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进退两难的牛

狭窄的只能容下一头牛身的水泥槽，里面有一头将死的牛。

它闻到了血腥的味道，那是它的同伴刚刚献祭的地方。向前一步，万劫不复。屠刀落下，牛头落地。向后一步，一个铁门挡住退路，也挡住了它生的希望。

牛向前一步，又后退一步。然后再向前一步，再后退一步。它内心惶恐，它预知了自己死亡的临近。

它想找一条生路，想转过身奔向那处铁门。它不知道，那里也是深渊。

牛拼着命地扭过身来，凹槽卡住了它的头，身体拧成麻花，眼睛挣得很大，眼球突出。

无奈，它又调正身体，它没有退路，只能向前。走一步，退一步，走两步，退两步，在狭窄的凹槽里来来回回 。

它不知道它为什么被送到了这里，它从出生就没有见过天日。来的路上，是它第一次看见蓝天。

它只兴奋了一个小时，它和它的同伴就被赶下车，从一个牢笼进入了另一个牢笼。

它们排着队，它跟在同伴的身后。它看见了成排被切割成两半的同类。它的胃紧缩了一下。

地上的血水染红了它的蹄子，它开始害怕，它想逃走，但那道铁门隔绝了它的生路。

它没有嚎叫，此刻 ，嚎叫也没有用，凹槽里的它只能向后退去。

一个人类拿着一只小小电击枪，电流击中它的后背，它被驱赶着，亦步亦趋地走向断头台。

它进入了黑洞，洞口的缝隙中，它的两条腿叉开，接着它的头垂落下来。

它看了这个世界最后一眼，最终绝然结束一生。

……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