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往事（17）

“你就是朱师傅的儿子，你父亲可是个大好人哪，宁可自己不要命，也要舍己救人，可惜哪。”有人到龙云辉父亲的灵柩前来吊唁，顺便问在灵堂前接拜的我。

“叔叔，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我怯怯地问。

“知道，你父亲是出了车祸死的，可惜了一个好司机啊！”吊唁的人说了这句话就离开了。

来父亲灵堂吊唁的人络绎不绝，他们都称赞父亲是一个乐于帮忙，勤勤恳恳的好司机，在单位上的口碑很好。父亲的不幸逝世，让人深感痛惜。

我在灵堂里听着人们的议论，想起和父亲水火不相容的父子关系，不由得深深愧疚起来。

我看着灵堂上父亲的遗像，在心里不停地喊道：爸爸，你为什么就这么走了，我们家以后怎么办啊。

父亲永远听不到我喊他了，他的遗像放在灵柩前，永远不会有什么表情了。

我想起了第一次和父亲去拉氨水的往事，那是我十岁那年暑假，农村里的“双抢”刚刚忙完，跟母亲一起辛苦劳动了半个月，可以好好地玩耍了。母亲让我去父亲的单位耍几天，走出大山去外面见见世面。

那天，父亲回家把我接到单位上去了。父亲替单位上拉货，每天要到双峰县城跑两三趟，起早摸黑，比农村搞“双抢”还忙。

我玩了两天就吵着要回家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那有家里好耍。父亲让我跟他出一次车，去冷水江氨水厂拉氨水。跟父亲出车的那天早晨，天刚朦朦亮，父亲就把我从床上喊醒。我擦了擦眼睛问：“爸，这么早就出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