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海的爱情梦(二)
张雪梅走出初一班教室时,高兰花正好从教室门口经过。她笑着问张雪梅:
“下一节有你的课吗?”
“没有。”张雪梅睁大眼睛,笑着问道,“怎么啦?”
“我有话要和你说。” 高兰花笑着眨了眨眼, “你跟着我一起到我的办公室里去坐一会儿,咱们俩好好地说说心里话。”
“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和我说?”
“对。”
“是哪方面的?”
“是有关你的终身大事。”
“这……”张雪梅羞红着脸说,“现在,我还不想考虑这方面的事。”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还年轻,想趁年轻的时候多为党和人民干点事。”
“可是这和恋爱、结婚并不矛盾呀!”高兰花又接着问道:“你是不是怕谈恋爱分散了你的精力,影响你的工作?”
“是这样的!”张雪梅进一步解释道,“我曾经在爱情问题上受过很大的挫折,已经伤透了心,不想再和什么人谈恋爱了!”
“你现在是不是还在想着罗国强?”
“……”
“听说你们俩感情很好,你为什么就不能坚持和他好到底呢?”
“不是我不想和他好到底,而是我不忍心伤我妈的心!”
“你真是一个孝顺的女儿!”高兰花接着说道:“不过,你为了孝顺你妈而牺牲自己的爱情,这代价恐怕也太大了点吧!”
“谁让我是一只小绵羊呢!”张雪梅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早就听说你是一只柔顺的小绵羊,真是名不虚传!” 高兰花也半开玩笑地说道。
这时,她们俩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
“怎么样?咱俩进办公室接着谈。”
“进办公室后你还想和我说什么?”
“随便聊聊。”高兰花笑着问道:“难道你就不想再和我说些什么?”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张雪梅笑着说道:“不过,如果你一定要我再和你说些什么,我也不好驳你的面子。”
“那咱们俩就进去接着谈。”
于是,她们俩就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坐下后,高兰花笑着问张雪梅:
“你觉得黄晓波这个人怎么样?”
“还可以吧。”张雪梅接着随口说道,“他对班主任和团支部工作挺热心的,就是工作方法简单粗暴了点。”
“他的脾气不好,不过年轻人嘛,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的脾气有时也不好。”
“你们俩相处得还可以吧?”
“我是课任老师,又是团支部委员,当然要支持他的工作了。”
“别人好象对你们俩有些议论。”
“什么议论?”接着,张雪梅又平静地说道:“他们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我才不在乎呢!”
“你想不想和他的关系有进一步的发展?” 高兰花笑着试探道。
“那是不可能的!”
“怎么,你不喜欢他?”
张雪梅保持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张雪梅似乎有些恼怒。
“你是不是嫌他生理上有些缺陷?”
张雪梅仍然一声不吭。
“其实他原来并没有口吃这个毛病,是手被鞭炮炸了后由于心理压力过大才有的!”高兰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孩子也真够可怜的!”
“我听说他从小就很淘气,还特别爱踢足球。”张雪梅笑着说道,“现在,他虽然是个残疾人,可是还那么爱踢足球。有几次,我看到他踢起足球来那么不要命,真的很佩服他!”
“你还佩服他?” 高兰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哪里是在踢足球,纯粹是在发泄!”接着又补充道,“发泄内心的苦闷!”
“这我能理解!”
“你能不能帮助他?”
“我还怎么帮助他?难道我只有嫁给他才算帮助他?”张雪梅直言不讳地说道:“同情不等于是爱情!我虽然很同情他,可是我并不……”
“你别说了!” 高兰花连忙打断她的话,“你的意思我已经完全明白了!”接着又说道:“其实我今天找你谈话并不是我的本意,而是受人之托!”
“是翟校长让你来找我的吧?”
“他也是一番好意!”
“这我明白!只不过是他太不理解我们年轻人了!”
“黄晓波本人没找过你吧?”
“还没有。”
“这是由于他有自卑感,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高兰花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说道:“黄晓波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否则他准碰一鼻子灰!”
“你这是在拐着弯说我吧?”张雪梅苦恼地说道:“其实我也想去爱他,可是就是爱不起来!”
“你们年轻人就是喜欢谈论爱情!”
“谈论爱情又有什么不好?”
这时,贺莲花和王淑英正好从门口经过,王淑英笑着对贺莲花说:
“她们俩好象在谈论爱情和婚姻,我们俩也进去听听,怎么样?”
“爱情是年轻人喜欢谈论的话题,我们俩都是老太婆了,凑什么热闹?”
“进去听听怕什么?”王淑英拉着贺莲花的手,“走,咱们俩进去长长见识。”
于是她们俩又回过头来走到了办公室门口。王淑英朝里面笑着问道:
“你们二位欢不欢迎我和焦菊花来参加你们的讨论?”
“什么讨论?我们俩只不过是在闲聊天!怎么,你们俩也想听听?那就进来吧!”
进来后,王淑英笑着对张雪梅说:
“刚才你说:‘没有爱情的婚姻能给人带来幸福吗?’这话说得好!”
“你是从大城市来的,你们上海人在婚姻问题上一定很讲究爱情吧?”
“也不是所有的上海人都是这样的,也有的上海人不讲爱情。”王淑英接着说道:“其实这并不奇怪,因为中国曾经有过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历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门当户对’的传统观念已经在人们的头脑中根深蒂固!”
“王老师说得太有道理了!”张雪梅眉开眼笑地赞叹道。
“你们这一代年轻人要我们强多了,因为你们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年代!如果我们学校能再来一批年轻人就好了!说到这,我倒想起一个人来,是我最近听说的。”
“他是谁?是不是叫陈文海?”张雪梅连忙笑着问道。
“怎么?你也听说了!”
“他可是我们郧阳地区的一个新闻人物!”张雪梅笑着对王淑英说:“听说他和你一样,也是一个上海人。如果他能被分到我们学校来,我们学校就会有三个上海人了。”
“怎么会是三个上海人呢?”贺莲花不解地问道。
“你还不知道?潘鹏伟也是上海人!”张雪梅接着说道:“听说陈文海才华横溢,能写一手漂亮的好文章!”说到这里,张雪梅忽然皱起了眉头,“不过说他坏话的人也不少,尤其是在他病倒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流言蜚语满天飞,有的人甚至用世界上最恶毒肮脏的语言对他进行贬低、诽谤和伤害!使人感到敬佩的是,他对这些毫不理会,表现出惊人的理智、坚强和乐观!我认为: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你好象很崇拜他!”王淑英望着滔滔不决的张雪梅笑着说道。
“崇拜谈不上,我只是觉得他很了不起,不是一个一般的人,是一个能干出一番大事业的人!”
“你就那么肯定?”贺莲花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看这个人不一定能成大气候,说不定到头来还是一堆臭狗屎!”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王淑英不高兴了,“他人还没来你就这么糟蹋他!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恨他?”
“我怎么会恨他?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他?”
“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他,这么说他的人多了!”
“在这些人当中也许有的和他有误会,甚至有很深的矛盾,你和他有什么误会和矛盾?”王淑英一脸的鄙夷不屑,“像你这样没有头脑的人就是喜欢瞎起哄,惟恐天下不乱!”
“好了好了,贺莲花只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你也不要太当真!”高兰花连忙劝告道。
“你就会和稀泥,没有一点原则性!还教导主任呢!”王淑英仍然余怒未熄。
“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他们俩是上海人,你说话还那么没遮没拦的!真是没有一点头脑!” 高兰花批评贺莲花。
“你以为我是出于老乡观念在维护上海人的利益吗?”王淑英更生气了,义正词严地回击道:“我是站在公正的立场上为陈文海说话!”
见此情景,张雪梅不寒而栗,心想:教师队伍原来也这么复杂啊,自己以后还真的该小心谨慎点,否则,将来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她们的牺牲品!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张雪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她在想:如果以后陈文海真的被分到我们学校来,自己该怎么和他相处呢?
张雪梅越想越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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