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 | 天庭之上（112）

中天北极器械司首席修缮官黄上仙，绝对是清水衙门里的一个芝麻小官。中天北极原本就是苦寒之地，做个编内小神，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能够混个温饱，黄上仙还算满足。可是看到那些大捞特捞的衙门，就连跑腿儿的都比自己强百倍，自然心有不甘。

上次中天北极城反了天佑元帅，黄上仙以为买卖来了，如果出现旷日持久的大战，那他器械司可就成了香饽饽了。没想到，齐天大圣一来，稍微一接触，事情就搞定了，他心中那种等着他修理的成山堆的兵器，自然没有出现，白空欢喜一场。还好，上个月家里突然来了一个胖大和尚，说与了他一套富贵，让他派人去郊区揽生意。黄上仙将信将疑，那和尚说，这是他专门制定的发财计划，但凡有生意头绪的，他都在那家人家门前做了记号，照着记号去吆喝，生意自然就来了。不过，那和尚说了，赚了银子，一不能二一添作五，二不能三一三十一，他要拿大头，二八分账，基础都是他打下的，黄上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动动手指，就能拿到一笔不小的开支。如果嫌少，那就另寻他人，反正黄上仙不做，自然有人抢着做。

那和尚指着黄上仙面前可怜巴巴的花生米和劣酒，轻蔑地笑了笑，然后挑逗地说，别以为这是小买卖，一旦做了，保证你不会后悔，拿两成已经很高了。

黄上仙想了想，待着也是待着，不如先试试，如果有赚头，那就干。万一真的是这和尚说的那样，不但自己的生活得以改善，器械司大大小小的穷神，都能跟着沾光，也许能彻底改变器械司在中天北极一众神仙中那寒酸落魄的形象。

这一日，派出去的小厮勤腿儿乐呵呵地回来了，说他一出城，刚刚进了郊区，就发现一户大户人家的门口有记号，还没有吆喝两声，就被那家看门人二狗子和白胡子老管家叫住了，大爷，你知道，原本以为只是些散碎银子，没想到啊，人家一开口就是，就是……咱可能要发财了。

“这是头一桩买卖，咱得用心。明日，你悄悄地拉一辆大车，把咱们的工具都带上，千万别惊动其他人，咱师徒二人先探探，可不能大嚷白喝的，万一不成，又该被人笑话。”黄上仙也是挺稳重的，决定先由自己带着这个手脚麻利头脑精明的徒儿先试试，一旦有得赚，再劳动所有器械司的属下。

说完，看着勤腿儿满脸都是笑模样，眼睛却盯着自己桌子上的花生米和小半瓶劣酒。知道勤腿儿也是馋了，便心生爱怜，拍了拍自己最的意的徒儿说：“唉，跟着师父你也没有得到过什么好处！去，从柜子里拿出我藏着的茶叶，烧一壶开水，泡一壶茶，咱爷俩把这点剩酒都喝了。”

“好嘞！”勤腿儿一高兴，立刻行动起来，烧水，拿茶，很快就沏了一壶茶，顺便还清洗了两个破了边缘的瓷白茶杯，一个好一点放在了师父黄上仙的面前一个放在自己跟前。他这边给师父倒茶，师父那边也拿出一个酒杯，却是先给自己斟满，后才给他倒满了一杯，然后指了指花生米说：“统共还剩二十一粒花生米，我十粒，你十一粒，咱爷俩小酌一回。”

一杯酒下肚，勤腿儿胆子就大了，把他一直想着的话就说了出来。“师父，你说万一这事是真的，咱们也大赚特赚了一把，会不会惹出什么事呀？”

“哎呀，会有什么事，我也想了，你看看，就咱们这个困难劲儿，即便出点事儿，咱也顾不上许多了，怎么也得解决手头上的事儿，至于出事儿，徒弟，你别怕，天塌下来有师父扛着。”

“师父待徒儿如己出，徒儿感恩戴德铭记于心，师父，徒儿敬您老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