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里

时光里

寒风呼啸，风卷着点点雪花，纷纷扬扬从山头飘落到山脚。小雪漫不经心地落在了屋顶的瓦片上，一股炊烟从烟囱旁泄漏了出来。一瞬间，房梁瓦片上的雪就融化了，瓦片湿润润的，转瞬间就变得亮眼了。

屋檐下面传来一阵阵咳嗽，灶火里的柴火冒着滚滚白烟，四处乱窜填满了整个屋子。

“老幺、看你干的好事，还不快去找些干柴！”灶火前的妇人扯着嗓子喊道，一张嘴，一股浓烟便跑进了嗓子里，接着便是一阵控制不住的咳嗽。

“哎呀，妈，没有干柴了，不就是生火嘛，看我的。”一个少女胸有成竹地跑上前来，拿着火钳在灶火里面一阵撬动，还时不时鼓着嘴巴往灶台送柴口吹气。

妇人不再管老幺，取下扁担，提着水桶去水井旁挑水去了。

“妈，我把火点燃了，点燃了，哈哈。”少女兴高采烈地对着妇人喊道。

“悖时的，看看你这脸，要饭啊！祖宗，你今天可是穿的新衣服，你以后怎样嫁人啊！”

少女这才明白，刚才对着灶火里吹气时，灰尘早已沾满了她全身，她用手试探性地往自己脸上一抹，瞬间变成大花猫了。

妇人气不打一处来，放下水桶，就作势要拿扁担去打女孩，接着女孩便迅速地跑开了。

妇人和女孩两人忙活了一上午，一个人洗菜，一个人切菜；一个人烧火，一个人炒菜；终于把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做好了，这时节，地里很少有新鲜的蔬菜，桌上的菜品多是腊肉和一些干豇豆、干竹笋等之类组合成的。

“好了，老幺，你快去洗个脸吧，等下你哥哥嫂嫂回来了，看见你这个样，不笑话你才怪。”

“哼，他要是敢笑，就不给他饭吃，让他自己做去。”女孩翻了一个白眼，便拿着扁担和水桶去挑水去了。

“刚才我挑的水还有，你没看见啊？”妇人对着老幺喊道。

“你那点水哪够我洗，我自己挑去。”

妇人又喜又气地摇摇头，她知道女儿是心疼她挑的水。

“妈，老幺。我们回来了。”

“老大，英子，你们终于回来了。”妇人闻声就跑到了大门口迎接。

“爸呢，还没回来。”大儿子四处瞅了瞅。

“还没呢，应该快了吧。都叫他今天不要去挣钱了，他非说今天卖力的钱好挣。”

“老幺呢?”

“我在这呢，我在这呢。”女孩挥着手从屋里跑了出来，脸上还挂着水渍。

“哥，你们车票买好了吗，什么时候走啊？”老幺凑了过来，推着老大的肩膀问道。

“燕子，天这么冷，别用冷水洗脸了，你看你脸都开皴了。我们给你买了两条围巾，你看看喜不喜欢。”英子用手揩去了女孩脸上的水渍，接着从一个塑料带子里取出两条围巾。

“谢谢哥和嫂子。”女孩并没急着去拿围巾，而是转身看着嫂子后背背篓里面的那个小侄儿，小侄儿正在睡觉，女孩非要伸手在他那粉嫩的脸颊上搓一下才甘心。

啪！女孩的手被重重地拍了一下。“你不要吵醒他了。”妇人对女孩厉声道。

“哎呦喂，你就只喜欢小豆豆。”

老幺从嫂子手里接过了围巾，摸了摸，看了看。“这围巾真好，花了你们不少钱吧。”接着便顺势围在了脖子上，暖暖的感觉真舒服。可还没等她把围巾戴热，就被妇人一把扯了下来。

“这么好的围巾，现在给你戴可惜了，我先给你存着，以后你大了给你。”

“切，怎么不说，干脆等我以后嫁人了，给我当嫁妆。”老幺气鼓鼓地把围巾塞到妇人怀里，转身便进屋了。

“妈，没事，没事，燕子喜欢就给她呗。本来就是给她买的。”大儿子和儿媳齐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