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的梦啊

这么多年了

头一次

我梦到奶奶

算起来奶奶已经去世24年了

梦里想是上班午休

一起出去吃饭的人是宿舍老大

就我们俩

在一条巷子里面

很像是师大附中的东巷

还是土路的模样

老大点了一盘西红柿炒鸡蛋盖浇饭

还想要一瓶苏打水

我去给她买水

结果老板变成了我老姑

让我等一到对面去拿水

好半天

水拿回来了

不是小瓶的苏打水

是一个散装的矿泉水

盖子还是松的

刚刚安装上的

我不要这个水了

掏出一百块钱

要求结账盖浇饭

走人

女老板扭扭捏捏

不情不愿

给了几张钱

我拿起来就走

赶紧去追老大

中午吃饭的时间

将尽

结果老大没追上

一看兜里找回来的纸币

是巨大面额的格鲁吉亚钱币

我气急败坏往回走

讨说法

路上一只狗追着咬我

我毫不畏惧

捡起一块木条子

抽打

恶犬吓得逃之夭夭

回去店面已经黑灯

我进里面找

炕上尽里面躺着一个人

正在玩手机

还是那个女老板

我拿出好几张纸币

丢过去

女老板啥都没说

出去给取了八十块钱人民币

接过来的我

抡起纸币

再次打扫炕上的人

“奶奶，看看，这就是你的好闺女。”

语气中透着压抑的愤怒和戏谑

炕上的人变成了奶奶

五六十的模样

出了门的我继续去追老大

还在懊悔没有给她买上苏打水

路口的转弯处

想想已经两点二十多分

午休彻底报废

内心还在回荡那句

“奶奶，看看，你的好闺女。”

心里很不是滋味

醒来

四周漆黑

看看时间

四点零四分

打开床头灯

奶奶已经去世多年

那是一个八月十五中秋节

我还在上大学

突然心情烦闷

分外难受焦灼

后来才知道亲人的心灵感应

是存在的

老姑也六十大多了

爸爸的七个姊妹

现在只有大爷三姑和老姑在世了

越活越明白的老姑老姑父

懂得享受人生

珍惜生命了

奶奶二十多年来

只梦到过一次

带着一个小男孩玩

在一个带着冰层的炕里

这是第二次

梦里我的那句话

责备的语气

质问的疑惑

余音绕耳

醒来的我

内心充满凄楚和荒意

深夜里

寂静处

不断唏嘘

月亮无语，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