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凝碧珠 第91节 沧海潜游
文｜幽然释
海浪拍打着金色的沙滩，海风吹袭着碧荷和星澜的衣襟，沙滩上留下两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碧荷，休息了多日，你现在看着这片大海还会畏惧吗？”星澜看着碧荷，说。
碧荷低着头，说：“星澜，我……我现在好多了！”
星澜拉着碧荷的手，继续向海边走去，“碧荷，如果可以，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你不愿做的事，只是到了今时今日……”
“星澜……你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为什么非要来海边说？”碧荷慌张的说。
“碧荷，你忘了吗？”星澜没有回头，继续拉着碧荷向海边走去，“还记得我说过，让汐儿欠下天大的情分，以后有的是机会。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星澜，你放开我，你让我去做什么？”碧荷急切的说。
“你不善器械制造，留在北疆也没什么用处。”星澜停下脚步，指着大海，决绝地说，“你要为了整个奈诺族寻找出路，那里就是奈诺族的出路。”
“星澜，你不要逼我，我做不到，做不到！”碧荷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掀起无数晶莹的浪花。
那段记忆又开始浮现在眼前，碧荷拼命挣脱星澜的束缚，哀求地说，“不要，星澜，我做不到……”
“碧荷，如果我还有折中的方法，我一定不会逼你的。”星澜一把保住瑟瑟发抖的碧荷，难过地说，“你总不会指望让你姐姐慕容云珠去冒险吧！而这之前，你必须克服对大海的畏惧。现在只有靠你去打开海上的出路了。”
“星澜，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啊？”碧荷抱着星澜，痛哭起来，“我……我害怕……”
“傻丫头，你忘了，你是奈诺族军司，这是你的责任和义务啊！”星澜抚摸着碧荷的秀发，安慰地说，“你若是怨恨，就怨恨我吧！若不是我把你推上军司的位子，或许今天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星澜，我不怨你。这……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碧荷眼眶通红地看着星澜，说，“可是……可是，我连入海的勇气都没有，如何打开海上的出路啊？”
“别怕，碧荷。汐儿是不是说过会教你潜海？”星澜拭去碧荷眼角的泪水，说，“你明白汐儿对我的心思，而我和你之间又订立了生死契约。汐儿是不会让你有任何差池的！”
“我……我是相信汐儿的。不然那日，它也不会来救我！”碧荷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说，“星澜，我不知道……仅凭我一人之力如何才能找到海上的出路啊？”
“碧荷，你不用担心前途渺茫，你从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你的身边还有我和汐儿啊！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汇集到你的身边来。就像你要走到云巅之上，总会有许多善意的人助你一臂之力！”星澜温柔地说，“现在你唯一要只做的，就是勇敢的跨出第一步，你要克服你内心的恐惧。”
碧荷看了看星澜，点了点头。
星澜又紧紧抱着碧荷，浅吻着碧荷的额头。真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定格在此刻。只可惜，岁月不会为任何人和任何事停留片刻，星澜虽然舍不得放开碧荷。可是，他还是违心的放手了。
“汐儿……汐儿在海边等你，”星澜别过头去，眼睛湿润地说，“你去找汐儿吧！我就不陪你走下去了，林伯那里还有许多事需要准备。”
碧荷看着星澜那袭白衣在海风中飞旋，红色的发带缠着星澜的黑发随意地舞动着，她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以前即便碧荷嘴上不说，星澜也会陪在碧荷身边，陪她走过最艰难的时刻。星澜突然的疏离让碧荷心里一阵难受。
“星澜，你能不能别走……”碧荷看着渐行渐远的星澜，说。
沸反盈天的海浪声淹没了碧荷的话语，星澜顿了顿，还是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碧荷站在海风中看着星澜远去的方向一时失神。海水一点一点上升，淹没到碧荷的小腿。早晨的潮水带着寒意让碧荷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碧荷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片海水中，那种恐惧和绝望又一次充斥在碧荷的心里，她想逃离。可是，碧荷的身体因为心中的恐惧突然僵硬起来，完全动弹不了。
“星澜……星澜……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碧荷害怕地呼喊，“星澜……星澜……”
这时，一道金色的弧线顺着潮水的方向滑到碧荷的身边，金色的鲛鳍在海面上摆动着，环绕在碧荷的身侧，碧荷脚下的细沙都被翻涌起来，海水一片浑浊。
鲛人汐儿摇摆着金色柔软的鱼尾，抬头仔细地打量着碧荷，好奇地说，“听星澜哥哥说，你不是好多了吗？怎么还是这样惧怕海水？再说，这里也不是深海？有这么可怕吗？”
“你……你少说风凉话！”碧荷瑟瑟发抖地说，“你是鲛人，大海就是你的地盘，你怎么能体会到我的感受！”
“还是怎么看都没我好看啊！”汐儿双手捧着自己小巧精致的脸，斜着头看着碧荷一动不动的模样，嬉笑地说，“丑八怪，原来你还能说话啊！我以为你要做木头人，站到退潮呢！”
“汐儿，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碧荷没好气地说，“快帮帮我腿麻了！”
汐儿还是一动不动，风轻云淡地说，“你说的对啊！我又没有双腿，那我为什么要帮助腿麻的你呢？”
“汐儿，算我错了，还不行？”碧荷立刻低声下气说。
此刻，碧荷的身边没有旁人，只有汐儿一人。现在继续和汐儿斗嘴，只能自己吃亏的份。
“你这态度不错，那我考虑考虑吧！”汐儿忽闪着她碧蓝色的大眼睛，继续捧着自己的脸蛋，不紧不慢地说，“不过，你说星澜哥哥到底看上你哪点了？偏偏要与你订立契约，我很不能理解。”
“你不能理解的事多了，先扶我一把啊！”碧荷气得不行，潮水还在一点一点上涨，“汐儿，到了岸边，我们再好好聊，不行吗？”
汐儿故意刁难地说，“那我留给星澜哥哥的鲛珠让你随意送人了，你说这笔账怎么算？”
“你是来讨鲛珠的吗？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向我讨债，”碧荷快要被汐儿气得半死，“就不能上岸了，再说吗？”
“我不是怕你赖账吗？要是你不下水，我就再也讨不回鲛珠了！”汐儿顺着上涨的海水，漂浮在水面上，金色的鲛尾在碧蓝色的海水中摇摆。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碧荷无计可施，说。
“那你陪我去个地方！那里可漂亮啦！”汐儿摆动着金色的鱼尾，游到碧荷面前，嬉笑着说。
“不……我哪儿都不去，你快让我上岸！”碧荷拒绝汐儿的提议。
“除非你自己走上岸，否则，今天我就要带你去！”汐儿坚决的说。
汐儿拉起碧荷的双手，让碧荷的身体顺着海水慢慢漂浮起来，汐儿一个转身把碧荷驮在自己的身上。它摆动着自己的金色的鱼尾向着远处的大海游过去。
“汐儿，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啊？我要回北疆，你放我下来啊！”碧荷挣扎起来，“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我要是你啊！一定闭上嘴，保存体力。”汐儿一边摆动金色的鱼尾，一边说，“一会儿我要潜海，穿越海下的一道暗沟，我说闭气，你就闭气，知道吗？”
“汐儿，我不去，你送我回北疆，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碧荷一脸痛苦。海水不停的拍打在碧荷的脸上，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闭气！”汐儿一声号令，一头窜入了海里，迅速游入海沟中。
碧荷被海水瞬间淹没，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
碧荷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当日坠入海中的景象，清澈的海水之下依稀看到岸边的鲛人湲露出可怕诡异的笑容，无论她如何呼救，湲都视若无睹，任凭她沉入海底。
碧荷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蔚蓝，抬头可以看见无数道光线投射在无边无际的巨大空间里。
碧荷感到这次不是无尽的坠落，手上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她向光源游去，碧荷的身旁是一道金色的光芒，越是接近光源越是刺眼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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