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

因为老乡家出嫁女儿的缘故,我回了一趟老家。

旧时煤火的最低部就叫“搁道”,是盛煤渣的地方。而我这次要回去的地方,就是全村最低的地方,恰恰叫做“搁道”。它处在一面土崖和一面山坡之间,一道沟容纳了两个小队,近一百多户五百多人修房筑院于河道两堤岸之上。它上承上燕科,下接下燕科,虽然地势低洼,但人却是非常上进,在学业劳作和经济方面都有不俗的表现。我们去的这一家,就是改革开放后的弄潮儿,领导时代潮流的先锋。

曾记得,昔日我和他的兄弟是同班同学,长得胖胖乎乎煞是可爱,我们两个时而要好,时而分开,闹着和和离离的朋友游戏。吵骂打斗是常有的事情,但更多的是形影不离。虽然已经过了很多年,但当时闹得纷纷扬扬的场景依然记忆犹新。

打斗开战是常有的事,出口就是污言秽语,出手也是投扔砸掷,记记都是狠招,招招极其老辣,弄得自己名声走遍了燕科街,走上了村级接轨的道路。一次战罢,仓惶而回期间,率一般余众攀登岸上,踩一活石,顺势滚落,霎时间,飞沙走石,须臾而下,幸无人其下,逃过一劫,也为吾之造化大矣。

我和小伙伴之间的关系,时而如太阳般温暖和煦,时而又如月亮般清凉如水,爱恨交加,仇友共存,故乡的山山水水见证了我打打玩玩的小学生涯。

曾记得,沿着搁道的大街小巷行走奔跑,走不到头,奔不到边,觉得很大,感到很长,仿佛小学的课本,永远幽暗绵长,像一本岁月的书,永远也读不透、啃不完。这次回来,已是黄昏,光线暗淡,哪里都是房屋,那里都是街道,昔日的空旷都已稠满仄满,往日一百米的距离,现在就在眼前,宽宽的街道仿佛都变窄了,长长的胡同也仿佛都变短了,经过时空的洗礼之后,整个搁道都变了一个模样,是自己视野变宽了还是当初的世界变小了,也许,搁道还是当初的搁道,而自己已然不是当初的自己。

期待街道上一个黄口小儿走到跟前,不知所以的问上一句:“你是哪里人呀?”,听乡音,辩乡情,热闹的锣鼓,喧嚣的音乐盈耳,却没有一个孩童愿意近前,发出亲切的千年之问。看着小东坡之上的月亮,我有了一种月圆人不圆的寂寥感。

人已是鲜衣,怒马也为豪车,然鬓已霜,眼已花,识人也是十中有三,只有那人影幢幢扭秧歌中的双贵,还是当初的样子,纵然如此,那个我儿时一起逃课的伙伴,只当我是路人,半天也顾不上看我一眼。

的确,我离开故乡已经好多年了, 我已不是当初的自己,人们也不是当初的人们,连当初的环境都已不是当初的模样,那东坡上的月亮还是当初的模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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