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业永远属于长期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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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年略显低迷的图书市场上,《世上为什么要有图书馆》和《三国前夜:士大夫政治与东汉皇权的崩解》(以下简称《三国前夜》)算得上是为数不多叫好又叫座的两部作品。在刚刚出炉的2024豆瓣年度读书榜单中,这两本书都上榜了,前者更是获得“豆瓣2024·年度图书”的荣誉。奖项和销量的背后,很少有读者知道,发现这些文本并使之最终成稿的版权代理机构——行距。
对行距的创始人黄一琨来说,能做出好稿子,且书能卖得好就够了,至于能显得多有控制力、多风光他现在一点都不在意,“因为做这一行注定是在幕后”。
《祥瑞:王莽和他的时代》(以下简称《祥瑞》)《三国前夜》的作者张向荣给行距投来的第一篇稿子是一部小说,包括黄一琨在内的几位行距版权经理看过之后,都觉得对方当时还不太适合写小说,建议他尝试历史非虚构写作。于是便有了2021年让行距和作者都一炮而红的作品——《祥瑞》。
除了行距的版权经理,没有人知道,一直以来,张向荣最想写的其实是历史小说,是行距“把他按住了”。更没有人知道,行距的版权经理从前期跟作者讨论写作,帮其制定写作大纲,在写作过程中给作者持续提供帮助、鼓励,甚至要对作者的写作做一些较大改动和详细指导,到书稿完成以后,帮助作者跟出版社谈判,盯合同条款、版税结算,定期提供版税报告等,事无巨细,无一略过。“国外那些版代公司做的,我们其实都努力在做。”
2018年底,黄一琨带着团队从互联网写作社区简书出走,成立了版权代理公司行距。选择做版权代理公司就是选择了hard(艰难的)模式,因为“出版社是靠书的版税来养活,我们是靠作者的版税分一部分来养活,难上加难”,不过,黄一琨很坚定,行距以前没有、现在不会、今后也不可能去做别的。
前几年,行距的运营主要靠黄一琨好友和家人的投入,成立没多久就遇上疫情,直到今年(2024年,如无特别说明,本文中的“今年”均指2024年)行距的投入与产出才算打平。
行距团队
黄一琨说,成立6年来,行距每年有每年的难,不挣钱是一种难,更让他倍感艰难的是合作出版社的不职业:不认真看稿、不及时回复邮件、不花心思营销等。而现在,黄一琨已然将处理这些问题当成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但也有些东西在变得容易。一方面是行距作品的质量在随着版权经理能力的提升逐步提高,“我们自己的经验不一样了,不管是我们对市场的判断,对作者的写作指导,都在变成熟;作者也在不断成长,会给我们提供更高质量的作品”,黄一琨说。另一方面,像《祥瑞》这样的作品推向市场并获得一定声量后,本土版代的模式在行业中获得越来越多的认同,黄一琨无需费力再去跟出版社解释他们的工作了。
6年时间,在行距,有很多东西依然坚若磐石,也有一些改变悄然发生,以下是黄一琨的自述:
我们“吭哧”了这么几年现在才算稍许自如
我们吭哧了这么多年,现在才算稍许自如了一点。
前几年特别难,后来又遇到了疫情。疫情放开以后,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会触底反弹,结果没想到2023年行业会那么差。这里面其实存在误解:一方面书业有结构性的问题,大家都不正视做新书,这个问题非但没有解决还在恶化。我在出版社的时候,新书无效品种率是28%,不到30%,这几年是不是已经超过30%了?哪个行业会这么低效、这么没有竞争力?另一方面,外部环境也不好。
出版业得把问题分清楚。外部环境的问题是必须要忍耐的,未来不可能再有过去那种高增长,而结构性的问题不是放开就能解决的,要解决的是做新书的问题。没想到大家都“躺平”了,做新书更加没有动力,选题会经常好长时间才开一次,好多出版社的营销几乎是瘫痪的,对我们的影响比较大。
我们2023年比2022年还是要好一点,但是非常有限,远远低于预期。我的同事们比较悲观,2023年底我让大家预测我们2024年的纸书版税收入,大家说了一个数,我说如果是那样,咱们公司别做了,这说明我们的模式错了。今年国庆节之后,全行业的新闻好像都在说出版业不“灵”了,我们自己的一些书,没有加印,我的同事们压力比较大。但是到了年底,我们发现有好些书都在加印,说明市场是需要这些书的。我们今年最终的纸书版税收入比之前预计的要高得多。
这五六年,每年都有每年的难,但我们一直还在良性运转。一个公司可能还在赔钱,还没有打平,但它如果是靠当初设想的经营方向来获得主要收入,我们依然可以说它是良性的。我们的收入一直是靠纸书的版税,在这方面始终有明显增长,我就会想办法再投入,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是对的,只不过盈利时间比我想象的要更长一点。如果哪一天我们的纸书版税不增长了,就说明出问题了。
老有人劝我们,你们跟出版社打交道这么难,不如自己做,一种可能是做书商,一种可能是在影视领域拓展一下,我从来没有考虑这两个可能,我始终只看纸书的版税收入。我对2025年的预期也是基于我们现在已经看得见的纸书版税。
行距每年大概新签品种近20种,版权签约20种,出版20种。今年已经基本打平了,明年我觉得至少不比今年差。出版是很慢的行业,我们更慢,所以明年我们的情况怎么样都能算得出来。明年要出的一些书,我们的期待是3万册、5万册的销量,如果营销给力的话,可以到10万册。
我从没想过行距要做多大,只是想尽可能在五六年内活下来。当然了,我们是小公司,从规模上来讲,不值一提,但我们的模式比任何一个品牌都难得多,我们不可能做公版,又没有积累下来的版权资源,我们完全没有底子,都能活,这些品牌为什么不能活?这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之所以不能活,是你的编辑不行、你的作品不行。现在这些出版社,有多少编室、多少品牌是没有竞争力的?两年前我就在讲这个,现在看得更清楚了。
希望行距能挣钱
我为什么希望行距能打平、能挣钱?对我来说,我个人没有欠债,生活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但我特别看重打平、挣钱。第一是想让我们的同事更有成就感和信心,第二是让作者觉得自己靠严肃的写作也可以生存,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对有些作者来说,如果他们的负担没那么重,写作就能够让他安稳地生活。比如谌旭彬,他上次见我就表达了对我们的感谢,在这样一个时候,给了他一个很安稳的事情做。
行距作者谌旭彬已出版作品
我们的作者,张向荣、谌旭彬、张秋子、周琳这些,跟我们签的是经纪约,当我们帮他们的作品获得了很好的市场表现,他们非常感谢我们,更信任我们,想要跟我们有更深入的合作。还有一些作者,虽然没有签经纪约,但他们始终会跟我们交流,会被激发去写作,下一部书稿还是愿意跟我们合作。也有一些作者,版权到期以后,不想跟我们合作了,这样也可以,强扭的瓜不甜。
有很多出版机构会绕过版代跟作者直接联系,行距也会面临这样的风险,其实也谈不上风险,还是要拼本事。我们对书稿的专业能力,对市场的理解,对作者的诚实态度,如果还不能打动他,那他爱去哪儿去哪儿。我有一天发朋友圈说一个出版人从来不回复我们的书讯,看到我们有几本书不错就围着我们的作者打转,等我们知道的时候,他已经签了我们一个作者的小说。从商业上看这没什么问题,但是这样的作者我不稀罕,这样的出版人我也无所谓。
出版是一个长期的事情,同事们会有点担心作者被“撬”,他们会说要不我们跟一些作者签更长的约,签经纪约,而不是作品代理约。我说我们不要想如何防止别人搞事情,而是要想自己有没有能力服务好作者,新作品交给我们是不是能做得好,如果做不好,最终就是强扭的瓜,不会甜。但我觉得我们逐步开始有这个能力了。
行距作者张秋子已出版作品
对行距来说,为作者策划的第一本书做得不错,然后为他策划下一本书,进而帮他找到一个好的定位,这样的话作者何必折腾去别处呢?我们现在只有几个作者是经纪约,我对这件事情是比较谨慎的,说句不好听的,经纪约是占人家更大便宜,当然要付出更多了。包括参与和设计作者整体的、未来的写作计划,这些我们内部还在讨论,后面会有更多的服务。
找到一个像张向荣这样的作者其实很不容易。前段时间我的一个朋友给我看老师给他孩子的作文指导意见,里面有一个评语叫“多描写少叙述”,估计孩子也糊涂,什么叫描写?什么叫叙述?我一看就知道,老师说的描写,就是把好词语、好句子堆上去,这导致我们孩子的叙述能力从源头上就被破坏了。一直到今天,我们的作者很多都是这样——可能有个好故事,但他没有叙述能力。像我们负责《祥瑞》《三国前夜》的武新华老师,还有负责《世上为什么要有图书馆》的毛晓秋老师,他们现在手里都有五六个稿子在改,很痛苦,手把手改都很难,这是第一个难。
行距作者张向荣已出版作品
历史领域我们还有几个作者,如果他们的东西真的能出来不会比张向荣的差,但是这些高校老师天天被弄去开会、评职称,有可能他自己都觉得实在是写不了就放弃了,这是第二个难。
作为一个传统出版业的作者,其实也挺不容易。很多时候他听到的都是负面信息——出版业是不是不行了、没落了,他写作还能有很强的动力吗?有些时候他也会受到这些影响,所以就会写得慢。
因为这些因素,我们能发现一个张向荣是极其不容易的。
只有进入青少年市场,才能真正没有生存的压力
行距过去几年主要做了三条线——历史、非虚构和小说。最近我好几次跟同事们说我们是不是可以不做小说了?
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往后退,突然有一天我说我们是不是不做小说了,同事们都觉得接受不了。
我相信小说一定有市场,而且经济不好的时候是有口红效应的,正应该有好的小说出来,但是现在没有多少像样的小说编辑。我们有一本小说,出版社负责这本书的编辑换了六七个,一开始是我们说服作者去写一部小说的,他辛辛苦苦写出来,结果遇到这种问题,我特别难过,也很内疚。
我深深怀疑现在还有编辑在好好做本土小说吗?行业里可能有一批优秀的小说编辑,但是他们过去做的是外版书,外版小说现在都在下滑,希望一些编辑能转向做本土小说。不然没有好编辑怎么做小说?
原有的这些方向我们还在做,另外我们希望做一些青少年通识类的东西。我对青少年通识类充满希望,首先肯定是因为我们的小说没有做出来,另一个重要原因是现在童书“完蛋了”。我们以前就想过做这方面的产品,问题是这些出版社都活得太好了,他们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也根本不考虑读者到底需不需要。
只要是做童书的,基本就是大量囤积绘本,质量良莠不齐,市场供需之间出现了严重问题,最后当然会反映在价格上。这是一个常识,出版业里那么多高学历的人,有没有人懂一点基本的经济学常识?同行现在很痛苦,我不能说这句话,但是我很高兴这个市场终于发生改变了。
举个例子,读绘本的孩子长大一点,到了八九岁,中国历史有什么值得他读的书,你想得出来吗?想不出来。有一天,我一个朋友的孩子去听音乐会,回来问这些音符合成的音调,为什么会使人产生共情?我们《芯片简史》的作者汪波讲十二平均律,讲巴赫,就是在解释这个问题。所以从读者角度看,需求是在的。
从作者这边来看,我也觉得能够写出来这样的作品。现在我们手里有一些作者在他所在的领域是很强的。我们也在说服他们。为什么要说服?因为市场很低迷,我们跟作者说了半天,然后作者一看童书市场都快完了。这个时候你要鼓励他们尝试这个方向,还是需要付出一些沟通成本的。还有一点基于现实的考量,对于作者来说,只有进入青少年的市场,才能真正没有生存的压力。给青少年写书,版税收入的量级是不一样的。
坦白讲,中国成年人读书这个事情就这样了,大家普遍不读书。我觉得市场上严肃的、靠谱的畅销书销量就是在10万册到30万册。比如《祥瑞》10万册,《世上为什么要有图书馆》也刚刚突破10万册,我们国家好好读书的人就是这个体量。你要算这个能给作者带来多少版税,能让他觉得这是个值得做的事儿。甚至对有些作者来说,如果想让他全力以赴投入,不考虑别的,就一定要做青少类图书。
像《故宫里的大怪兽》,作者常怡是我以前在报社的同事,这本书的销售量级是《祥瑞》和《世上为什么要有图书馆》没有办法比的。但是童书市场的结构太糟糕了,现在干脆推倒重来,挺好的。
我们的作者明年上半年可能就会拿出一本给青少年的书,那个题目我们跟他谈了好久,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拖着,前段时间因为作者的女儿需要,终于促使他下定决心明年写出来。青少类应该是这样的。现在我们做的好多东西自己的孩子会看吗?
日常要面对出版业的不职业
说服作者的难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小,很多真正有理想、有公众表达欲的作者,我们沟通起来没有任何难度。我们感觉真正难的是跟出版社的合作,难在他们的懒惰、傲慢还有不职业。
前一阵遇到一个事情,我头一次对同行感到愤怒。他们签了我们一个作品,没有好好判断就签了,等真拿到作品又觉得销量不乐观,就找了一个很牵强的理由退稿。当时那个作品的版权是有几家机构竞争的,我们给了其中一家,其他两家也很不错,但没给人家,如果这个时候又说我们改变主意了,可以给你,就太没皮没脸了。我们还要安抚作者,这对作者是一个很大的伤害。书稿的一些问题,我们也要做一些处理,再重新去推。
我很生气,气的是为什么他们什么好事都想占,书还没出来,因为作者是个新人,就对作者充满了傲慢和偏见,改稿子的时候也不好好改,最后退稿了之。但这就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日常要面对出版业的不职业。
有的出版社要一个月才开一次选题会,这是在搞什么?这种策划会我们是一周三次。对那些已经签约的,或者我们拿不准的——如果编辑对这个作品感兴趣,基本上你就可以确定签,我不会一票否决,尊重大家,我们会在选题会上充分讨论,基于这个作品的写作、大纲、定位、市场上的同类书等,讨论得非常充分、详细。
这个稿子是什么样子,曾经有一些什么样的作品,他们是怎什么样的,包括它的销量、作者、结构、写作风格等,这些东西要看得足够多,对它了如指掌,这个时候你才能对这本书长成什么样有一个想象,这是真正的编辑力,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作者愿意跟我们合作。
现在很多出版机构对书的判断停留在这是本社科书,或者这是一本关于宋史的书,曾经有哪些作者……这种工作AI弄得比你细得多。昨天我同事庆余跟我说有人推荐了一个出版业的AI,因为张向荣第三本书涉及魏晋时期玄学,我就用 AI做了一个关于魏晋玄学的数据报告,有十几页。如果只是做那个层面上的数据分析,确实是不用人了,但是对我没有任何价值,我完全没有办法指导张向荣这本书要讲什么。
很多时候对一个产品的定位,出版机构从责编、营销、主管到领导,给的就是这种水平的报告。甚至我们大部分编辑的能力还不如AI,把所有信息都搜罗进来,你连这个工作都没做,当然应该被取代了。这件事给我冲击还是挺大的,我觉得AI可以取代大部分人,但像我们这样的人,是永远不可能被取代的。
今年我们的合作伙伴少了,稳定的、一直对我们有比较大贡献的、合作也比较愉快的就那几家。对我的同事来说,合作的就这几家,会有心理压力。我说其他不合作的,本来也不指望,或者跟他们做一本书真的不够生气的,所以影响也不大。
什么叫合作不好的?比如一本书换了六七个编辑;比如该回款的时候,不是财务有事儿,就是社长出差了;还有一些出版机构说行距能不能以后也给我们推荐《祥瑞》这样的作品……我说书讯都给你们发过,邮件发过,我们公众号也发过,这些你都不看也不回应,等人家成了,然后你找作者说还有没有其他的,这怎么可能做得成事。
安于做这样一个上限是10%的事情,然后享受过程
这个行业是难,很多人是基于现实讲这话,写书挣钱这个事儿跟其他行业就是没办法比。但是这个事情是不是有意义?有意义,所以就是难也得做,然后把它尽量做好。
真觉得不行的,就转行干点别的,这行业从业者太多了,养不活这么多人。而且大部分人,需要对这个行业改变期待:这个行业会让你觉得有意思,让你维持一个正常的生活,但你别想太多。
我务必再强调一点,我们行业的畅销书(销量)应该是10万册到30万册,这才叫真正的畅销书。我们现在的大部分本版(百万)畅销书价值都不大。
市场上那些流量书太水了,真的谈不上有太大价值,我看不上这种书,这是我的偏见,我不掩饰我的偏见。你见过有人把这些书拿出来再版吗?行业里“人艰不拆”,我们所有做过编辑或在这个行业待过的人,对这些书的质量怎么样都有共识,对吧?如果没有这个共识那就没法谈了。
这些书是卖得很好,但你要看代价,因为有些卖得好的是渠道生推(的结果)。当所有的资源,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这本书的时候,意味着渠道把真正有质量的、销量在5万到10万册的书给挤出去了。从长远看,这值不值?这是第一。第二就是,一个团队如果总是做这些书,这个团队有成长性吗?行业最终看的是你的编辑力,出版业是应该坚持长期主义的。
当年在出版社我亲眼看到一个编辑团队做了好几本百万级畅销书,我说你的团队理论上讲不需要编辑,你的编辑不需要动脑子,傻子都能做,AI也能做,你的团队就买一个AI,肯定比你现在的编辑做得强多了。你看今天那个团队还在吗?听上去很可笑,一个做了好几本百万级畅销书的团队,没有一个有单打独斗能力的编辑。有些出版人不清醒,他做出成绩是因为赶上了市场,跟他的能力没有任何关系,市场稍微有变化,就全玩完。
我当时就说我比大部分从业者更爱出版业,他们给出版业留下什么了?是做百万级畅销书的经验今天可以被我们拿来复制?还是这个团队出去的人能独当一面?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很多出版人身在出版业,很不喜欢出版业,天天羡慕其他行业。就跟我以前在媒体一样,那些人天天羡慕互联网行业,天天羡慕其他行业,以嘴上说一些互联网的术语为荣。
那会儿老罗(罗振宇)的“得到”出来的时候很多人羡慕,我跟他们说,“得到”说到底也属于出版行业,很多人就批评我,说我对新事物缺乏胸怀。我没法跟他们讲,我在传统媒体、在出版业、在互联网公司都工作过,对这些东西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这是一个行业规律,我们安于做这样一个上限是10%的事情,然后享受这个过程就好了。好多出版人并不喜欢这个事情,指着它发财,可以这样想,但是我觉得不要把那些东西过度放大,影响很多年轻人。
这行业没有那么多激动人心的事情,有的只是发现一个又一个的新作品。如果你很喜欢,你会非常享受这个行业。如果你不喜欢,那这个行业你是真的不喜欢。
对行距的这6个人来说,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是我们相对擅长的,我们也喜欢,那就一年年做下去。而且我还是说,要从长期看一本书:新书出来以后能够加印;版权到期后,它还有再版的价值。我是长期主义者,出版业永远属于长期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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