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 | 今世胭脂前世泪
郑重声明：原创文，首发于简书，文责自负。
01
当我在胭脂坊醒过来的时候，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们说我叫阿双，是胭脂坊的长工，高烧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后却成了傻子。好在老板娘和工友们并不嫌弃我，他们重新教我调制胭脂，我也努力地适应工坊的生活。他们说，我好像比以前更加谦和文雅了，甚至连容貌和神色也越来越温婉，压根不像生病之前那个粗鄙丫头阿双。
其实我脑海中完全没有关于阿双的任何记忆，我常常会梦到一棵繁茂的海棠树，花影绰绰，如云霞一般，还有一张男子的脸，俊俏得让我脸红，琥珀色的眸子，高挺的鼻梁，还有结实的臂膀和肩上的箭伤。
每次梦醒后，恍然觉得胭脂坊的一切都如此陌生。尽管这家胭脂坊名扬京城，许多达官贵族都是我们的常客，甚至还有进宫的贡品，但我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这天，跑腿的伙计告假了，老板娘差我去乾王府送胭脂，因为平时工坊的女工很少出去送货，所以，临出门的时候，老板娘对我千叮咛万嘱咐。
我虽不认路，但京城人人都知道乾王府，一路打听，还挺顺利。
听说，前些日子，怀有身孕的王妃忽然暴毙，乾王萧屹伤心欲绝，为此茶饭不思，至今还是失魂落魄。至于我送去的这胭脂，是乾王府的姬妾芸娘所定制的。
不知不觉到了王府门前，只见那府邸气宇轩昂，雕梁画栋，我竟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轻叩黄铜门环，我将装着胭脂的锦盒递到了应门的瘦老头手上。他惊讶地端详着我的脸，还不厌其烦地打听我的身世。我警惕地催促他将银钱付给我。可他却让我候着。
过了好一会儿，瘦老头出来了，但他不但没给我钱，还硬拉着我跟他去见乾王殿下。
踏进王府的大门，只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庭前的海棠树花叶扶疏，恰似梦中的场景。瘦老头将我带到凉亭，里边站着一个白衣翩翩的男子，这便是乾王萧屹。
我跪在亭前，心中忐忑，不知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萧屹威严中带着一丝落寞，许是丧妻之痛尚未缓过来。
抬眼间，只见面前的男子身材颀长，面容清贵俊朗，琥珀色的眸子痴痴地盯着我看，而我也被眼前的这张脸深深吸引，这不是常常在我梦中出现的男子吗？
四目凝望之间，萧屹的脸竟绯红如霞，我的心也怦怦地跳着。良久，瘦老头唤了声王爷，打破了尴尬。
萧屹不容分说地命令道：“老丁，你这就送一百两银子去胭脂坊做聘礼，吩咐王府上下快快准备，今夜就娶阿双进门。”
我惊得目瞪口呆，他竟如此武断，甚至不曾问一句我是否愿意。
不过，或许这根本没有我说话的份，贱身得王爷高看，唯有谢恩。嫁入王府，虽只是一房姬妾，但再也不用起早贪黑在工坊做胭脂了。更何况萧屹生得如此俊俏，我心里也是喜欢的。
入夜，乾王府火树银花，热闹非凡，大户人家纳妾竟然也是这般气派。
丫鬟送来凤冠霞帔，她们说王爷嘱咐了按娶妻的礼数来安排。我受宠若惊，盯着铜镜中的自己，长眉入鬓，红唇粉腮，眼眸中似乎映出了另一个自己。
青衣丫鬟一边小心翼翼地给我带上珍珠耳坠，一边说：“双姨娘打扮起来可真美，和王妃还真有七八分像......”
“小青住嘴！”紫衣丫鬟连忙打断了她，从抽屉中取出一支金簪递到我跟前，精致的雕刻在烛光下煜煜生辉，我看着颇有点眼熟，可转念一想，我一个穷丫头，哪里见过这么奢华的饰品，许是错觉罢了。
紫衣丫鬟说：“双姨娘，戴上这支桃花簪，定会更美，更招王爷恩宠。”
丫鬟们将我打扮妥当，就退出去了。
我坐在喜庆的新房里，恍然如梦。从胭脂坊的贱丫头到王府的姬妾，这一切只在转瞬之间。
红烛燃过一半，萧屹终于进了屋，轻轻撩开红盖头，他的眼里燃着火一般的炽热，竟连合欢酒都顾不上喝，便紧紧揽住我的腰。
摇曳的烛影下，萧屹将我抱进了纱帐，温暖的胡茬贴在我的脸颊上，这种亲密的感觉是多么的熟悉，甜美得如梦一般。
“琴瑶.....本王想你.....琴瑶.....”萧屹在我耳畔呢喃着。
琴瑶？谁是琴瑶？难道是刚刚小青提到的王妃？与我模样有七八分像的王妃？
萧屹迫不及待地娶我进门，莫非是因为我与过世的王妃长得像？
我只是一个赝品！
原本被萧屹撩得动了情，此刻却意兴阑珊，我试图推开他，“王爷，我不是......我是阿双......”
萧屹根本不理会我的挣扎，他忘情地亲吻，嘴里不时唤着琴瑶的名字。
我的手指划过他的肩膀，触到疙疙瘩瘩的伤疤，定睛看时，竟是海棠花般的箭伤，同我梦中所见的一模一样！
我望着萧屹痴痴的样子，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着意乱情迷的光，那道光似乎射穿了我的记忆之门。关于前世的一切，我想起来了！
02
我叫许琴瑶，本是乾王萧屹的白月光。
我与萧屹自幼青梅竹马。十六岁那年，乾王府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娶我过门。本以为琴瑟和鸣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奈何新婚之夜的红烛还没有燃到一半，西域战事告急，皇上命萧屹连夜出征。
一朝离别，杳无音讯，我唯有古佛青灯为伴，百无聊赖地看着王府庭前的海棠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都怨那些西域的贼人，是他们让我从京城里人人艳羡的乾王妃，变成了独守空房的怨妇。
原本以为，我将在王府深庭里孤老一生，谁知，我二十岁生辰刚过，西域传来捷报，萧屹终于大破敌军，收复了所有的失地。
萧屹回府的那一天，海棠枝头花团锦簇，珠缀重重。我穿上最华丽的罗裳，描上最美的妆容，戴上萧屹送我的桃花簪，站在府门口迎接朝思暮想的郎君。
然而，没想到萧屹却领回一个丰腴的少妇，那少妇怀里还抱着个不满两岁的男孩。
不等我发问，萧屹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起我朝厢房走去。他将我放在榻上，喃喃道：“琴瑶，本王太思念你了......”
我羞得满脸通红，四年不见，萧屹的脸上添了几许沧桑，但依然清贵俊朗。他俯下身，我融化在脉脉含情的目光，乖顺地回应着他炽热的吻......
温情的云雨过后，萧屹向我解释道，他带回来那女子叫芸娘。云水之役中，萧屹受了重伤，在附近的村庄寻求庇护，芸娘一家收留了他。芸娘的父母为了掩护萧屹而惨遭敌军杀害。芸娘孤苦无依，便跟了萧屹。
我原本心中不悦，但萧屹说，他此生只爱我一人，乾王府永远只有一个王妃；至于芸娘，只因她身世可怜，又是萧屹的救命恩人，所以带回王府给个妾室的名分罢了。
躺在萧屹结实的臂弯里，我抚摸着他肩上海棠花一般的旧箭伤，乖巧地点头答应他，我不会为芸娘的事情妒嫉，也不会为难他们母子俩。
然而，我不犯人却难保人不犯我。谁能料到，芸娘这个表面看似软弱本分的女子，实则狼子野心，她竟然害死了我，还有我腹中可怜的孩儿。可惜，萧屹对此却全然不知。
是的，我全想起来了，前世的恩怨情仇在我的眼前一幕幕闪过。
奈何老天爷让我穿越进了阿双的身体，阴差阳错地再次嫁进了乾王府。
这一世，我一定要先发制人，在萧屹面前揭穿芸娘的险恶用心。
03
婚后，萧屹对我万般宠爱。府里的人都在悄悄传言，若不是我出身低贱，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能当上王妃了。对于这一切，芸娘表面上风轻云淡，内心恐怕早已怒火中烧。
他们并不知道，我其实就是当年的王妃。
这天，萧屹下朝很早，一回府就邀我去后山踏青。他拉着我的手，走进绚烂如霞的桃林，漫山遍野花枝摇曳。
记得上一世，十四岁那年的生辰，萧屹第一次带我来这片桃林赏景，他摘下粉嫩的花朵插在我的鬓间，低吟“人面桃花相映红”，情窦初开的我羞得低下了头。
想不到，此生萧屹又带我来到这片桃林。
“双儿，你知道吗？其实，本王心中有一个人......你与她特别像......”萧屹的话，打断了我的回忆。
此刻，我真想告诉他，我就是许琴瑶。可是，穿越重生这种事，谁会信呢。不提也罢，只要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便是极好的。
“能与王爷的心上人有几分相像，是妾身的福分。”我低头轻语。
清风拂过，飘起了粉色的雨雾，萧屹温柔地拂去我肩上的落瓣，哽咽道：“今日是她的生辰......她若不遭遇意外，如今我们的孩儿也该出生了......”
听到这里，我心痛如割，泪水簌簌地往下掉，我扑进萧屹怀中，嘤嘤地哭道：“王爷......我再也不愿离开你了......”
正在这时，我们惊讶地发现，不远处的灌木丛后似有人影微动。
萧屹喝道：“谁在那里？”
只见芸娘手中拿着一枝桃花走了出来，她的身后是萧屹的庶兄萧志。
芸娘说，她来林子里折些桃花回去送给儿子萧欢玩耍，正巧遇上了在此练剑的萧志。萧屹应了一声，不以为意，他转向我道：“双儿，我们也折些桃花回去为你装点屋子吧。”
我莞尔一笑，点点头，但我此刻的心思全在芸娘和萧志身上，萧屹不曾留意到他俩脸上的慌张，而我却看在眼里，这两人的关系恐怕不简单。
萧志的母亲原是府中的舞姬，他因为出身低微，并不受老王爷宠爱，但他勤学苦练了一身武艺，萧屹待这个兄弟不薄，出征打仗也总带着他。所以，芸娘和萧志只怕是多年前在西域就已相识了。
暮色已近，我们四人一道回府，却各怀心事。这乾王府里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04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渐觉身子疲乏，胃口也不如以前，掐指算来，月事也推迟了许久，莫非是有了身孕。
上一世，我怀孕后，芸娘假意好心，借着陪我去观音庙祈福的机会，趁人不注意，将我推落石阶，跌入山间深谷，一尸两命。如此一来，她的欢儿便成为乾王唯一的后嗣。
这一世，我成了胭脂女阿双，虽然位份低微，却比芸娘更加得宠，如果她知道我怀了身孕，恐怕又会使出阴险的手段了。所以，为了保护这个孩子，我得瞒着所有人。
为免被府里的人看出怀孕的端倪，我总是刻意避着他们。王府的偏院里有一处佛堂，人迹罕至，却清雅静谧，我常悄悄来到这里抄写经文，一坐就是大半日。
这天，我正在蒲团上静坐，忽然听得一阵细碎的声音，隐约像是芸娘的娇喘，我警觉地屏住了呼吸。
片刻之后，只听得一个男子轻浮道：“萧屹有你这样风情万种的女人，还不知道珍惜，竟然迷恋一个胭脂女......”
芸娘哼了一声，道：“那个胭脂女得了宠，只怕迟早会有孕，到时候，若萧屹要立她的孩子为嗣，那我们的欢儿岂不是......”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萧欢竟然是他们苟合的私生子！可怜萧屹竟一直被蒙在鼓里。
“想当年，我文治武功哪一样不如萧屹？只因我母亲出身低微，即便我是长子，也无缘继承父亲的王爵之位。如今，不能让欢儿重蹈我的覆辙......”萧志的语气里深藏着愤恨。
“可是......那胭脂女常常避着人，连用膳都是单独的，我根本找不着下手的机会......”芸娘埋怨道。
“既然除不掉胭脂女，就从萧屹身上做文章。”萧志奸笑道，“让他再也生不出孩子，即便再娶十个胭脂女又如何？”
“你是说......给萧屹下药？”芸娘恍然。
“乌芷粉无色无味......”萧志嘱咐道，“每日两三铢即可......神不知鬼不觉......”
芸娘连声应着：“我亲自去办。”
“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上次在桃林被撞见，怕别被起了疑心，最近你不要在海棠树下点灯笼了......”萧志果然很谨慎。
他们二人离开了良久，我仍心有余悸。原本以为，我前世的死只是因为芸娘的妒嫉，岂料背后竟然藏着王府夺位的阴谋。
当务之急，是要保护萧屹免受乌芷粉的毒害。厨房饮食之事防不胜防，不过，幸好我略识得些草药的功效，从前在胭脂坊做工，我们常从植物中提取精华调制香膏香粉。
我连夜缝制了一个香囊，用忍冬、薰衣草、石菖蒲与合欢花调制了萧屹喜欢的香味，最后加了一味藿紫草，抵消乌芷粉的毒性，保护萧屹的体魄与精气。
我亲手将香囊系在萧屹的腰间，他说这香囊上满是我身上的味道，他必定天天戴着，寸步不离。我怜惜地抚过他的脸，心想，如萧屹这样的璧人，那对狗男女竟然忍心害他。
我真想立刻把那些肮脏的秘密都告诉萧屹，可他又怎么会相信我的一面之词呢？除非，让他亲眼看见。
但萧志已有警觉，恐怕他们俩最近都不会偷偷约见，我得想个法子才行。
芸娘向来喜欢我们工坊的胭脂，我得亲手制作一份特别的礼物赠予她。
择了个晴好的日子，我回了趟胭脂坊，给老板娘与工友们捎了些稀罕玩意。他们见了我都喜笑颜开，就着茶果闲聊了半晌。
日头西斜了，我准备回府的时候，老板娘送了我一盒珍贵的胭脂，原是给宫里的贡品，我感激地收下礼物；工友又请我把芸娘定制的殷霞膏带回乾王府，我心下一动，这才是我此行真正的目的。
殷霞膏艳而不妖，润泽通透，难怪芸娘喜欢。如果在膏体中加些迷迭蔻，色泽和香味都不会发生任何变化，但却增加了催情的功效。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05
这天，我将重新加工的殷霞膏送去给芸娘。
入夜，萧屹正与我在书房对弈，月光透过繁茂的竹丛漏洒在窗前，我向窗外望去，庭前的海棠树上果然亮起了一盏小巧的灯笼，这是芸娘和萧志幽会的暗号。
时机到了！
一想到待会儿就可以向萧屹揭开真相，我心猿意马地误了一招棋。
“双儿似乎不想陪本王下棋，在想什么心事呢？”萧屹看出了端倪，捏着我的下巴问道。
“我也想专心陪王爷下棋，可是......有个小家伙总闹腾我......”我笑意盈盈地说着，握住萧屹的手拉到自己的小腹上。
“双儿，你......怀孕了？！”萧屹激动得捧住我的脸，说：“明天我就多差两个丫鬟到你房中伺候，双儿，千万当心身体，可别......”
他脸上忽然一阵黯然，我知道他又想起了我前世发生的意外。
我接过话头：“王爷放心，菩萨庇佑，一定会平安康健。王爷，陪我去佛堂祈福吧。”
“现在吗？天色已晚......不过，你若想去，我们就去吧。”萧屹道。
我们携手朝王府偏院的佛堂走去，不知此刻芸娘和萧志是否已经在那里行苟且之事了。
“王爷，清净圣地，我们放慢脚步轻轻走。”到了廊前，我凑近萧屹的耳畔道。
我们走进青灯摇曳的佛堂，悄无声息地跪在蒲团之上。此刻，偏殿传来一阵不堪入目的声响。这在我意料之中，但萧屹却惊呆了，他正要起身发问，我示意他不要出声。
“不是说好最近不见面吗？”是萧志的声音。
“不知怎么的，特别想你......”芸娘魅惑地撒娇。
“萧屹的饮食......你下乌芷粉了吗？”萧志问。
“放心，保证他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当年，许琴瑶有孕，幸好我神不知鬼不觉除之而后快。王爵之位，日后必定传给欢儿。”芸娘笑道。
萧屹听到这里，额上青筋暴露，握紧了拳头要起身，我一边拉住了他的袖子，一边摇摇头。
“芸娘，你为我生了欢儿，现在我们再生一个吧......”萧志轻浮地笑道。
萧屹终于抑制不住愤怒，冲进偏殿，口中喝道：“贱人！”
两个衣冠不整的人慌作一团，芸娘抱着衣服躲进角落，颤抖着说：“王爷......王爷饶命......”
萧志死死地盯着我和萧屹，脸上的慌张渐渐变成了怒火，他喝道：“萧屹，当年，我才是王府的长子，你的位置原本是属于我的！现在，我不过是为我的儿子争取理所应得的东西！”
“蝇营狗苟，狼狈为奸，你也配继承王爵之位？！”萧屹红了眼，“今天我才知道琴瑶的死并非意外，竟是你们所害。”
萧屹将手指搭在唇边，一声尖锐而洪亮的口哨随即响起。
萧志抄起烛台朝我们砸过来，萧屹抱住我敏锐地躲闪。一队训练有素的暗影卫冲了进来，不消片刻功夫，就制服了萧志和芸娘，将他俩五花大绑着拖出了佛堂。
夜已经深了，萧屹立于庭前，望月长叹，“琴瑶......是本王没有保护好你......”
望着萧屹的泪水，我心痛不已，扑进他怀中，轻声道：“王爷，倘若将来有一天我死了，定然不过奈何桥，不喝孟婆汤，这样，便生生世世不会忘记你......”
萧屹怔怔望着我，“为何你会知道这句话？这本是琴瑶在新婚之夜对本王说过的话......”
“王爷，你相信奇迹吗？如果我说，我就是琴瑶，死后穿进了阿双的身体，兜兜绕绕，又嫁给了王爷，你信吗？”我的眼中噙满泪水。
“啊......双儿......琴瑶......难怪，我总觉得与你默契至深......”萧屹的眼神中交织着疑惑与惊喜，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拢在胸前。
“我腹中的孩子......我相信他就是我们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他又回来了......”我憧憬着。
“啊，对了，芸娘那个贱人给我下了药......恐怕这个孩子受孕时胎气受损......”萧屹轻抚我的小腹，满脸担忧。
“王爷放心，其实，这孩子已经四个月有余，芸娘下药也不过是最近的事，而且我在王爷的香囊里添了藿紫草，可抵消乌芷粉的毒性，保王爷体魄精气丝毫无损。”
听我娓娓道来，萧屹放下心来，他微笑道：“琴瑶，我只知道你擅琴棋书画诗词歌舞，近日才知道你还懂得岐黄之术。”
“王爷，你忘了，阿双曾在胭脂坊做工，略识得些草药的功效。”我莞尔一笑。
“竟不知道你究竟是琴瑶，还是双儿了。”萧屹轻轻吻过我的额角。
我揽住他，柔情道：“无论是双儿，还是琴瑶，生生世世都不与王爷分离。”
月色融融，洒在萧屹俊朗的面庞上，闪烁的星光落进了琥珀色的眸子里，荡开缱绻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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