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佳人难成双？《情史》第三卷之十五《姚月华》（下）

（接上文）

姚月华告诉婢女，“不律”是吴地的叫法，而楚地称其为“聿”，燕地叫做“弗”，这些都是笔的称呼；而汉代有一种墨名叫“龙糜”，因此“不律隃糜”指的是笔和墨。

这里姚月华对“不律”的解释是正确的，但这个“龙糜”却有些莫名其妙。隃糜的正确写法应该是“隃麋”，原本是是汉代的一个古县名（今陕西省宝鸡市千阳县境内），汉代的时候此地生产墨，因而后世称为墨的代称。

“隃麋”曾被写作“渝麋”、“渝糜”和“隃糜”，但并没有“龙糜”这种记载，估计或者是文中的错误，又或者是电子版书籍在扫描识别文字时发生了错误。

月华擅长绘画，但她只是将画画视作自娱自乐，从来不向外人展示。当天收到杨达的赠礼时，她正在绘制《芙蓉匹鸟图》，便顺手将其作为答礼相送。

这幅画浓淡相宜，形态逼真，令杨达爱不释手，于是找来银光纸（有名凝霜纸，一种高级书写纸张）写了封答谢信送还。月华又赠给杨达洒海刺（一种产自波斯的确的织物）二尺并回信说：

“此物产自西番，送给郎君做鞋。踩霜踏雪，碰到此鞋都会瞬间融化。”

又赠诗一首曰：

金刀剪紫绒，

与郎作轻履。

愿化双仙凫，

飞来入闺里。

杨达虽然那日在船上一睹芳容，但两人书信来往至今却从来没有近距离相见。读到月华的诗后他欣喜若狂，于是买通了侍女，在她的帮助下见到了月华。

从此之后两人便往来不断。他们将较长时间的约会称之为“大会”，而将短暂的见面称之为“小会”，后来又将大会雅称为“鹣鹣会”，小会称为“白鹢会”。

可就在二人浓情蜜意之际，月华的父亲却被朝廷调往了江右（今江西地区），等到二人获知消息时，姚家已经买好了船并且开到了江边。月华怏怏不乐，茶饭不思，效仿东汉女诗人徐淑写了一首长诗寄给了杨达。诗曰：

妾生兮不辰，盛年兮逢屯。寒暑兮心结，夙夜兮眉颦。

循环兮不息，如彼兮车轮。车轮兮可歇，妾心兮焉伸。

杂踏兮无绪，如彼兮丝棼。丝棼兮可理，妾心兮焉分。

空闺兮岑寂，妆阁兮生尘。萱草兮徒树，兹忧兮岂泯。

幸逢兮君子，许结兮殷勤。分香兮剪发，赠玉兮共珍。

指天兮结誓，愿为兮一身。所遭兮多舛，玉体兮难亲。

损餐兮减寝，带缓兮罗裙。菱鉴兮慵启，博炉兮焉熏。

整袜兮欲举，塞路兮荆榛。逢人兮欲语，鞈匝兮玩嚚。

烦冤兮凭胸，何时兮可论。愿君兮见察，妾死兮何瞋。

杨达读到诗后不禁哽咽落泪。后来杨达再度来到姚家的旧宅，只见到双燕交飞，落花满地。他也曾去往江右寻找姚月华，却难觅其踪迹，每次跟朋友提及此时，都会潸然落泪。

考证及吐槽

姚月华的故事中存在着一些奇幻成分，真实性令人怀疑。根据复旦大学教授、中国唐代文学学会会长陈尚君先生的考证，唐代却有姚月华其人，也有诗作传世，但关于其事迹的《月华本记》是元代或者明代人伪造的，与杨达的爱情故事也是附会之谈。

所以和之前的某些篇章类似，这就是一个杜撰的爱情故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