有一个相同特点，即教义绝不是通俗易懂的，不能为普通人轻易地理解，解释权只能由少数的高级神职人员所掌握。掌握了教义解释权的人，就拥有了某种特权，享受他人的顶礼膜拜。

我们看看老子怎么讲玄学。他说：

世界有一个开始，那个开始就是世界的母亲。既然晓得有一位母亲，那我们就是她的儿子。知道了又该怎么办呢？就应当回过头去守候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即使我们的身体消失，也会安然无恙。

大家听上去是不是很玄？我们学过的哲学说，世界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但老子说世界有开始，而且还拟人化说那就是母亲，还要守候她——这样做的好处很多。

具体该怎么做呢？老子说：

堵塞欲望的感官，关闭认识的门户。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可以让你终身摆脱劳碌。如果反其道而行，敞开欲望感官，极尽聪明能事，你便终生不能得救了。

这个就是恐吓了，纯粹的宗教手段。

不过，下边这句话我倒是挺喜欢。老子说：“见小曰明，守柔曰强”。有人解释为：能见著精微才叫明亮，能持守柔顺才叫强壮。这有点胡扯。老子的本意很简单：

“见小曰明”——能看清微小的东西，说明你的视力很好。当然老子不是真的在讲视力，他讲的是人的洞察力，见微知著这个成语，与见小曰明表达的是同样的意思。

“守柔曰强”——能守护脆弱的地方，你就会变得很强大。武林中人比功夫，往往不是看你的功夫有多强，而是看你是否扛打，弱点是否被对手发现和攻破。如果一个人能守住弱点，那就没有弱点，那就是一个强者。

老子最后强调，借助于道给我们的启示，恢复我们的洞察力，就不会带来祸害。这就是承袭永恒、得著永生。

关于本章对写作的启示，我想强调的是“见小曰明”这四个字。写作并不是简单的文字拼凑，要学会一叶知秋，以小见大，管中窥豹，在文章里传递对自然、社会与人生深刻的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