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家儿郎李甲第八章之六

原创作品，文责自负。

      幕僚去传达移营命令，帐内只剩下杨仆一人，独坐在案几后，心有余悸的回想起半月前发生的事来。

      约一个月前，杨仆船队抵达列水入海口。稍事休整二天，溯水而上，向王险城驶去。

        没几天到了，在王险城郊外扎下营寨，派出游骑四处查看，并伐树砍林，打造攻城器材。

        在这之前几天，杨仆已派人秘密潜入城里，寻机和子方接上头。子方是城里望族，稍一询问便得知住处。密使很快就和他见了面，拿出伏波将军的信札给他看。子方阅后甚是激动，托密使回复杨仆，待大军攻城后，他会率领家臣袭取南门(面朝列水方向)，迎汉军入城。

        密使于是拿着子方给的出城牌子，有惊无险的出了城门。殊不知，和他接头的子方是假的，真的子方早就被右渠王关在大牢里了。

        子方主和，右渠王略有耳闻，只是碍于其是望族，门生故吏众多，不便处置。子方拜访涉何之夜，被暗中监视的密探发现，上报了右渠王。

        右渠王在驿馆中预先安排了眼线，隐约偷听到了一些隐私。于是以派子方外出之名，在半路上密捕。稍一审问，摆弄了一些刑具。子方这不知官几代的公子王孙，从少养尊处优的惯了，哪里经历过这等场面，竹筒子倒豆，一五一十全招了。

        右渠王和心腹密谋对策，田烈的谋士自然当仁不让，对右渠王献策言道须如此如此行事，定能大败汉军。

        杨仆从密使口中得知消息后，待准备工作做好后，发布了攻城命令。只是他不敢托大，依旧派出三千人的偏师在外围警戒，以防意外。

        攻城以水兵为主，架梯推车，做出全力攻城的举动，造大声势，吸引守军注意。二千丹阳锐士则混在攻城队伍后面，呐喊助威，慢慢靠近南门，等候子方的行动。

        约莫半个时辰后，南门里面忽然传来声响，兵器撞击，喊杀咒骂，嘈杂难辨。不一会，城门洞开，跑出数人，呐喊到"降汉！降汉！”

        杨仆见状喜出望外，欲下令二千丹阳锐士全部进占城楼，被中年文士阻止，道:"君候且慢，先派一千甲士入城，水军紧随其后，另一千甲士护卫中军，以防有诈。"

        杨仆水军名义上有二万，这二年征战南越、东越，移师徐淮，免不了伤亡病疾，实际只有一万七左右，包括二千丹阳锐士。

        三千偏师警戒外围，水寨留守一千，看护船队，投入攻城的水军约万余人。这万余人也要分出二千人看守陆上营地，做后勤补给工作，真正架梯推车的只有七八千人。王险城虽卑小，周长数里，有四个城门，七八千人也只能围三阙一。

        一千丹阳锐士领命奔入南门，后面紧跟着二千水军，其余水军散布在东西城门，准备随时入城。留出北门供敌逃命，瓦解守军斗志。这也是杨仆想出的主意，避免困兽之斗，少些伤亡。

        看着一千丹阳锐士奔入城中，后面二千水军也大半背影没入城门洞内，杨仆脸上露出笑容，正要和文士互相道贺。蓦地城中梆子声乱响，杂有羽箭破空的尖啸，随即浓烟四起，南门已是一片火海。

        杨仆暗叫不好，急忙下令撤兵。此时，城外喊声四起，无数旗子在山丘间竖起，尘土飞扬中，伏兵尽出。三千警戒水军猝不及防，稍一触敌，便全军溃败，望中军奔来。

        杨仆急忙下令留守的一千丹阳锐士布阵，挡住追兵。没想到三千溃兵逃命心切，乱跑乱奔，冲乱了丹阳锐士阵列。

        紧随溃兵其后的是右渠王五千精锐甲士中的三千人，后面另有数千轻兵，一下子击溃了丹阳锐士的抵抗，直向杨仆中军帅旗扑来。

        杨仆情急之下中扭头望身后岸上营地望去，映入眼帘尽是冲天大火。浓烟缝隙间，隐约看见舟船驶离水岸，用弩炮向岸上射击着。

        “完了，一切都完了。"

        杨仆急火攻心，万念俱灰下拔出佩剑要自刎，被部下和文士夺取宝剑，挟持着打马逃命去了。

        身后战场上，浓烟遮天，溃败的汉军四散逃逸，右渠王的士兵紧追不舍，分散成无数个逃命追杀，惨烈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