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演义157：投桃报李，鸳鸯赠礼馈姥姥，略尽绵薄，贾母送衣含深情

红楼梦演义157：投桃报李，鸳鸯赠礼馈姥姥，略尽绵薄，贾母送衣含深情

上一回讲到妙玉请宝黛钗三人喝体己茶，借用三人喝茶的茶器以及五年梅花雪水，隐喻宝黛钗三人的前世今生之因果。

因受限天机，妙玉也只得点到即止，是否有所得还看几人各自的缘法。

（本文是基于《红楼梦》而创作的演义故事，内容多是原创，若介意请审慎观看）

且说林黛玉因不识那五年梅花雪水被妙玉说是“大俗人”，也知她性格如此不以为意，便约着宝钗出来。正好贾母众人歇够了，也正离去。

贾宝玉离去前，知妙玉不喜刘姥姥，便提议让小厮打水过来好叫妙玉洗地。妙玉便笑着谢过。

刘姥姥虽贫寒，终究不是揭不开锅，她来贾家打抽丰，到底不被这些公子小姐们认可，自古“嗟来之食”者，遭人轻贱也势所难免。

只是贾宝玉再想不到，他这边不喜刘姥姥，那刘姥姥转回头就跑去怡红院他的房中，酒嗝臭屁的胡乱睡了一觉，好在贾宝玉不知道，袭人机警早回去叫醒她才罢了。

至此，刘姥姥算是将大观园能逛的地方全逛了一遍。等贾母在稻香村歇了一觉醒来，便摆了晚饭。因觉得身体乏累，也没吃便回去了。

鸳鸯她们因老太太不舒坦，便都跟着回去伺候。

贾母略休息一会儿，觉得精神恢复一些，便吩咐鸳鸯道：

那刘姥姥想是明儿要回去，你记着她日间看好了什么，可提前收拾了给她明儿带去。

鸳鸯便答应道：我也想着是这么着，回来这会儿已收拾了一些，只等给老太太看看齐不齐。

于是，便将收拾的那些东西，拿出来一样样的给贾母看。

贾母斜靠在一个花开富贵的大软枕上，看着鸳鸯整理的那些个东西。

鸳鸯告诉贾母道：这个盒子里装的是刘姥姥要的面果子。我让他们各式各样都盛了一些拿去。

这个包子里，是她前儿跟老太太念叨着要的那些个药：梅花点舌丹也有，紫金锭也有，活络丹也有。我让外头的人，每一样用一张方子包着，总包在里头了。

贾母听了点头，突然想起来吩咐：你再让外头送来一料“催生保命丹”给她包上。她们村里边可是没有这个药。

真要有一天用着，有了这个药，关键时候能够保命。人命关天的也是大善事，大功德。

鸳鸯听说便答应着吩咐人出去拿进来。

然后又拿出两个荷包，说：这是给板儿的。我听说家里头还有个女孩儿叫青儿的，这两个荷包，每个装了两个笔锭如意的锞子，让他们回去带着玩儿吧。

贾母便点头道：这也罢了。其他的也不用太多，想着你太太和凤丫头肯定有准备。咱们只尽一点心便是了。别让她们难做。

鸳鸯道：我省得。这些也是她提到才给的。毕竟这两天她逗着老太太玩笑，没功劳也有苦劳。白天又被我和二奶奶逗得不像，我合计也有几套不穿的旧衣服，便包了给她。其余也没了。

贾母听说便又道：你这倒提醒了我。就说想着却忘了嘱咐你。

你把那柜子里年下他们送进来的大衣服，找两套并不那么颜色贵重的出来，包好了单给她拿去吧。

鸳鸯一听便“哎呦”笑道：这可是刘姥姥修来的福气。那些个衣服虽说老太太不穿，哪件不是外头精心做得，只怕给多少银子也买不得。

我本想着要给的，只是怕她穿不好糟蹋了，反而不美。不想老太太也想到了。

贾母听了便笑道：白放着也是可惜了，不如就给了她穿去。

你只说那些个衣服可惜，其实不过就是谁穿谁得。放在那里又值个什么？

我也不穿他们那些个针线，给她去正好。

这刘姥姥也是个可怜人。她来家里虽说不会让她空手回去，也有那打抽丰的意思。可但凡能不求人，谁又愿意张这个嘴。

她又没有个儿子，投靠女儿女婿养老更是艰难。

试想如果那女婿有亲娘老子，怎么舍得让他们抛头露面求人？还不是丈母娘不心疼？

想她在女婿家中也就是图个吃食。真有个头疼脑热也难照顾周全。

就说从咱们家里拿了那些个钱回去，能给她花销什么？那些吃的、喝的，一家子大大小小，她又能得了几口？

要不老人古语总说“莫受老来穷”，就是这个道理。

贾母说完便叹了口气。鸳鸯忙端了茶过去，伺候她喝了润一润。

贾母又道：虽说她来打抽丰，咱们拿她取个笑也是有的。想当年我管家时，比这刘姥姥还厉害的也见过。

总是咱们有了才让这些“亲戚们”上门。虽也觉得厌烦，到底也不能只咱们富了便为富不仁。

这些个亲戚们到底能帮就帮，结个善缘也是好的。谁知道日后这些人家，有那知恩图报的，也可能就帮了一时之急呢。

那故老相传的白蛇报恩的典故，何尝不也是这些小恩小惠得来，是尽有的！

鸳鸯笑道：老太太有心行善，偏还说什么“知恩图报”，难不成我们还稀罕那刘姥姥的报答不成。

贾母笑道：你这小蹄·子，我也不过那么一说，你且挑了两套出来给我瞧瞧。

于是鸳鸯果然开了柜子，找出一个包袱打开给贾母看：

只这两件是前年外头送进来的。当时也不知怎么做得偏素净些。我知老太太不穿才放到最里头。只今春拿出来晒了一次。

贾母看过便点头道：这个就好，给了她回去也能穿。真要太华丽的，一来她舍不得，二来穿了也不像。最后可能便起意卖了，倒失去了给她的意。

鸳鸯笑道：就这两套只怕她也舍不得穿。而且她那个样子穿了，可不就是那成语说的……她一时语迟想不起来：什么猴子来着。

贾母忍不住笑道：可是沐猴而冠？

鸳鸯拍手道：可是老太太比我还强，竟就是这个“沐猴而冠”。

主仆想起来刘姥姥那样子便笑了起来。

贾母笑过便道：其实这两套衣服，她哪里肯舍得穿。我是尽知的。

让你给她是有个不好说的话儿，只有到了我们这个土埋到脖子的年纪才懂得。

这刘姥姥已经七十五了，问她后事可有了。她只说得了木头，其他还不全。

我想着她哪有力量做几件好衣服？便把咱们不穿的给了她，她也算能留个体己。真到了那一天穿上，才是她真的得了。

不然咱家里这些个东西，可不都到不了她手里，真真是让她白忙了。

鸳鸯听贾母如此说，想起刘姥姥那个景儿，不觉就有点眼热了起来，强忍住道：可是老太太想的周到。也是这刘姥姥前世不知修得什么福，竟让老太太帮她想着。要真告诉了她，怕不是回去真立了长生牌位，一日三拜呢。

贾母听了便笑道：你可不许告诉她，她自己也明白。咱们只尽个心，到底也是个缘法。如今这样儿就好。等她明儿过来就给她好了。

于是鸳鸯收拾好了。贾母睡到半夜醒来便觉得头重身子沉。知道可能受了风，等到天明便急忙命传太医进来。

正是：投桃报李，鸳鸯赠礼馈姥姥，略尽绵薄，贾母送衣含深情。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以上故事或有虚构，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改编和推论。

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