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相和：廉颇与蔺相如

siwei • 10小时前 • 杂文

春秋战国故事339

渑池之会结束后，赵王辞别秦王回国，刚好过了三十天。赵王说：“我身边有了蔺相如，才能在秦国安然无恙。社稷重于九鼎，蔺相如维护了国家和君王的尊严，功劳最大，群臣无人能及。”于是任命他为上相，地位在廉颇之上。

廉颇发怒说：“我有攻城野战的大功，蔺相如只是凭借言辞立下了微薄的功劳，地位却在我之上。而且，他不过是宦官的门客，出身卑贱，我怎能屈居他之下呢？只要我见到他，就一定要杀了他！”

廉颇的话传到了蔺相如的耳中。随后，每逢朝廷集会，蔺相如就托病不去，避免与廉颇相见。门客们都认为蔺相如胆怯，私下议论这件事。有一天，蔺相如外出，恰好遇到廉颇也外出。他远远望见前面给廉颇开路的人，就急忙让自己的马车躲进旁边的巷子里，一直等到廉颇的车过去后才出来。门客们按捺不住愤怒，相约一起拜见蔺相如，责问他说：“我们离开家乡，抛弃亲人，来到您的门下，是因为您是一位杰出的人物，所以仰慕您、追随您。现在您与廉将军地位相同，而且位次还在他之上，廉将军口出恶言，您非但不能报复，而且在朝廷上躲避他，又在集市上躲避他。为什么如此畏惧他呢？我们私下为您感到羞耻！请求离去！”

蔺相如坚决挽留他们说：“我躲避廉将军是有原因的，各位只是没有察觉罢了！”

门客们说：“我们见识浅薄，无知愚昧，请您明示其中的原因。”

蔺相如说：“各位看廉将军与秦王相比如何？”

门客们都说：“廉将军不如秦王。”

蔺相如说：“天下畏惧秦王的威严，无人敢反抗，而我却在朝廷上斥责他，羞辱他的群臣。我蔺相如虽然愚笨，难道单单畏惧廉将军吗？我只是考虑到，强大的秦国之所以不敢对赵国用兵，是因为赵国有我们两人在。如今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秦国人听说这件事，一定会趁机侵犯赵国。我隐忍克制，避让廉将军，是把国家的安危放在首位，个人的私仇放在末位。”门客们听后，无不感叹佩服。

又过了些日子，蔺相如的门客与廉颇的门客在酒肆中不期而遇，双方争座位。蔺相如的门客说：“我们的主人为了赵国的利益，愿意谦让廉将军，我们也应该体会主人的心意，谦让廉将军的门客。”于是廉颇更加骄横。

河东人虞卿游历赵国，听到蔺相如门客说的话，于是劝赵王说：“大王如今的重臣，不是蔺相如和廉颇吗？”

赵王说：“是的。”

虞卿说：“我听说前朝的臣子，众多贤能之士济济一堂，同心协力，恭敬勤勉，共同治理国家。如今大王所倚重的两位重臣，却让他们彼此不和，这不是国家的福气。廉颇不能体谅蔺相如的苦心，蔺相如越是谦让，廉颇就越是骄横。蔺相如不敢挫伤他的气焰，在朝廷上遇到大事不能共同商议，在军事上遇到危急情况不能相互救助，我实在为大王担忧啊！我请求辅佐大王，协调廉颇、蔺相如的关系。”

赵王说：“好。”

虞卿去见廉颇，先赞扬他的功劳，廉颇非常高兴。虞卿说：“论功劳没有谁比得上将军，论气量还是要推崇蔺相如。”

廉颇勃然大怒说：“那个懦夫凭借口舌获取功名，有什么气量可言？”

虞卿说：“蔺相如不是懦弱之人，他的见识远大。”于是讲述蔺相如对门客说的那些话，又说道：“将军不想在赵国做一番事业就算了，如果想在赵国有所建树，两位大臣一个谦让，一个争斗，恐怕美名不会归属于将军。”

廉颇非常惭愧地说：“如果不是先生告诉我这些，我根本听不到自己的过错。我远远比不上蔺相如。”于是让虞卿代自己向蔺相如致歉。

过了一会儿，廉颇袒露上身，背着荆条，亲自到蔺相如的门前请罪，道歉说：“我见识浅薄，心胸狭窄，不知道相国能如此宽容。我死也不足以赎罪啊！”于是一直跪在庭院中不肯起身。

蔺相如快步走出来，扶起他说：“我们两人都是国家的重臣，应当并肩辅佐君王。将军能谅解，我已经感到非常幸运了，何必烦劳您登门谢罪呢？”

廉颇说：“我性情直爽粗暴，承蒙您的包容，真是惭愧，无地自容！”握着蔺相如的手，流下了眼泪。蔺相如也落泪了。

廉颇说：“从今以后，愿与您结为生死之交，即使刎颈也不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