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身材、对打、干杯

庄刃和胥克换好了衣服出来，贴身背心更加凸显身材。我之前从未注意到庄刃手臂和胸上的肌肉，虽然不厚，但同时具备了薄肌的线条美感和力量感。胥克个头稍矮，皮肤稍暗，但身材明显更加结实，是部队常年训练的结果。

他们俩勾肩搭背地走过来，我又近距离地仔细打量，称赞道：“身材不错，别动……”我打开相机，“让我拍一张。”

胥克扭捏起来，想要跑，庄刃一把拉住他，“害羞什么？”说着便搭上他的肩膀，大大方方地摆姿势。

果然是明星，花样真多，耍起帅来让摄影师都羞愧万分。胥克在旁边像个僵尸，全靠庄刃手动帮他摆弄，“这样，这样，手抬高……”

我抓紧咔咔咔地拍了几张，解放了胥克。

“两个大男人拍有什么意思，廉纯，你也来。”庄刃拿过我的手机，把我推向胥克。

我强装镇定，比出招牌剪刀手，胥克也跟着我比了一个剪刀手，我们俩僵硬地冻结在原地。

庄刃一脸嫌弃，“你们俩干嘛呢？不熟吗？”他开始指挥，“胥克，靠近点，放松点，能不能搂住她肩膀？”

我主动靠近胥克，对他笑笑，“纯洁的革命友谊嘛！”胥克轻轻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调整嘴角弧度。

庄刃按下快门，“这下好多了。”

之后胥克又帮我和庄刃拍了合照，我们三个人也拍了合照。

除了毕业照，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拍照，我TM又在心里一阵感动。

小打小闹、活动热身后，他们两个佩戴护具和拳击手套，对峙高台，眼露凶意。

“胥克克，得罪了。”庄刃挑衅道。

胥克嘴角向上扯了一下，“放马过来。”

裁判示意，两人碰拳敬礼，实战式准备，开打。庄刃上前一步，挥拳不余力, 收拳不留痕。胥克后退，肘肋相依护体魄, 手心相应展灵活。庄刃出拳如拥抱, 步到手到, 身法相随。胥克拳法慢如流水, 却从不凝滞。霎时，正是这稍慢一步，庄刃击胸得分，胥克后撤一步，勉强站稳。下一秒，胥克反击，踹肋骨得分，庄刃退后，痛得面部扭曲……

这两个人来真的！

转眼五局已过三局，庄刃1比2落后，两人已经汗流满面，气喘吁吁，嘴角青肿。电光火石之间，胥克防御前胸，庄刃找准时机，一记直拳正中胥克头部，胥克受到冲击，向后退了几步，时间停留在1分53秒，最后几秒只要保证不被击中，庄刃便可扳回一局。但胥克没给他这个机会，最后5秒，胥克使出一个左勾拳，假动作骗过庄刃，反手一记下勾拳打在了他下巴上……

我身体不自觉地向后倾斜，缩紧脖子，眯起眼睛，疼！看着就疼。

第四局平。中间一分钟休息时间，庄刃托着下巴，眼神似是要杀了胥克，胥克云淡风轻，不搭理他。

第五局，没有悬念。

明星遇见兵，但是这个明星已经接下了80%的战力，虽败犹荣。

庄刃捂着脑袋愤愤不平，扬言下次一定打败胥克。

“我等着。”胥克摘掉护具，转了好几圈脖子，用力揉着前胸，脸色并不好看。

他们下台，分坐两侧，暗自用眼神刀对方。

我左右看了两位的战损式面容，把两瓶水放在中间，“怎么？台上是对手，手下不留情，下了台还较劲呢！幼不幼稚？”

胥克走到中间，拿起水咕咚咕咚灌了半瓶。

“渴死老子了。”庄刃慢悠悠起身，走到中间拿起了另一瓶水。

胥克看他，他“切”了一声，“下次看我不秒你。”

“幼稚！”我和胥克异口同声道。

我伸出拳头晃了晃，他们两个也各自拿出拳头，与我的碰在一起。我立马撤走，他俩的拳头撞在一起，相视一笑泯恩仇。

我拿来拳击馆的药箱，给他们擦药。庄刃呲牙咧嘴，表情浮夸，乱喊乱叫；胥克神色淡定，静若安澜，一言未发。

他们两个才真叫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绝配！

午饭我们一起去了天府广场的海底捞。庄刃树大招风，我们要了一个小包间。

中途我出去了一趟，从卫生间回来，听到了他们两个的谈话：

“廉纯还没看清楚自己吗？”胥克的声音。

“当局者迷，我们谁又能真的看清楚自己……兄弟，抱歉，前年下手不知轻重，是我太冲动了。”

前年？我一下想到了我和胥克分手——2022年6月，会和他们打架有关吗？

“不必抱歉，是你把我打醒了，我的确不爱她，我这种人，大概不会爱上任何人。当初说试试，也是因为你。初中时，你们俩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当时就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孩子，能治得住你这种桀骜不驯的性子，一会儿颓废痛苦，一会儿又奋发向上的。能考上县里最好的高中，全都是因为她吧！说实话，以前总觉得你荒废学业，在一高见到你，我很吃惊。”

“有什么用呢？命运弄人，谁能想到她中考失误，去了三高，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她读研又是三年，十年了，什么都有可能改变……”

分手前胥克冷了我很久，我的说说满载着颓丧和伤感，本以为没有人在意……我吸了一下鼻子，没有继续听下去，对路过的服务员说：“姐姐，要一打啤酒。”声音故意抬得很高。

提酒推门进去，他们俩用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看着我。

“干嘛要酒？还要一打？”庄刃跑过来接住我手里的酒。

“高兴，想喝。”我随意道，“你们俩单独在一起时，有不喝酒的吗？”

庄刃把酒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胥克，胥克如实道：“部队有规定，不能大喝，但每次都会浅酌几杯。”

“那不就对了。”我在庄刃身旁坐下，“别因为我坏了你们的规矩，况且我今天真的高兴，想喝。”

“好，那就别坏了兴致，喝！”庄刃“刺啦”一声，徒手撕开了啤酒外包装。

“OK，喝。”胥克含笑，拉开啤酒拉环，“为打架日干杯。”

三只易拉罐相撞在一起，酒液随着白色泡沫跳出来，打湿了三只手。

我第一次知道了他们俩的“打架日”。

2013年，初三。

我听九二班周萱说庄刃打了我们班的李立，原因是他在背后污蔑我。只是，我现在才知道，这背后竟还有胥克的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