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的宣讲者:观自在菩萨,观自在菩萨是佛教里的哪一位菩萨?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的全文: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是阐述大乘佛教的空相和般若思想的经典。与大多数传世佛经不同,《心经》的开篇没有按照惯例交代本经的说法缘起,起首便是菩萨的名号。佛教徒一般认为,佛陀住世所说之法得以传诸后世,主要是由其坐下“多闻第一”的弟子阿难在王舍城结集时诵出的。然而,《心经》所记明显不是佛陀亲口宣说的教法,且经文中也并未提及阿难是否在场,唯一确定在场的佛陀弟子,只有舍利子一人。不过,在传世的“大本”《心经》里,开篇多了一则“序分”以介绍本经的缘起:某一天,佛陀与一众弟子在王舍城外的灵鹫山中,这时,佛陀进入禅定,而舍利子开口向观自在菩萨询问如何修行般若波罗蜜多。
这则序分为玄奘译本所无。如果按照大本《心经》交代的背景来看,玄奘译本——也就是流行最广的《心经》版本——仅仅记录了观自在菩萨针对舍利子之问所作的回答。但是从历史上看,《心经》是所有佛经中翻译次数最多,译成文种最丰富,并最常被念诵的经典。有广本及略本两种版本。广本具有序分、正宗分、流通分。略本只有正宗分,鸠摩罗什与玄奘译本皆是略本。
广本《心经》的出现时间明显晚于我们现在熟知的版本,所以大部分学者认为它是后世佛教徒为了让《心经》具备佛经的通行格式而炮制出来的:广本不仅开篇有交代缘起的序分,结尾还有赞颂本经利益的流通分;佛陀不仅在场,还印证了观自在所说之法;弟子们也都在场,虽然没有特别提到阿难(舍利子),但这位记忆力超群的弟子想必是在的。
在佛教流传的早期阶段,为了与外道划清界限,佛教徒对教法源流与传承历史格外重视,所以,搞清楚每部经典的宣说和记录情形自然也就显得非常重要。但几个世纪过去,佛弟子们对这问题的看法开始发生变化。后世的佛教徒逐渐转向以辨析教法内容本身来衡量经典的重要性乃至真伪。一项被称为“法四依”的原则被发展出来,用以处理这类问题:所谓四依,是指学佛修行之人应当依法不依人(不要只依赖人,而要依赖教诲),依义不依语(不要只依赖教诲,而要依赖它意义),依了义经不依不了义经(不要只依赖暂时的意义,而要依赖它究竟的意义),依智不依识(不要只依赖你的判断力,而要依赖你的智慧)。当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则是,依法不依人。什么叫“依法不依人”呢?“依”,依止、依凭之义。在佛教里,法是性德、是圆满的,如来证到究竟极果,从圆满果德当中流露出来的。单是就人而言,它指的是修道。为什么不能依人?人修得再好,性德未能全彰。等觉菩萨还有一分无明未破,他所证的性德没圆满,道理是在此地。这是说不能因为这个人名气很大,“因为他是我的师傅,因为他的名望高,我才信他”,不是的,要看他讲的话是不是佛经祖师的传承,这样叫“依法”。如果他讲的不符合经典,那就不能依从;如果有人说“唸佛往生”,即使对方是个恶人,你都要依他,因为他讲的是佛法。当初释迦牟尼佛求法就是这样子的,向罗刹鬼求法,求半句偈子,佛都献身让他吃掉。这叫“依法不依人”,不依这个人的名望、学问、资格、地位、道德,但对方讲的是佛法,就要依从。这是告诉我们不要因为人的关系而依归,要真正以真理为依归。这意味着,如果一部传世佛经符合根本教法,那么即使说法者不是佛陀本人,也可信任是代为说法、且为佛所印证之人;对本书来说,这也意味着我们有充分的把握认定,无论《心经》的作者为谁,他对佛法的本源必有透彻的领悟,并且可以最简洁的文句向众生传达佛法的精髓。
梵语arya(高贵的)一词本意是雅利安人,具体而言,则应是指公元前十六世纪越过兴都库什山进入印度北部、占据了印度河谷的那支雅利安人部落。到了一千年后的佛陀时代,arya的词义发生漂移,变成对所有上层阶级人士的尊称;在佛教徒中间,则被用来尊称佛陀的声闻弟子与上乘菩萨。
菩萨的全称是菩提萨(bodhisattva的音译),“菩”意为觉,“萨”意为性,人能觉悟本性,这个“人”即是菩萨。故菩萨意为觉悟(bodhi)有情或众生(sattva),不过萨埵也可以译为“勇士”,故尔一部分学者主张应将菩提萨埵理解为“无畏的觉者”。姑且不论是觉悟有情还是无畏的觉者,菩萨一词出现的重要意义在于:它标志着大乘佛教兴起所带来的变化——修行的重点从证阿罗汉果,入无余涅槃,变成入菩萨道,成正等觉(菩提)。菩萨也由此成为大乘佛教的代表性人物,与“小乘佛教”的声闻弟子们呈对立与区别之势。
声闻一词起初是指佛陀住世说法之时有幸亲耳听闻佛法的弟子,到了大乘佛教时期,则被用来统称大乘以前的部派佛教。再往后,它又渐渐被大乘弟子加入贬义,用以指称那些只求自证涅槃,不计众生解脱的修行者。但需要注意的是,这种说法其实出自大乘佛教徒的杜撰,带有对早期佛教的刻意歪曲成分。这种有意的歪曲是要使后来者相信:早期佛教的修行者偏离了正确的道路,他们虽然听闻了佛法,却没能真正领会,更没有将其付诸修行实践——换句话说,大乘佛教声称声闻弟子们没有做到“依义不依语”。
在广本《心经》里,菩萨之后还缀有“摩诃萨”一词,这也是大乘佛经中的常见用法(但并不限于大乘佛经)。摩诃萨,是摩诃萨陀或摩诃萨埵的简称,“摩诃萨”指有大心,能救度众生,得脱生死的大菩萨。根据对“萨埵”的不同理解,摩诃萨也可以可以理解为“伟大的人”或者“大英雄”。佛言:“菩萨摩诃萨知一切法无来去相,亦无有法若来若去,若至若不至,诸法相不灭故。菩萨摩诃萨于诸地不念、不思惟而修治地业,亦不见地。何等菩萨摩诃萨治地业?菩萨摩诃萨住初地时,行十事:一者、深心坚固,是不可得故;二者、于一切众生中等心,众生不可得故。三者、布施,与人、受人不可得故;四者、亲近善知识,亦不自高;五者、求法,一切法不可得故;六者、常出家,家不可得故;七者、爱乐佛身,相好不可得故;八者、演出法教,诸法分别不可得故;九者、破憍慢法,生慧不可得故;十者、实语,诸语不可得故。菩萨摩诃萨如是初地中住,修治十事治地业。”菩萨摩诃萨发起大心、大行、大观,菩萨摩诃萨修治十事治地业,皆以不分别爱憎境,于一切三界,心无所取著,为一切众生净治身口意三业。功德施菩萨曰:“菩萨摩诃萨,其义云何?于菩提处有决心,菩萨也。于一切众生,誓与利益,摩诃萨也。”《大般若经》曰:“勤求无上正等菩提,利乐有情(众生),故名菩萨。具如实觉(真如平等,体离虚妄,故曰如实),能遍了知一切法相,而无所执,故复名摩诃萨。”《金刚经注解》:若具自性,本自具足,是清净“人见”。于自心中,本无烦恼可断,是清净“众生见”。自性无变无异,无生无灭,是清净“寿者见”。诸学道人,欲证圣果,应于有情行平等行,教化有情知诸烦恼病药,生清净信心,知自性有无尽佛刹功德庄严。
不过,“摩诃萨”这个词在佛经里最初是用来指称狮子的,后来才逐渐用于尊称那些勇气堪与百兽之王媲美的人物。从历史上看,“菩提萨埵”的称呼在佛教出现以前就已经为古印度的其他宗教派别所使用,而“菩萨摩诃萨”却是佛教特有的。
《心经》的宣说者“观自在菩萨”,梵音译为“阿缚卢枳低湿伐罗”,又作“光世音菩萨”、“观世自在菩萨”、“观世音自在菩萨”、“窥音菩萨”、“现音声菩萨”。简称“观音菩萨”。别称“救世菩萨”、“莲华手菩萨”、“圆通大士”。观自在他可不是普通的菩萨。观自在菩萨是所有上乘菩萨之中最受人崇敬、也是唯一一位兼具男女身相的圣者。观自在之名的梵语原文Avalokiteshvara由四部分构成:前缀ava(表示“向下”);动词词根lok(“看”,向下看则为观想之“观”);动词后缀ita(将动词avalok转为过去分词);最后是名词ishvara(意为“自在者,王”)。根据梵语的语音连接规则,lokita之后接ishvara,后者须变形为eshvara。四部分合成的意思就是“长于观想的圣者”,汉译观自在。观自在的“观”字很重要,修心关键在“观”字。此观并非眼观,而是观我非空非有、寂寂无念、了了常知的本来觉性,这是修心的总诀。所以《大乘本生心地观经》说:“须臾之间,摄念观心,熏成无上大菩提种。”又:“能观心者,究竟解脱;不能观者,永处缠缚。”因此,“观”为心之觉,以自心照自心为观,以自明化自愚为观,以自心悟真空为观。“自在”,并不是自由自在,或逍遥自在,而是自心理体如如不动,不住于法,不住于相,一无所住,自性本空为自在。起心即是妄,自性本来清净,也没有来,也没有去,即是自在。
心法门在初开始时,必先放下一切妄想杂念、心身世界,直下观看自己当下的心念。这时定觉妄念忽生忽灭,奔驰不停。要既不随流逐浪,也不着意遣除,因妄念本空,原是无可遣除的。久观纯熟,妄想分别便能逐步歇落,达于空寂。这是慧以资定,《楞严经》所谓:“生灭既灭,寂灭现前。”这时要继续前进,时时处处从寂定的性体上,起观照妙用,这是定以资慧。如此便能达到定慧一如、寂照不二的地步。所以《华严经》说:“汝等观是心,念念常生灭。如幻无所有,而得大果报。”由此可知,观自在菩萨,就是能观照自心,不为世间或出世间的万物所动,心中常能住寂,又能慧天悯人。以大觉有情为己任,自己已经得到解脱无碍,并能使他人也得解脱无碍自在。
法藏法师言:“观自在菩萨之名得自其‘观’的能力。他对世界的观察超越了概念和物质的束缚,达于自由自在的境界,此其一;他对持诵其名号求得解脱的众生愿心有通达无碍的观察能力,并以大悲心救苦救难,此其二。前者说明其智慧,后者说明其慈悲。”
唐代高僧智诜说:“[观自在菩萨]观照事物的存在,但并不执著于其存在;观察到事物的空幻本质,也并不执著于其空幻本质。菩萨能以一根头发的末梢吸尽大海之水,能将须弥山装进一粒芥子。此处的头发和芥子是用以比喻心性,须弥山和大海则为事物之譬。菩萨思维须弥山和大海,则须弥大海皆入菩萨心念,所以说芥子可以容纳须弥山,头发可以吸尽大海之水。一切诸法,以心为本。”
紫柏大师在《般若心经直谈》里写道:“众生未必不是菩萨。只是他们尚未领悟自我与诸法的空幻本质,从而陷入苦厄之中不得解脱,所以我们称其为众生。只要达成此种领悟,又有谁人不是菩萨?”在《般若心经注解》里,他又写道:“观自在是观世音的别名。他就好比《庄子·养生主》里以解牛闻名的庖丁,能以无厚入有间,游刃有余,故称自在。”
唐代禅师净觉在《注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里写道:“世俗之人被世间诸法束缚在五蕴之中不得解脱。菩萨洞察到地、火、水、风四大皆空,以及色、受、想、行、识五蕴皆空的世界本质,从而达于自在之境。僧肇曾说:‘诸法的本质既不是存在,也不是不存在,所以不必从客观中把握;圣者的智慧既不是存在,也不是不存在,所以也不必向其心中求索。’如果能领悟到这一点,就能进入无所存在的存在之境,摆脱存在这一概念的束缚;同时也能不执著于空境的空幻本质,从而做到安住于空境却不空虚。若能心念清净安住不动,外境清净不生动摇,物我之间通达无碍,便可称自在菩萨了。”
慧净法师说:“观察到贪欲的虚妄本质,就能在布施中得自在;观察到罪恶之心的虚妄本质,就能在持戒中得自在;观察到无知傲慢的虚妄本质,就能在智慧中得自在;观察到声闻教法权宜方便的本质,就能在苦、集、灭、道四谛中得自在;观察到缘觉乘次第修行的本质,就能在十二缘起中得自在;观察到大乘教法离执空性的本质,就能在修证菩提与涅槃中得自在。观察到色相的空幻本质,就能在眼识中得自在;观察到音声的空幻本质,就能在耳识中得自在;依此类推,以至于观察到诸法的空幻本质,就能在意识中得自在。观察到心性的空幻本质,就能在内心中得自在;观察到世界的空幻本质,就能在任何境遇中得自在。观察到一切法皆空,所以得名自在。只要是超脱于烦恼、涅槃二法之上的菩萨,皆可称自在,又何必观音菩萨一人独称自在?”
印顺法师也说:“观自在菩萨,即般若观慧已得自在的菩萨,不一定指普陀洛迦的观世音菩萨。······谁有观自在的功德,谁就可以称为观自在。”(《般若心经讲记》)
在梵本佛经里,这位最著名菩萨的名号有时也写作Avalokitasvara——尽管只是微小的变形,意思却起了显著的变化:其中,ava-lok-ita保持不变,ishvara变为a-svara,意思是“微弱的声音”。在汉译佛经中,这种写法的对应译法本该是“观音”,然而也有写作“观世音”的——比如,鸠摩罗什的《心经》译本采用的译法就是观世音。这里凭空出现的“世”字颇令人费解。不过古印度的语释学异常发达,要从Avalokitasvara中读出“世”的意思,也不是完全办不到。有人指出:作为动词词根的lok(看)与名词loka(世界)为同源词——这倒也不难理解,因为对大多数人来说,世界主要指的是以肉眼看到的世界。可能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有些译师便努力要在菩萨的汉译名号里兼容“观”与“世界”这两层涵义。于是,观音菩萨摇身一变,成了观世音菩萨。好在观音菩萨本来就以化身众多闻名于世,多几个名字也算符合他的特色。
佛教认为:“药不分粗妙,贵在对症;法无论深浅,要在投机。”由于受众的智慧深浅、根机利钝各有差别,学习佛法的程度参差不齐,因此,佛教的创始人释迦牟尼在讲经说法时,一向讲究知根对机。也就是说,他针对不同根机的人,会采取不同的教法,努力做到因人而宜,人法相应。
所谓“因人而宜”,就是针对不同的人,采用不同的教法。所谓“人法相应”,就是前来听法的人无论是国王还是老百姓,都要能听得懂,都会与所听的法相应。正因为如此,佛经通常也被称为“契经”,就是契合当机者需要的意思。世尊在讲经说法时,通常“因机施教,应病与药”,并非随自心意,要怎样说就怎样说,而是必须顾及听众的理解能力和接受程度。有时他可能会讲一件事的前因后果;有时候会因某一件事的引发而讲出一个道理来;有时候也还会讲出一套简单易行的修行方法等等,这样就形成了丰富多彩、风格各异的各种不同的佛教经典。也正是由于佛陀针对根机不同、发心各异的修行人宣讲不同的经典,这才有了后来佛教所谓的“大乘”、“小乘”等不同的教法。其实,真理原本并无大小之分。
有些读者可能会问,佛教经藏通常都是由释迦牟尼佛亲口宣说的,为什么这部《心经》却由观自在菩萨来宣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在解说《心经》的正文之前,让读者了解一下诞生《心经》的这次法会的来龙去脉,十分必要。
释迦牟尼佛在世时,除了在说法时间较长的“竹园精舍”和“祗园精舍”等道场居住外,还在王舍城的“耆婆园”、跋耆国首都吠舍离城郊的“庵摩罗园”、拘睒弥城的“瞿师罗园”、迦毗罗卫的“尼拘律陀园”等处居住过,其中尤以摩揭陀国首都王舍城北的“耆阇崛山”(即灵鹫山)居住时间最长。《心经》的宣说法会,就是在王舍城灵鹫山召开的。至于与会的范围与出席的人数,诸译本说法各有不同。唐代法月所译的《普遍智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中说,“与大比丘众满百千人,菩萨摩诃萨七万七千人俱。”宋代施护所译的《佛说圣佛母般若波罗蜜多经》则称:“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并诸菩萨摩诃萨众,而共围绕。”
一般来说,佛陀讲经,菩萨造论。但有些时候,佛陀也可能根据现实情况,采取借助他人之口说出某些道理,自己最终加以认可的方式来讲经说法。《心经》就是观自在菩萨在得到佛陀的许可后代佛宣说,最终由佛陀印可的一部佛教经典。唐法月在其所译的《普遍智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中是这样描述的:
有一天,佛陀在王舍城灵鹫山举行法会,佛陀成百上千的比丘弟子以及证得佛法三昧处于不可思议的解脱之中的观世音菩萨、文殊师利菩萨、弥勒菩萨为上首的七万七千诸大菩萨,也都围绕在座。
此时,观自在菩萨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佛陀世尊面前,合掌恭敬施礼并对佛说:“世尊,我想于此法会中,宣说诸菩萨普遍智藏般若波罗蜜多法门,衷心希望佛陀开恩,容许我为在座的所有的菩萨宣说这一法要。”佛陀听罢此言,即以深妙梵音对观自在菩萨说:“善哉!善哉!既然你有如此慈悲之心,我同意你为其宣说,以为众生指出光明之路。”
于是,观自在菩萨在佛陀世尊的恩准和护念之下,进入智慧三昧禅定之中。入定之后,他凭借三昧法力行到甚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自性皆空。当观自在菩萨了达五蕴自性皆空时,便从三昧禅定中安祥而出,对号称“智慧第一”的佛陀弟子舍利弗说:“善男子!菩萨有名为普遍智藏的般若波罗蜜多法门,我想为你分别解说,望你能仔细谛听,认真思念。”舍利弗听到此话后,立刻回应观自在菩萨说:“只有那些真正悟道并远离烦恼的大慈大悲者,才肯宣说如此心要法门,今天正是时候。”
此处所谓“三昧”,是梵语的音译,又作“三摩地”、“三摩提”、“三摩帝”,意译为“等持”、“定”、“正定”、“定意”、“调直心”、“正心行处”等,即将心定于一处(或一境)的一种安定状态。古人云,“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也就是说,有定力,人才能静下心来,进行周详思考,做出稳妥应对。所谓“定力”,就是一种在复杂形势下抵制诱惑、排除干扰、把注意力集中在主要目标和首要挑战上的能力,从而有效应对挑战,达成有利结果。它体现在把握事物发展规律、认清事物宏观走势的基础上,冷静沉着地行动。
从这段经文看,《心经》是观自在菩萨主动请求并在征得佛陀的许可之后,代佛宣说的。不过,关于《心经》宣说的起因,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唐代般若与利言合作译出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则是这样说的:有一天,佛陀在王舍城灵鹫山中与大比丘和诸大菩萨聚在一起。当时,佛陀世尊正处在一种名为广大甚深的三昧禅定之中。这时,大众之中有一名叫观自在的大菩萨,也凭借三昧法力行到甚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自性皆空,度脱一切烦恼苦厄。此时,佛陀弟子中以“智慧第一”闻名的舍利弗,便依仗佛的威力,承蒙佛陀的加持,代表与会大众向观自在菩萨恭敬合掌请教说:“善男子!如果有人想学习如此甚深般若波罗蜜多法门,应该怎样修习才对呢?”此时,观自在菩萨对舍利弗说:“舍利子!善男子、善女人在修行甚深般若波罗蜜多法门时,应该观照五蕴自性皆空。”
从这段经文来看,《心经》是舍利弗在佛陀入定时,邀请观自在菩萨宣说的。另外,在《心经》的广本中,也都有观自在菩萨在宣说般若波罗蜜多法门之后,得到了佛陀世尊的极力赞颂,并倡导人们要努力实践、信受奉行的相关记载。唐代般若与利言合译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在流通分中说观自在菩萨宣说般若波罗蜜多法门之后,佛陀世尊即从广大甚深禅定中出来,连续重复两次赞叹观自在菩萨:“善哉!善哉!”又说:“善男子,就是如此。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修行甚深般若波罗蜜多时,就应该如此修行。如此修行时,一切佛陀如来都会随之欢喜。”当听到佛陀世尊如此赞叹之后,舍利弗法喜充满,观自在菩萨也充满欢喜。此时,与会的所有的佛菩萨眷属(即道友弟子)、天人、阿修罗、乾闼婆等修学道众,闻听佛陀此番赞叹,也都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安乐和欢喜,进而信受奉行。
也就是说,佛陀又再一次印证了修行甚深般若波罗蜜就应该这样做。我国唐代禅宗祖师在证明某人开悟时,通常也会说:“如是,如是,汝如是,余亦如是。”这就是佛教所谓的“以心印心”。这里的最后一句话“时,彼众会天人、阿修罗、乾闼婆等,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说明观自在菩萨所说的般若波罗蜜多法门是在得到了佛陀世尊的认可之后,与会大众才付诸实践,信受奉行的。而唐法月在其所译的《普遍智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流通分”中,则说:“佛说是经已,诸比丘及菩萨众,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乾闼婆等,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可见这里将观自在菩萨所说的与佛陀世尊所说的完全等同起来了。由此足见观自在菩萨在人们心中的地位,的确非同一般。
综上所述,无论是事先得到佛陀恩准而宣说的,还是应舍利弗请求宣说之后得到佛陀的首肯,《心经》都是观自在菩萨代佛说法,最终由佛陀印可的一部佛教经典。虽然说一部佛教经典,是不是由佛陀亲口所说,应该是有一定区别的,但这并非特别重要。上面说过,所谓“佛”,本来指的就是“觉悟者”,因此“佛说”其实就是指“觉悟者说”,这个觉悟者不一定仅仅指释迦牟尼佛。从这个意义上说,只要符合佛陀根本教义的,统统也可以称为佛法。《六祖坛经》即为我国唐代禅宗六祖慧能法师所说。
虽然印顺法师认为:“此经本是《般若波罗蜜多经》中的心要。在六百卷的《般若经》里,有‘学观品’,此品有与本经几乎完全相同的文句,不但不是观自在菩萨说的,而是佛直接向舍利子说的。此经应该是《大般若经》里的精要部分,古德为了易于受持,特地摘出来单独流通,所以名为《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这样,本经没有首尾,不是更合理吗?”不过,大多数人对于印顺法师的这种说法,并不支持。尽管如此,作为一部通俗严谨的《心经》解说读本,我还是照录于此,以供读者参考。
为了更好地理解《心经》的内容及其宣说者——观自在菩萨,有必要简单介绍佛教“三乘”之说。所谓“三乘”,即三种交通工具,佛教以此来比喻运载众生渡越生死到达涅槃彼岸的三种法门。也就是说,佛陀依据众生根机之钝、中、利,而说声闻乘、缘觉乘、菩萨乘等三种教法。
所谓“声闻乘”,是指那些闻听佛陀说苦、集、灭、道四圣谛佛法而得以悟道者。这种修道之人,知苦断集、慕灭修道,并以苦集灭道四谛为乘。
所谓“缘觉乘”,源自梵语“辟支迦罗”,又作“辟支佛乘”。梵语“辟支”,意译为“因缘”; “佛”,意译为“觉”,合在一起即为“因缘觉”,略称“缘觉”。佛教通常将那些生于佛世,闻听佛陀说十二因缘法而悟道者;或虽未生佛世,但以宿世善根,禀佛因缘法而悟道者;或有机缘蒙善知识开示而悟道者;或通过自己阅读佛教经典而悟道者,称之为“缘觉”。此外,“缘觉”,又称为“独觉”,即那些能独自觉悟因缘生灭的道理而得以解脱者。通常是指那些独宿孤峰,或随处任缘,能够“秋观黄叶落,春睹百花开,看物变以悟无常,感时迁而入真道”者而言的。这种修道之人,观十二因缘,觉真谛理,故称“缘觉”。他们始观无明乃至老死,次观无明灭乃至老死灭,由此因缘生灭,即悟非生非灭,并以此十二因缘为乘。
所谓“菩萨乘”,又作“大乘”、“佛乘”、“如来乘”。所谓“菩萨”,即梵语“菩提萨埵”之略称。菩提萨埵,又作“菩提索多”, “冒地萨怛缚”,或“扶萨”。意译作“道众生”、“觉有情”、“大觉有情”、“道心众生”。意即求道求大觉之人、求道之大心人。“菩提”,具有觉、智,道之意;“萨埵”,具有众生、有情之意。也就是指以智上求无上菩提,以悲下化众生,修诸波罗蜜行,于未来成就佛果之修行者。亦即自利利他、二行圆满、勇猛求菩提者。这种修道之人,志求无上菩提,愿度一切众生。修六度万行,并以六度为乘。
声闻、缘觉二乘,以达到个人自在、解脱自己的烦恼苦痛、证得阿罗汉果位为最终目标,也就是说,他们没有能力广度众生,唯自利,无利他,故将其称为“小乘”。
菩萨乘不但侧重自身当下的解脱自在,还在寻求自己解脱烦恼苦痛的同时由己推人,了知一切众生也与己无异,于是大发菩提心,广行菩萨道,以救度众生、自利利他、证悟佛果位为终极目标,故将其称为“大乘”。
尽管观自在菩萨于佛教世界中地位尊崇,其来历却少有人知。传世的观自在造像最早可追溯到公元三四世纪(当时只有男身形象),他的名号见载于佛经,最初则是在净土宗的经典里,比如二世纪后半叶传入汉地的《佛说无量清净平等觉经》。在三世纪末入华的《法华经》最末一卷,有一章为著名的《观世音菩萨普门品》,内容是佛陀向大众解说观世音菩萨的功德与威力:虔诚皈依的众生只要听闻观世音菩萨的名号,就能从诸般苦恼之中得到解脱;如果持诵菩萨的名号,则无论遇到何种灾祸苦难皆能得救。菩萨的名号有着神奇的力量,一经持诵便能传遍三千大千世界,而观音菩萨此时也会立刻感应,并以化身示现救渡众生。
据《楞严经》说,观世音菩萨在因地(系指修行佛法者尚未成就佛果时的阶位)修行时,运用般若妙观智,由耳根一门深入,背尘合觉,思维修习而入禅定之中,能闻听世间一切音声,不起妄识分别,还能够返闻自性,不被声境所转,因此得到耳门圆通,观听圆明,所以被称为“观世音菩萨”。又因为他能够观空而不执着空,观有而不执着有,所以根尘俱消,空有无碍,于一切法而得大自在,因此又被称为“观自在菩萨”。
佛教认为,菩萨不仅修行自利,同时也具有利益他人的无量功德。虽然所有菩萨历劫都具有以慈悲救度众生的悲愿,但观世音菩萨与娑婆世界众生特别有缘,能够随类现身,寻声救苦,因此世间称颂观世音圣号,格外普遍。“救护众生,得大自在”,就是观世音菩萨为利益他人所发下的终生誓愿。《楞严经》说:“由我不自观音,以观观者,令彼十方苦恼众生,观其音声,即得解脱。”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由于我并不是以自己耳根观听世间的声音,而是以通过般若智慧去观照,从而证悟了甚深圆妙通达的真理。由此便能在十方世界的苦恼众生一心称念我的名号时,就会去救度他们脱离苦海,使他们得到真正的解脱。有鉴于此,为了使更多人能够同时受益,人们甚至还将其塑造成为“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当然,这也是观音菩萨的悲心救苦利生事业深入人心的一种表征。
根据新译《华严经》卷六十八等典籍所述,观世音菩萨住在南海补陀洛迦山,为无量菩萨所围绕。在中国人心中其住处即在此娑婆世界(汉传佛教认为,今浙江普陀山,即为观世音菩萨之道场)。然而《大阿弥陀经》卷上、《无量寿经》卷下、《观世音受记经》等经典,则以观世音菩萨为西方极乐世界教主阿弥陀佛之胁侍,常住西方极乐世界,辅施教化。也就是说,以西方净土为观世音菩萨之本住处。
佛教密宗也以观世音菩萨为阿弥陀佛之胁侍,并且认为观世音菩萨与阿弥陀佛原为因果之异,寻其本觉即为无量寿佛,但由本誓而示现大悲菩萨之形。然以观世音菩萨为释迦牟尼佛之胁侍者,亦复不少。如《清净观世音普贤陀罗尼经》以普贤菩萨、观音菩萨为释迦之胁侍,其下云:“右厢画观世音坐华座,着白色衣,胡跪合掌,面向佛看,听佛说法。左厢三手,一手执华,一手捉澡罐,一手捉经甲。右厢三手,一手施无畏出宝,一手捉索,一手捉珠。菩萨顶上有佛。”
菩萨中,慈悲之观世音与智慧之文殊菩萨、愿行之普贤菩萨,同是最著名之菩萨,广受信仰。其中,观音信仰最为普及,有关观音之信仰史事为数最多。《高僧法显传》、《大唐西域记》等书,都记载印度及西域各地崇拜此菩萨之事实,尤其《大唐西域记》卷十记载南印秣罗矩吒国布呾洛迦山有此菩萨之灵迹,近代又从艾罗拉、坎内利及鹿野苑废墟中发现若干圣观音像。其中,坎内利窟寺中存有诸难救济图、十一面观音像等物,凡此皆可证明观音信仰之盛行。
综上述,我们可以得知观自在菩萨也许出身于印度南部的小岛,但他无疑是在公元前后大乘勃兴的北印度地区发迹的。
不过,印度的观自在菩萨的形象,本来是一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性。但传到中国以后,却变成了手持净瓶,有千手千眼的女性形象。对于其中原因,有各种解释。一种解释认为,观自在菩萨有各种法相变化,女性形象也是其中的一种。也有人认为,这是由于汉传佛教中的神像都是男性形象,中土的僧众为了吸引女性信众,就把观世音菩萨的女性法相固定下来。还有另一种解释说,观世音菩萨的信仰,是在唐朝才开始大规模流行起来的。唐朝人以胖为美,人在胖的情况下,两性的特征就会稍有一些模糊,因此在传播的过程中,有人将观自在菩萨的两撇小胡子省略,使其变成了现在人们常见的一个比较丰满、匀称、端庄的中年女性的形象。
藏传佛教观世音菩萨信仰亦盛行。不仅世代达赖喇嘛皆被视为观世音菩萨之化身,而且至今还广泛流行阿弥陀佛赞叹观世音菩萨之语:“唵嘛呢叭”,并将其视为智慧、解脱、救济、快乐、获得一切福德之根本。“唵嘛呢叭”,又称为“观世音菩萨之心咒”、“六字大明咒”或称为“六字真言”,表示“皈依莲华上之摩尼珠”之义。据西藏传说,约公元4世纪,藏王曾由天上得到四宝,其中之一即为“六字大明咒”。藏传佛教经典认为,依“六字大明咒”,能免于轮回六道生死之门。即唱诵“六字大明咒”中之“唵”字,其功德能断死后流转于天界之途;唱诵“嘛”字,能免轮回于恶鬼所住之修罗道;唱诵“呢”字,能离再生于人间界之厄;唱诵“叭”字,能令人远离轮回畜生道之灾难;唱诵“”字,能脱离沉沦于饿鬼道之苦;唱诵“ ”字,能免于死后堕入地狱道之苦。
自西晋时期竺法护译出《正法华经》之后,在中国内地即兴起观音菩萨信仰,如《法苑珠林》卷二十三记述西晋元康(291~299)中,竺长舒诵《观世音经》而免火灾,其他如《比丘尼传》卷一、《名僧传抄》、《续高僧传》卷二十五等,述及令宗尼、张崇、徐义、开达、法智、竺法纯等人各因称念此菩萨而免诸种灾厄事。及姚秦鸠摩罗什传译《妙法莲华经》以后,其信仰更盛。《名僧传抄》、《高僧传》、《出三藏记集》、《太平御览》、《金石续篇》等书记载不少观世音信仰之史事。其后,人们还将因称颂观世音菩萨名号而化险为夷者,以及众多关于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的灵验事迹整理编纂成书,有数十种之多。弘赞所著的《观音慈林集》、周克复所著的《观音经持验记》以及李圆净编撰的《观世音菩萨灵感录》等,都分别列举了若干则观世音菩萨的灵验事迹。
曾追随玄奘法师参加译经工作长达二十年之久的惠立法师,在其记述玄奘法师最早、最详细生平的《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中说,玄奘法师前往印度取经途中,虽然渡过了水流湍急的葫芦河,但为了绕过玉门关,他还必须通过沙漠,偷越重兵把守的边关五烽。那匹由瓜州胡人石槃陀赠送给玄奘法师曾在瓜州和伊吾之间往返过三十余回的所谓识途瘦老赤马,竟然在穿越“上无飞鸟,下无走兽”,方圆八百里的莫贺延碛大沙漠时,迷失了方向,而玄奘法师此时也出现了幻觉,还在饮水时失手打翻了水囊,“千里之资,一朝斯罄”。即使在这样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玄奘法师仍然孑然一身,毫不动摇地继续西行。几天几夜之后,那匹瘦老赤马实在支撑不住,倒卧在地。滴水未进的玄奘再也走不动了,便躺倒在沙漠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玄奘法师在五天四夜滴水未进,口干舌燥,几将死亡时,闭上眼睛躺卧沙漠中默念观世音菩萨名号,虔诚启告观世音菩萨说:“我玄奘此次冒死赴西天取经,不求财利,不图虚名,只为求取无上正法而去。万望大慈大悲以救苦为务的观世音菩萨,慈念群生,予以救拔,帮助我脱离困境。”玄奘法师如此一遍又一遍祷告,心心无辍。直到第五天后半夜,忽然感到一阵凉风吹到自己身上,好像洗冷水澡似的。眼睛遂得以睁开,那匹瘦老赤马也站起来了。此时,玄奘法师这才勉强得以休息一会。可就在他打瞌睡那一瞬间,忽然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身长数丈,手持戟麾的大神对他说:“你为什么还不赶快前行,还躺在这里干什么!”玄奘法师猛然醒悟,赶紧爬起来赶路。行进了大约十几里路,那匹瘦老赤马突然拼命跑向另一条路,无论玄奘法师怎么拉也拽不回来,只好跟随那匹瘦老赤马继续行进。大约又走了数里路,忽然看见前面有数亩青草,饥渴交迫的玄奘法师赶紧下马,吃起草来。此时,他还在离草场不远处发现了一湾清池,水质甘甜清澈,这才使得玄奘法师和那匹瘦老赤马的身命得以保全。自此玄奘法师盛水取草,又经过两日,方才走出莫贺延碛大沙漠,到达伊吾。可见惠立法师认为,玄奘法师在走投无路、身陷绝境的情况下,是依靠诚心称颂观世音菩萨名号而得以救助,化险为夷,从而完成西天取经大业的。
因观音信仰之盛,造立其形像之风亦告大行,尤其北魏以后,其风益盛,今大同、龙门、驼山等存其遗品颇多。隋唐以后,随着密教之传来,多造立十一面、千手千眼、如意轮诸观音像。又由于笃信者之感应,而有蛤蜊、马郎妇、水月、鱼篮等观音像之流行。此外,还有元魏孙敬德《高王观音经》等疑伪经相继出现。凡此皆可见观音信仰在民间之普及。
日本自古亦盛行观音信仰,《扶桑略记》卷三记载,推古天皇三年(595)尝下敕刻观音像。入奈良朝之后,圣武天皇于诸国建立国分尼寺安置观音像。平安朝末期,兴起西国三十三所巡礼之风,后又在参东、秩父等地设三十三所灵场,观音信仰乃渐普及全国。今所存古代优美的观音像为数颇多,被指定为国宝者,雕刻绘画合计有450种。另有《长谷寺缘起》、《观音感通传》、《观音新验录》等灵验记,至今尚流传于世。
中国台湾地区观世音信仰亦甚为普及。以观世音菩萨为本尊的寺庙(含民间信仰寺庙),全台湾有700座左右。其中,高雄最多,台北居次。台湾民间多将观世音菩萨称之为“观音妈”。佛教信众则称之为“观音菩萨”、“观世音菩萨”,或“白衣大士”等名号。佛教以阴历二月十九日为观世音菩萨生日,九月十九日为其出家日,六月十九日为其成道日,每逢这三日,各地佛教寺庙皆举行庆祝法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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