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计划得很周全,意外就是武松放下了法律,拿起了武器

      王婆道:“如今这捣子病得重,趁他狼狈里,便好下手。大官人家里取些砒霜来,却教大娘子自去赎一帖心疼的药来,把这砒霜下在里面,把这矮子结果了,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的,没了踪迹。便是武二回来,待敢怎地?自古道:“嫂叔不通问;初嫁从亲,再嫁由身。阿叔如何管得。暗地里来往半年一载,便好了。等待夫孝满日,大官人娶了家去。这个不是长远夫妻,谐老同欢?此计如何?”

 王婆的这一计划确实很周全,一把火烧了,死无对证,就算武松回来了,从大宋朝的法律上来讲,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实也证明了王婆计划的正确性,武松带着何九叔、郓哥来知县这里告状,知县也表示要按法律来办事,法律是讲证据的,证据链条要完整,才能定罪抓人,要求武松要理智,不要乱来。王婆、西门庆还有潘金莲乱来了,武松也不能乱来,否则就是违法犯罪,大宋朝的法律把武松弄得挺憋闷。

      知县道:“武松,你也是个本县都头,不省得法度?自古道:捉奸见双,捉贼见赃,杀人见伤。你那哥哥的尸首又没了,你又不曾捉得他奸,如今只凭这两个言语,便问他杀人公事,莫非忒偏向么?你不可造次,须要自己寻思,当行即行。”

 就算拿出来何九叔偷偷留下的骨殖,知县表示也要从长计议,毕竟那个年代,也无法证明何九叔留下的骨殖就是武大郎的。王婆的这一招死无对证非常奏效,武松就是拿她们没办法,西门庆再一走动关系,钱到位,知县也就到位了。武松好歹也算是大宋朝体制内的工作人员,还刚刚圆满完成了知县交代的出差工作,刚被打赏了一顿,尚且被如此对待,大宋朝普通老百姓的遭遇就可想而知了。

      次日早晨,武松在厅上告禀,催逼知县拿人。谁想这官人贪图贿赂,回出骨殖并银子来,说道:“武松,你休听外人挑拨你和西门庆做对头。这件事不明白,难以对理。圣人云:经目之事,犹恐未真;背后之言,岂能全信?不可一时造次。”狱吏便道:“都头,但凡人命之事,须要尸、伤、病、物、踪五件事全,方可推问得。”武松道:“既然相公不准所告,且却又理会。”收了银子和骨殖,再付与何九叔收了。

 知县拿钱办事,也不是不讲道理的,知县告诉武松,不要听别人挑拨离间,还引用了圣人之言,把自己的理论带到了更高的高度上,一再叮嘱武松不可以造次。狱吏也跟在后面表达了人命案件需要证据链完整的重要性,不是不去拿人,完全是没有证据,知县、狱吏、大宋朝都是讲法律的,严格依法办事。

 武松其实很珍惜自己这份在体制内的工作,在未进入体制之前,武松把打死老虎的功劳都归到知县身上,情商之高,无人匹敌。因为打死老虎被知县赏识,知县参武松做本县的步兵都头。武松则称呼自己一口一个小人,谦卑到了极致,要感谢知县的知遇之恩。当上了都头,每天兢兢业业,按时打卡上班,回哥哥家居住,也要向知县请示一下,不敢自作主张,就算是替知县往东京送不义之财,武松也欣然前往。

      武松禀道:“小人托赖相公的福荫,偶然侥幸,打死了这个大虫。非小人之能,如何敢受赏赐。小人闻知这众猎户因这个大虫受了相公责罚,何不就把这一千贯给散与众人去用?”

知县见他忠厚仁德,有心要抬举他,便道:“虽你原是清河县人氏,与我这阳谷县只在咫尺。我今日就参你在本县做个都头,如何?”武松跪谢道:“若蒙恩相抬举,小人终身受赐。”知县随即唤押司立了文案,当日便参武松做了步兵都头。······武松每日自去县里画卯,承应差使。······正值知县在厅上坐衙,武松上厅来禀道:“武松有个亲兄,搬在紫石街居住。武松欲就家里宿歇,早晚衙门中听候使唤。不敢擅去,请恩相钧旨。”

      却说本县知县自到任已来,却得二年半多了。赚得好些金银,欲待要使人送上东京去与亲眷处收贮,恐到京师转除他处时要使用。···武松应道:“小人得蒙恩相抬举,安敢推故。既蒙差遣,只得便去。小人也自来不曾到东京!就那里观看光景一遭。相公明日打点端正了便行。”知县大喜,赏了三杯。不在话下。

 王婆的周密计划彻底打乱了武松平静的基层公务员的生活,武松作为衙门里的都头,多少也是知道大宋律法的,本来他以为自己掌握的证据,能够满足自己的诉求,结果才发现,自己太傻太天真。要么忍气吞声,继续在体制内混下去,要么就拔刀而起,放下法律,拿起武器,武松选择了后者,这也是王婆没有想到的。武松要用自己的方式来维护自己的权利,大宋朝的法律让武松的冤屈得不到伸张,让哥哥的仇无法得报,武松在体制内工作和为哥哥报仇之间,选择了后者。

 本来得知武松的诉求没有得到知县的认可,王婆、潘金莲还有西门庆都放下心来,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看你武松能怎么办。小人得志,是普遍现象,冤屈得不到伸张,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大宋朝是法治社会,还怕你武松怎么着?讲法律,讲证据的,你武松就算能打死老虎,也不敢把我们怎么着。这就是大宋朝法律意义的所在,大宋朝的法律只是在既得利益者们的利益受到损害的时候,才会发挥作用,法律的最终解释权归既得利益者们所有,草民只能无条件遵从。

      那妇人已知告状不准,放下心不怕他,大着胆看他怎的。···那妇人大剌剌地说道:“谢他们怎地?”···婆子已知道西门庆回话了,放心着吃酒。两个都心里道:“看他怎地!”

 武松已决定放下法律,拿起武器,而潘金莲和王婆还认为武松就是不敢把自己怎么着,笃信大宋朝的法律能保护自己,一口咬定与自己无关,看你武松能怎么着。自古以来,耍赖的往往能占便宜,讲道理的偏偏就是得吃亏,你要是和他们讲法律,他们就和你讲道德,你要是和他们讲道德,他们又来和你讲法律,你要是和他们讲道理,他们就和你耍无赖,你要是和他们耍无赖,他们又要和你讲道理。和这些人,永远不在一条线上,思想不在一个维度,人世间最远的距离就是三观不合。

            回过脸来看着妇人骂道:“你那淫妇听着!你把我的哥哥性命怎地谋害了?从实招了,我便饶你!”那妇人道:“叔叔,你好没道理!你哥哥自害心疼病死了,干我甚事!”说犹未了,武松把刀肐查了插在桌子上,用左手揪住那妇人头髻,右手劈胸提住,把桌子一脚踢倒了,隔桌子把这妇人轻轻地提将过来,一跤放翻在灵床子上,两脚踏住。右手拔起刀来,指定王婆道:“老猪狗!你从实说!”那婆子只要脱身脱不得,只得道:“不消都头发怒,老身自说便了。”

  武松叫土兵取过纸墨笔砚,排在桌子上,把刀指着胡正卿道:“相烦你与我听一句写一句。”胡正卿肐瘩抖着道:“小人便写。”讨了些砚水,磨起墨来。胡正卿拿起笔,拂开纸道:“王婆,你实说!”那婆子道:“又不干我事,与我无干!”武松道:“老猪狗,我都知了,你赖那个去!你不说时,我先剐了这个淫妇,后杀你这老狗!”

 武松够狠,不过不出狠招,恶人是不会招的。这个时候,王婆才知道,自己那周密的计划只会让普通人压抑又毫无办法,只能忍气吞声,甚至郁郁而终;对于武松而言,你计划你的,我计划我的,我只要自己的诉求得到满足,不会顾忌任何挡在面前的阻碍。

      那妇人见头势不好,却待要叫,被武松脑揪倒来,两只脚踏住他两只胳膊,扯开胸脯衣裳。说时迟,那时快,把尖刀去胸前只一剜,口里衔着刀,双手斡开胸脯,取出心肝五脏,供养在灵前。肐查一刀,便割下那妇人头来,血流满地。四家邻舍,吃了一惊,都掩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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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Z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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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Tech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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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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