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真假

“你说……你说梦什么？”方喝了一口粥的容若一阵剧烈的咳嗽，脸涨的通红。

“你有没有梦见什么？”若纯手中端了粥碗小心翼翼的问她：“或者什么人……？”

 容若握拳捶捶脑袋：“我总觉得我不太正常……，左不过是些荒唐的梦。”

“真不记得了？。”若纯端着手的碗不禁有些颤抖。

“不记得什么？”容若摇晃着自己脑袋：“我只记得……。”她跌入海中想起了自己在浮梦泉与他说的那些话语，可她没法开口和眼前的若纯细说。

  她望着若纯，若纯一脸的不可置信也瞧着自己。

 “我真的跑出去过？”她低声问。

 若纯点点头：“大家都瞧见了……我们都追不上你……。”

 若纯放下粥碗，拉好了披在她身上的衣裳，又听她问自己：“我跑出去做什么？”

 “你找他，说要见他。”若纯拉了她有些凉的手：“你叫他……小悠。”

  容若忽然拥住了若纯，浑身颤抖起来，这称呼与她跌入海中记起自己与他说话时的称呼果是一样的，若纯只觉得她身子还是冰冷的。

“你会不会把我当个疯子，若纯……？”

 “怎么可能呢？”若纯有些心疼容若的遭遇。

 “这次，当真是他救了你。就算你去瞧他也是应当的……算你命大，捡回来一条命。”若纯轻轻拍了她背道：“还好人没事，现在，我陪着你，别怕。”

若纯轻抚了她长发道：“你知不知道，悬崖边那片海深不见底，谁都没下去过，更别说跌进去了，谁有那个胆子跳下去救人？”

“我是被晋之带到那儿的，随后一阵大风把我吹下去的……。”容若想到那一刻依然心有余悸：“掉下去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像做了场梦一般……。”

那屋门被人轻轻扣了几下，若纯松开她抱着她的手跑去打开了门。

是从嘉站在屋门外，关切的问：“她如何了？”

“醒了，方喝了些稀粥，没事了……。”若纯说道：“虽还有些恍惚，人没事，就是……她不记得……那个事。”

若纯与从嘉目光交错，彼此心领神会。

从嘉伸手拍了拍若纯的肩：“没事，我来瞧瞧她。”

若纯遂为从嘉推了门，从嘉进了屋，见容若埋头坐在床榻上。

“容若，你看，谁来了？”若纯坐在她身旁轻声道。

容若抬起头，见是从嘉来了，忙赤脚下了床，朝从嘉躬身行了礼。

“我没事……多谢大人。”容若说道。

 从嘉打量了她，见她虽面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头方好，便道：“我受人之托来瞧瞧你，没事便好……你啊，命真大。”

 若纯起了身，伸手拥了容若，也笑了。

“大人……。”容若问道：“我当真？是头儿救的？”

“嗯。”

“可……我……如何不记得？”容若问道。

“好生歇着，别胡思乱想。”说着，他往门口走去：

容若躬身送了从嘉。

她轻声问身旁的若纯：“你说，我坠海，头儿如何会知道？”

“我也觉着奇……难道，当真有心有灵犀一说？”

夜已深，若纯已累的沉沉睡去，容若又一次辗转反侧，她悄悄起身，披了件衣裳，独倚在窗边，脑海中想起那些荒诞不经的梦境，连起来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她悄悄拿出一直藏着的那两小瓮酒，取了一瓮，拔下塞子，仰头往口中灌了一口。

无论如何，她决定寻找答案。这世间，许多真相光用眼睛去看不够，得用心去寻找。当真这身子里有另一个沉睡的自己么？她也想知道。她看看手中的小酒瓮，拿起来毫不犹豫又往口中灌了一口。

早已过了子时三刻，含经堂内，子悠独坐在小隔间内翻着各种册子，忽然门被从外面推开，永晔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来瞧瞧你，听说，你好些了……。”

“我没事，不早了，你去吧……。”

“看不完，便拿回去看吧……。”永晔踱来踱去：“老规矩，你先送我回去。”

子悠合了册子站起身想了想，又收了几本册子在手中道：“那我先送你，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侍从见二人出了隔间，忙为他披了披风，他一手拿了一叠册子，一手习惯的拉了永晔的手，两个人走出了含经堂，往永晔住处慢慢走去。

   二人身后不远处，容若正慢慢往含经堂走来，她因辗转难眠，索性换了身官服，想来此处取些自己的东西，恰好见二人正手牵了手从含经堂出来慢慢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