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药

小孩吃药是件困难的事。当时我正关了他的动画片准备休息，想起他的药还没有吃，他不肯去，半抱着他出去也下坠着身子不肯。

我说我拿动画片给你看，才没有再闹。自己准备吃药的必备：葡萄干、冰糖。冲剂已经冲好了，开水也倒好了。我见他拿着冰糖在舔，问：“还没有吃药，你怎么就开始吃糖了？”他说：“我用糖在我的舌头上写了我的名字。”说完自己先乐了，他坐在桌前，摸着水杯说：“这水还太烫，不能咕噜咕噜地喝，我要再等一下。”

“不用再等了，我给你加点凉开水。”我想让他早点开始喝。

他右手扶着药碗，左手手心捏着葡萄干，大拇指和食指又勾着水杯把手，看他手都不够用了。终于鼓起勇气一口喝掉冲剂，马上又拿起水杯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停了一下，又再次拿起水杯咕噜咕噜几声，“唉”长舒了一口气，才把葡萄干扔到嘴里嚼起来。

我把另一包冲剂又倒进去，搅拌均匀，他正盯着面前的《汪汪队》看，狗狗们要拯救开着轮船在马路上乱窜的韩丁纳市长。我按下暂停，让他吃完药再看。他做了个虚空里把药喝光的动作，又把眼睛鼻子皱在一起，好像已经被苦到了，见我一直看着他，终于鼓起极大的勇气，再次端起药碗，一口喝光了药，又喝了不少水。

最后只剩一小瓶液体的药了，他要我撬开盖子，他要直接拿着瓶子喝。又说前几次都是倒出来喝的。我暗想：倒出来喝还是稳妥些，但是只要他肯喝也不会有什么岔子，不如依他。他拿起小瓶子往嘴里倒，直到全部倒光了，结果开始咳嗽，把药又全部吐到了桌子上，估计是呛到了。他镇静自若地喝起了水，吃掉了剩下的葡萄干和冰糖，仿佛这药已经吃了一样。

“这药不是等于没吃吗？吃了又全部吐出来了。”我边擦桌上的药边说。要不要再吃一瓶？这个念头刚转了一下，就被我否定了，也许吃下去一点了呢，下次再吃吧，真要他吃，我想他是不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