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合作

三月初三，又是一年上巳。

永晔在人间的府邸，她寸步不离的守着昏睡不醒的子悠。

已是一天一夜，医官给子悠服了止疼的药，他时睡时醒，依旧会被周身的疼痛折磨的从昏睡中醒来，像个孩子般拉了永晔的手，说着含混不清的话，然后再次倒头睡去。

永晔为他拭去了额上和身上的汗，见他又沉沉睡去，走出那屋子透口气，却见公默正双手抱胸站在屋外。

“怎么样？这次，可是天时地利的好机会……。”

“算来算去，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永晔望着胸有成竹的公默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难得有你和他有亲近的机会，那青云宫里，你想亲近他也难，我知道。不过，这次他遭难，该怪他自己，谁叫他胆子大到对朝廷官员动私刑，朝中有人参他，老天君小惩大诫……曹家看在你的面子上，十日的牢狱只关了两日便将人捞出来送到你这儿，只是这三十杖，是万万免不得的。”

“原来，你们都是事先就料到了的……。”

“永晔……。”公默有些生气：“公权上次去青云宫就劝过他，不要去和陆吾那路人结怨，他偏不听。这次的事，父亲也是当真动了怒的，说你如何在他身边劝不得他，由他像匹野马一样，这出事也是早晚的。你不谢我们，怎么反到怪我们？没有我们，他到现在还在牢里关着。那个杨成，老天君早在提他那日就命人从阴司狱中提出来杖毙了……可知老天君并不想将此事再闹大……老天君根本不想深究此事。”公默冷了脸道。

“那个杨成和陆吾是个什么混账东西？他们背地里做了多少龌龊的勾当你不清楚么？他们就是该死！换作我，我也会弄死那个狗官。我为什么要劝他？他没做错。……你们明明可以替他解围，偏偏是非不分，袖手旁观，还骗我出宫，现在说创造机会，你们这么做，以后他知道了，让我如何面对他？”

永晔越想越气，忽然朝公默扬起手，却被公默一把攥住。

“怎么，你连你三哥都想打？”公默怒目圆睁，也有些生气，甩开她手：“对，说到底，他就是得与曹家联手，和你联手，曹家在朝中是说的上话，但曹家首先要确保的是你能从中得益……。他在宫里是怎么对你的？没错，曹家手一紧，他日子就难过，手一松，很多事就好说……，否则，你以为，单凭他，能和那帮人斗？这次，就是要给他个教训，他得学会向你，向曹家低头。”

永晔气的面色煞白，喊道：“曹公默，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把你妹妹算计了个干净，我难道要靠你们用这种算计的法子和他亲近？你们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永晔，你记住，你们俩就是利益结盟，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从一开始你就天真了，你是奔着情爱去的，可他与曹家联姻不是这么想，能把你们俩绑在一起的，就是利益。他想和陆吾他们斗，曹家和谢家都得伤筋动骨，与各方周旋。没有我们，你们就是不行。”

“原来你真的是把我从青云宫骗出来的……我真恨连自己都成了你们盘中的棋子，任由你们摆布一般。”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回去做女官？动动你的脑子，你管的住他吗？他听你的吗？你还不够强，没有强到足够能帮衬他一把，你得靠曹家，他也是。”

公默想了想，见永晔当真动了怒，便想缓和下来，又道：“你也算是生在官宦之家，这点头脑总是有的，既然谢家与曹家结了这门亲，曹家答应下来，总不能看你受冷落受欺负……。你得想方设法，叫他跟你，跟曹家合力做事，尤其是对你，不能这么冷待。”

“这是我和他的事，他比那个什么云鹤仙师强了百倍不止，至少，他没花言巧语骗我，也没趁结亲占我一点便宜，他答应我的事，都能做到。”

月朗星稀，永晔有些哽咽。

她撇了公默又回到那屋中，她仍坐在床榻边望着依旧昏睡不醒的子悠，双手紧握了他手，心内生起万分愧疚之意，垂头滴下泪来，她在子悠耳畔轻语道：“都怪我，这下我真真是闯下祸来。没帮到你，反而害了你。不管怎样，等你好了，我跟你一起回青云宫去……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