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容与娇溺培植的恶之花——读《痴人之爱》

献祭般的绮丽之爱。爱到极致，当是疯狂。——封面语

《痴人之爱》是日本唯美派文学大师谷崎润一郎根据自身经历改写而成的日式恋爱美学的经典之作。十六万多字的小说讲述了一个畸形的恋爱故事。之所以用畸形来形容，是因为按照传统正常的思维与标准去衡量这场爱情，是古今中外绝无仅有的。也许正是因为透析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爱情选取了独特的视角，加上谷崎润一郎极富表现力的叙述，让这部小说带有别样的特质，不论是人物，还是人物之间发生的故事都给人带去不一样的感受。——这也许就是小说成为经典的原因之一吧。

身为公司小职员，月收入只有150元，已经28岁的河合让治到咖啡店喝咖啡遇到年仅15岁，家人对其不管不问，只能在咖啡店打工维持生计的娜奥秘。尽管娜奥秘穿着寒酸，面容土气，但稍显邋遢的外表并没有掩盖住成为美女的气质。当两个人四目相对，河合让治被娜奥秘的眼神和身体沁出的气息摄住。可能是出于对娜奥秘的同情，亦或是被她体内释放的激素吸引，自第一次见面后，河合让治就无法释怀，娜奥秘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饱受折磨的他做出惊人的决定，以雇佣娜奥秘作自己保姆的名义收养她。产生这样的想法，一方面是把她从辛苦窘迫中解放出来，过上体面的生活；一方面可以完全占有她，等她长大成人之后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自己的妻子。下定决心之后，只要有机会，他都会到咖啡店喝咖啡，等待娜奥秘下班之后带她到外面吃西餐。待时机成熟之后，河合让治向娜奥秘提出了自己的想法。15岁的娜奥秘听到一个并不是十分了解的大男人要雇佣自己做私人保姆的想法，非但没有感到意外与惊慌失措，反而十分兴奋，并欣然接受。

很显然，面对娜奥秘的反应，河合让治也感到惊诧。既然一拍即合，接下来的一切事情就顺理成章。因为娜奥秘的家人对她放任自流，在河合让治向他们提出想法时自然没有反对；因为河合让治是母亲最信任的，当他向母亲说出自己的想法时，也得到大力支持。于是，28岁的河合让治和15岁的娜奥秘成为同一屋檐下的人。身为小爸爸的河合让治对小女儿娜奥秘有一个宏伟的改造计划：送她去学习英语，让她参加舞蹈培训班，请人教她弹钢琴，以求把她培养成贵族，让她过有体面的人上人的生活。面对小爸爸的疼爱和对自己的塑造，娜奥秘不但没有抗争和反对，反而悉数接受并乐此不疲。除了这些，小爸爸尽可能满足小女儿提出的要求：隔三差五地为她买廉价的衣服，经常在外面吃西餐，一个星期要看几场电影，有机会就去欣赏舞会，出资让她学跳舞……可以说，对于小女儿提出的要求，小爸爸有求必应。更有甚者，在两个人的世界，小爸爸心甘情愿地为小女儿做大马，驮着她在屋里满地爬，以哄她开心；小女儿会撒娇让小爸爸给自己洗澡。这样主仆关系的界限不复存在，娜奥秘由开始做着仆人的活慢慢变成了指挥河合让治做事的主人。

显而易见，河合让治把娜奥秘视为天使般娇惯着、供养着，即使微薄的收入无法维系两个人奢靡的生活，他也咬紧牙关地坚持着。确实无法维持，河合让治只能向老母亲求助。在小爸爸的百般溺爱娇宠下，娜奥秘褪去小姑娘的青涩，慢慢成长为女人味十足的美女。面对“美若天仙”的小女儿的胴体，小爸爸无法自拔。每当夜色来临，两个人在出租的房子里尽情享受彼此身体给对方带来的快感。如果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小爸爸尽管工作辛苦一点，每当回到家中都能够获得金丝鸟的犒劳，也是幸福的。可是，小女儿骨髓里不安分的基因在小爸爸的娇惯宠溺下慢慢滋长，她已经无法满足这种被一个男人占有和饲养的生活。于是，红杏出墙在所难免。因为河合让治早出晚归，一个人独守空房的寂寞让娜奥秘无法忍受。为了排解孤独寂寞，她开始“狩猎”。阪田和雄谷等四个男孩首先成为她的猎物。娜奥秘要么把他们或单独或几个人一起邀请到家里，要么出去和他们到宾馆幽会。当然，这些河合让治是被蒙在鼓里的。

可能是天性使然，背着小爸爸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娜奥秘没有丝毫的羞愧。在小爸爸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除了用自己的身体给予慰劳，就是向他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即使有些要求远远超出自己的能力，但是让治尽可能地做到有求必应，因为每当面对一丝不挂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儿时，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和勇气。俗话说纸包不住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娜奥秘放浪纵欲，周旋于几个男人之间不可能做到人人满意。与阪田的矛盾、与雄谷的毫无顾忌、与洋人的肆无忌惮……这些终于被后知后觉的小爸爸知道。对于小女儿的背叛，小爸爸最初以自我安慰的方式选择了包容。除了间或在小女儿面前表达不满，当两个人在被窝里做运动时，一切的不开心就烟消云散了。看到河合让治对自己的放纵没有激烈的反应，娜奥秘更是变本加厉。在河合让治上班给自己留下的充足的个人活动时间和空间里，除了和几个原先在一起鬼混的小青年继续疯狂，她还不断地扩大自己的交际圈，从家里到宾馆、从大森到横滨、从日本人到各种洋人。她之所以这样肆无忌惮、不加收敛，是因为完全抓住了河合让治的致命弱点——躺在自己怀里就是一只温顺的小白鼠。对河合让治来说，小女儿的魅惑把自己搞得神魂颠倒、死去活来。

当圣洁的爱沦为一种辖制和捆绑人的身心的工具时，所有的温情与浪漫都被消解的无影无踪。当得知娜奥秘背着自己做着不堪入目的糜烂之事后，可能是作为男人的尊严的灵光乍现，河合让治试图爆发并驱逐娜奥秘。但是，时间不长，娜奥秘淫荡的举止会毫不费力地让他臣服就范。为了得到和享受娜奥秘，他不得不变卖老家的财产，分十万给娜奥秘，让她过着贵妇的生活。至于她和哪些人鬼混，河合让治只能听之任之。对他来说，只要她还是自己的枕边人，对自己的需求有求必应，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二十三岁的娜奥秘和三十六岁的河合让治在自己买的廉价的房子里不分时段地满足着各自的需求。河合让治亲手培植的恶之花越开越旺盛。至于河合让治为什么心甘情愿地这样做，是不是在他的骨子里秉持着“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执念，不得而知。

至于这本书是否值得一读，看看书的内容简介之后，自会做出选择——“28岁男子河合让治决定收养15岁的少女娜奥秘，并将她培养成一名完美的妻子。然而，因为他过早地陷入了与娜奥秘的肉体纠缠，导致了这场调教以失败而告终。更糟糕的是，成年的娜奥秘彻底成了一名虚荣傲慢、挥金如土又风流成性的女子，为了满足自己的金钱欲望，竟然处心积虑地开始对河合让治的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