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子5

还是没走开么？

那层雾他是摸索着行走，前方是康阳大道还是阴间小道他也说不准，会不会突然往草丛里钻去，或者卡在水沟里，台风过境也就在今天早晨，下了场绵绵细雨，路面都是些水洼，绿色铁栏下倒影秋天的枯枝，有些地方落得很多，随那小卷风打起转转，堆积在了一块，四轮汽车也会毫不犹豫就冲到水面，掀起一层不小的浪花，他害怕会溅到他一身，之前他就吃过亏，那是昨日买烟的路上，路面都是水洼，都有几十毫米，足以淹没到他的脚丫子，他觉得也没什么的，回来再换条晾干的裤子，但正好那汽车冲了过来，他无处躲藏，那水洼掀起老高了，把他整个膝盖都淹没，“有意思！”他唇边低估了一句话。

每次，买烟的路上，都会掀起不小波澜，他心里犹豫不决，但买回来的香烟，就有些不一样了，好像逃脱了天刑，他觉得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或者他在自找的路上越陷越深，直到拆开烟盒，点上那罪孽深重的香烟，心里所有罪恶又好像烟消云散了，既然还是戒不掉那就将就将就吧。哪个人会给他提个意见，控制他不要抽烟了，那是他自找的意愿而意志消磨着。

第一口烟下去，他看到那个人很憔悴，满脸皱纹和愁容。在烟雾里勾勒着一个年轻男人的样子，他坐在沙发上，双手不停地抓挠自己的头发，应该是遇到什么痛苦的事情了。再到第二口烟下去，他看到几名白衣天使，匆忙推着轮床往icu里送去，上面躺着身体发福的中年男人，喉咙里还插上了氧气管，直到那人被送进去后，他才感到后怕踉跄倒退了几步，犹豫了一会儿，他又深吸了第三口烟，吐出的是坟头草和几座布满蜘蛛网的墓碑，还雕刻了不同死去烟鬼名字。

“阿胆！阿肝！阿肺！”

在墓碑里也写得清清楚楚，生前烟鬼是怎么死的；阿胆是因为吃垃圾食品胆固醇过高，才走了。然而阿肝呢，是酗酒过度死在自家水池里，至于阿肺就不一样了，几十年的老烟枪，最后一口竹桶烟就把他给送走了。

到烟雾缭绕在空气中消散，他才从迷糊中清醒了过来，晕晕乎乎地往着小书房的床榻倒去，他感到肺里有些不舒服，开始在燃烧着，似乎要把整个肺都给烧焦，那脑海里的人冒出：“活该！！”

他想也是，对于死亡他已经失去了知觉，大不了一死，人总会要走的一天，只是早晚的事，倒不如在潇洒和痛苦中挣扎。假若他有一天能把烟给戒掉了，那该有多好，他体验到了神清气爽的快感，眼前会很明亮明亮的，思考问题也变得通透，不至于到现在简单的小问题摆在他身前，还是没弄明白。

或许到死他都不明白，他是怎么死的，是在晚上抽烟死去还是白天抽烟死去，应该是一样的吧，听说有家戒烟公司正在劝退那些在死亡边缘中痛苦挣扎的烟鬼，他也想去瞧瞧，他开车到了那个地方，门口站着几名神秘组织，带着黑色墨镜，在他走进那一刻，他才发觉他已经死了。那天酒后过醺，他抽了不少的烟。

现在，正要往那阎王府邸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