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都在寻找那个灵魂共振的人
2022年年底,石家庄疫情期间,因为自己中招比较早,所以被街道办通知去隔离点,十来天的隔离日子,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个大姐从睁开眼开始就一直在说话,要么是和周围的人聊天,要么是和人视频聊天,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是边说边吃,每天都像有个高音喇叭在喊叫,当时不禁感叹,这世上怎么有这么能说的人。
读了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让我不禁想到了这位大姐,书中的人物也有像他这种能说的人,比如小韩县长,他上任后新办了“延津新学”,半年讲了六十二场话,平均三天一场,省长老费来巡视时,一天下来,老费没说什么,小韩说了三千多句,老费认为,世上有用的话,一天不超过十句,于是,在省长的授意下,小韩的县长职位就被撤了。讽刺的是,前任县长老胡,不爱说话和交际,就算说话,因操着一口湖南话,本地人听不懂,断案时原告被告听的云里雾里,案子断的七零八落,所以本地人不到万不得已都不告状,当地社会治理倒是平稳有序,老胡也是安然当了三十五年县令,直到退休。
说话,可以说是人与人沟通交流最常用的方式了,常言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可以说人与人的亲疏远近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说话能不能说到一起,而我们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那个能说到一起、灵魂共振的朋友,如若遇见,视若知己。书中卖豆腐的老杨遇到事情就愿意和赶大车的老马商量,虽然老马并不把老杨当朋友,但老杨还是愿意和老马亲近,因为老马的话“一句顶一万句”,总能帮助老杨遇到难题时找到出路。喜欢“喷空”的杨百利到铁冶厂上班,因为不想和同样喜欢“喷空”的牛国兴分开,后来去机务段当私炉,也是因为老万喜欢听他“喷空”。吴摩西的老婆吴香香和老高私奔后,即便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俩人的感情依然甜蜜幸福,也是因为两人有共同的语言,相近的灵魂即便在贫贱的生活中也能互相温暖。
相比之下,杨百顺的遭遇则是一路坎坷,他和老曾一起学杀猪,因背地里说了师娘坏话,师徒不欢而散;在染坊染布他说话小心谨慎,可笑的竟然以为与猴子是知己,竟也因放走猴子丢失了这份工作;倒插门和吴香香一起生活后,他卖馒头时的拘谨笨拙与吴香香的口齿伶俐形成鲜明对比,二人显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要说能说的来的人,唯有巧玲,但却不小心被自己弄丢了,所以他去开封、郑州、新乡、汲县、安阳、洛阳苦苦寻找,他不惜几天不吃饭、在火车站扛大包、瘦的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即便巧玲只是个5岁的孩子,但她确是吴摩西唯一“说得上话”且倍加珍惜的人。
我想,“一句顶一万句”的意思可能有两层,一层是如果遇到和自己灵魂共振的人,他说的一句话就能触及内心深处,抵得上其他人说一万句;另一层是一个人说话如果能说到重点上,那么即便只说了一句话就能让人豁然开朗,顶上别人说一万句啰嗦冗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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