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边的熟悉旋律

这里是汉江边，没有再现那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场景，但还是听到了他们演奏的熟悉旋律，可他们却互不相识。

小区来了一位大爷，每天七点出门的时候，他就早早的坐在水池边，对了，刚抽完他手上的那根烟，就那样平静的笑着。古铜色的皮肤，微微陷入的眼球，因为眼镜框太大太陈旧，而我又往往只是和他擦肩而过，所以很难看到他的眼神里透漏着什么。

我不明白，这么大年纪，这么早的时间，难道就是为了坐在水池边抽上一根烟？——没错，每次地上只看得到一个他刚踩灭的烟蒂。他没有拄拐杖，身体还算板正，虽然两鬓已斑白，反倒比旁边那些打太极的大爷大妈看着硬朗。而我也从来没看见他会掺和这些玩意儿，嘴里却絮絮叨叨不知道说些什么。自言自语的不去凑这些热闹，好像独来独往惯了一样。

镜头一转，这是我记忆中的人，在镇上开着理发店，梳着那个时代港风流行的发型。每次看到他总是笑脸相迎，而那时的我也只知道踢个寸头，那样又快又省时间，可以早点去打球。每次不忙的时候，他就会坐在店门口抽一根烟，看着中学门口来往的人群，就那样平静的笑着。

直到有一天，当我晚上去汉江边散步，而不是小区里看到这位老人的身影，他竟在岸边的露台那里吹着萨克斯。那是我唯一熟知一首苏联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周围的江边静悄悄的。说来也奇怪，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吹着欢快的节奏，扭动着还算硬朗的腰，最令人吃惊的是他的演奏节奏很连贯，每一段副歌都是一气呵成的样子，活脱脱把江边的这一角渲染的不要不要的。还记得小时候好不容易等着理发店的老师傅关门，带着他曾给我展示的手风琴，也是一样的歌曲，来到东荆河边，弹奏着这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嘴里还嘟着几句我已记不得的俄语。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很多学的第一门外语就是俄语。是啊，学语言哪有学唱歌记忆来的快啊！

于是，汉阳的知音桥下没有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千古绝唱，反倒是平常日子里，一首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响起，他们，喜欢演奏着他们喜欢的曲子，不被别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