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老了

        她已经老了

      坐着打瞌睡，睡着玩手机，但只要你轻轻的说一句:“妈，睡着了吧？”她马上睁开眼睛:“没睡着，哪那么多觉。”然后还不自觉的用舌头舔舔嘴角。又或者当满屋子争先恐后的响着广告声、音乐声、搞笑声……杂七杂八的声音混在一起，乱哄哄的让人烦躁时，你总是在一忍再忍后，问:“谁的手机？能不能小点声？”再过会，大喊一声，谁的手机？能不能小点声？！然后，她他都悄悄的拿起手机把声音调小或静音，于是，屋子里有了片刻的清静或者带点轻轻的私语一样的声音。再然后，没过多久，嘈杂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后来，再后来，你想明白了，你也理解了，当忙碌热闹的岁月伴随着女儿们的长大而悄然逝去，孤单闲散安静的时光如期而至，整幢房子寂静安然，整个院子悄无声息，她感觉到了什么，她也许担心这种寂静，她无法面对这种安静，她更喜欢那种忙且累着的有女儿们在身边时的安心。她已经老了。

      她耳朵很背，跟她说一件事，能把喉咙扯破。平时你基本上不给她打电话，有事就会回家当面说，你跟她声嘶力竭的喊半天，她一句话就让你哑口无言，如果声音大了，她会说，你态度不好，一说话就吼她；如果声音小了，她听不见，她会说，你不爱搭理她。怎么感觉老了，脾气还增加了呢，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老小孩吧。每一个周末回家，她都会把攒了一周的话倒出来，你也学乖了，不跟她求真，因为她说的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所以，你就用“嗯”“啊”“好”“对”……来敷衍她，配合她，可即使是敷衍，她也很高兴，撑得一肚子满满当当的话，可算是都吐出来了，今天过后，就又可以开始攒了。有时候你会想，也许，她听你们说话，就像大风吹过时你们听到的支离破碎的话语，就像你们那些很久以前的零零碎碎的回忆，也许不算完整，但都有办法让它更圆满。看着她不再笔直挺拔的身躯、不再自信坚定的目光，还有那些小心翼翼的话语，延缓迟滞的行动，都在告诉你，她已经老了。总是在絮絮叨叨的告诉你，想吃啥打电话，给你们做；反反复复的说，你尽管好好躺着，啥也不用你干；颠三倒四的把一件事说上八百遍，稀里糊涂的把一个问题再问上一千遍。她已经老了。

        你正经历着她的经历，虽然，有些时候，你的生活中有着她不曾有过的放纵或者舒适，但终究都会走向一个大同小异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