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情相遇吧,为前世今生写下最美的注脚

阳光灿烂的立冬,更像是一个明媚的秋日。有相遇,有惊喜,有烂漫,那里深藏一个个坚韧的故事。

“嗨,你是素云吗?”

每日五点就起床爬山的阿妈回来分享一个好消息:她在登高路上居然碰到年轻时做工的工友了。而后让我帮忙在一个手机号码上备注名字,客家听上去我以为是:四云,其实是素云。

这个拥有温婉名字的女人年轻时,像我那勤劳的阿妈那样,挑着水泥担子在穿梭在各个工地上,风吹雨淋,坚韧得如同工地上的钢筋水泥——客家女人的内敛、低调却打不垮的秉性,在这群水泥工身上展现无遗。

阿妈说,在山顶遇见时,总觉得这个女人很面熟,两人也互相张望了片刻,最后还是热情的阿妈主动问:“你系四(素)云吗?”素云非常激动,冲上来拥抱……但阿妈说没那么多时间与她怀旧,因为太多人跟她打招呼,两人互换了手机号码后,约好有空时串门再细聊。

素云已经是一个老人了,但阿妈依然记得她,虽然她的工友不在少数,提及谁谁,那些刻骨铭心的家常往事,她还是津津乐道,不会漏掉任何细节。

看着她一脸的惊喜,我同样为阿妈感到高兴。她遇见的不仅仅是一个旧工友,而是唤起了对一段坚韧的岁月的回忆——工地上有她年轻时的喜怒哀乐,亦有对生活无尽的期盼。那些风雨飘摇的日子里,她只有一个念头:宁愿背负再多的苦,也要孩子们健康快乐地长大。我们长大了,日子就盼到头了。

晚饭间,因为素云的出现,家人开始忆事。

看阿妈天天出工做事没得休息,实在太辛苦,一天,读初中的妹妹把阿妈锁在房间里,不让她接活干。但后来屋背又有人来喊有工做,而且是加倍工资,一天有42元。阿妈坚持让妹妹开门……

听到这里,我鼻子酸酸的,眼眶湿了,低头假装撩头发实际是擦拭眼泪。

如今得知偶遇的素云就在离家不远处跟着儿子居住,阿妈说一定要找个得空的下午一起坐坐。年轻一起打拼,年老还能在他乡重逢,她俩是应该好好聊聊现在的好日子了。

惠,我那最长时间的发小

同一天,惠来找我。她大学时期周末经常回来,我们在我弟现在住的房子里,做饭、吃咸菜焖猪肉。我俩小学三年级就认识,是我除了本屋人之外时间最长的发小。

她与阿妈、我先生、弟媳几个人喝茶闲聊——就是这么任性地无目的地侃大山,任日头从大中午斗转到黄昏,越说越热烈。小时内敛的惠如今已经彻底放开了,许是太熟悉了,许是太多话说了,许是彼此已经是对方心里默认的亲人,怎么说,说多少,都不觉得厌。

刚刚获得太极比赛一等奖的她给我先生送来太极服,她穿大了些。从小到大,我很依赖她,今日亦是。我问她养生餐,自己经常上火便秘,有时会肚子痛,应该吃什么。“你要多喝水呀,平日喝水太少了。”她一语中的。

我们不再说小时候,却仿佛依旧在小时候。

与惠的这半天,突然很想回到以前与她以及其他发小的集体生活。一起住大约有十年吧,五个发小有争吵有反脸有冷战,但那时候的天空是湛蓝的呀,如同我们纯净的年龄,没有悲伤,没有生活的尖刀,没有绝望的一箭穿心。

她起身要走时,我本想说“什么时候我们五个人出外旅游呀”,就像我们当年闯南走北时那样,在每一个陌生的城市里穿梭;又像我们每次坐大巴回家时,少年们撕破喉咙地唱着林志颖的《十七岁雨季》却无人劝阻,只会引来羡慕的张望。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我比她们任何人都希望放飞,也比她们任何人都更紧紧被禁锢。

因为这种禁锢,更觉得与惠在一起多难得。

儿子看牙,牙医和先生是老友。今早看到先生,牙医激动地紧紧抱着他,说“真好真好”。分别时,他又上前抱住,左看看右看看,就像看这珍宝那样爱不释手,说“多锻炼,不能偷懒”。

此情此景,我又泪目了。男人们的感情也如此细腻,对于牵挂毫不掩饰,坦率得令人感动。

阿妈与素云,我与惠,牙医和先生,这些相遇是生活日常,却朴素得惊动光阴。如翻滚的芦苇,渲染了一片荒芜之地,捡拾了一地细碎,拂去青丝一缕,在空旷的庙堂,为我们的前世今生写下最美的注脚。

失语者无须多言,向阳者无须害怕黑暗。慧子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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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Z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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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Tech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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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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