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泪·剑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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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神秘莫测的修真界，天地间盈满丰沛的灵气，此广袤之世，门派林立，各持独特的修行法门。

诸门派依其功法与宗旨，大略分作正道与邪道。

正道门派以维护世间和平，守护苍生为责，求超凡之境，冀以己力福泽世间。而邪道门派则因私欲，无所不用其极，欲破坏世间的平衡，遂其贪婪与野心。

正与邪的斗争从未停歇，双方常在江湖中展开激烈的交锋。而舒翊尘，一位心怀正义信念的年轻剑修，凭借精湛的剑术与卓越的本领，素令邪修闻风丧胆，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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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暮色苍茫，群山耸立，夕阳的余晖在高耸峰峦间显露微芒，散发温柔神秘之气。舒翊尘正御剑追赶一位诡异的邪修，自晨至暮，飞越崇山峻岭，未敢有分毫懈怠。此时，他双目微眯，剑光闪处，脸上透出一丝疲惫。风卷衣袂，轻拂其面，携来一阵清凉。然而那丝清凉，却无法驱散他心中渐炽的焦躁。

“我绝不会让你逃脱！” 舒翊尘自语，声音穿透了逐渐阴沉的天际。

森林苍翠，草木葳蕤，忽见一道青影如流星般从天而降，直逼邪修。舒翊尘的视线瞬间被吸引，目光中闪现出惊异。她的身形宛如月华清影，软纱轻舞，落入战场之间。霎时间，仿佛整个天地皆因她的降临而变得清朗。

青衣仙子一剑指向邪修，双眸如星般明亮，冷冷道：“休想逃脱！”

邪修显然并未将她放在眼里，狂妄一笑，却又转身欲逃。可惜，他的动作尚未完全展开，青衣仙子已经奋力一跃，长剑在手，瞬时如电而出，剑光划破了夜空，化作一道银虹，将邪修的退路尽数封死。

“看我的绳索！”青衣仙子从虚纳戒中抽出一根金光闪闪的灵丝，轻盈如烟却又无比坚韧，将那邪修牢牢缚住。此刻，她在舒翊尘眼中，宛如天上仙女，瑶台云梦，令人心生崇敬。

穿过一片薄薄云烟，舒翊尘自剑身从容跃下，却撞见了一双秋水为神的明眸，那眸子使他呼吸乱了节拍。

在流光溢彩的晚霞中，一位超凡脱俗的仙子身披灿烂的云霞，娉婷袅娜地立于彼处。她身姿窈窕，风姿绰约，青丝飞扬，面若桃花，出尘无垢，一支祥云图案的银钗半挽她的秀发，漆黑的睫毛长如鸦羽，淡色的眸子亮如秋水。一袭碧绿的流仙裙与飞霞交相辉映，泛出琉璃般璀璨的光泽，更衬得她肌肤如雪。这位仙子容颜绝美，明眸皓齿，当真是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仙子恰似古书中的洛神般美得勾魂摄魄。她倚剑而立，翠绿的裙摆随风轻舞，头发如墨瀑般柔顺垂至腰际。那目光如碧波深潭，又似一泓泉水静静滴落，让他不禁心旌摇荡，眷恋不止。

她明艳不可方物。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她的剑鞘雕刻着碧瑶宗宗徽——含苞待放的雪莲，莫非她就是江湖共仰的莹澈仙子？

“莹澈仙子？”他收剑回鞘，见了一礼，试探着问。

她一双美目流转，顾盼生姿，轻点下颌，亦然回了一礼。

舒翊尘气宇轩昂，丰神隽秀，眉如墨画，目若朗星。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衣袂飘飘，长发以一根白玉簪束起，几缕发丝随风轻扬，更添几分潇洒不羁。他手握一口仙剑，剑鞘雕刻着繁复的盘龙花纹，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仿若仙人临世，不沾半分尘世烟火。

舒翊尘低头凝注于她，眉眼温和，展颜一笑：“在下俗名翊尘，青云宗弟子。”

果然好看的男剑修笑起来的模样更加迷人，莹澈不禁芳心大慰。她脸颊的红晕与天上的晚霞齐飞，更显楚楚动人。她却极力掩饰脸上的神色，不让他看出端倪。

“翊尘公子。”她轻轻一笑，如初春第一缕清风，“邪修已被我擒住，看来翊尘公子辛劳一场，却是无功而返了。”

而舒翊尘此刻正深陷那目光之中——清清冷冷，却又似阅过人世繁华。他素来不信所谓一见钟情，所以此刻他怀疑是心魔作乱。

夜幕低垂，玉盘般晶莹澄澈的明月高悬于苍穹之上，山下的小酒馆里，木制桌椅泛着岁月的陈旧感。壶中清酒浑厚醇香，酒馆之中烛光摇曳。两人举杯相邀，酒香四溢，笑语盈盈。他们畅谈江湖轶事，倾诉心中抱负，仿若觅得知音。

莹澈的一颦一笑，皆令舒翊尘心动不已。他心想，世间竟有这般美好的女子，如同天上璀璨的星辰，自己何德何能能与她如此亲近。

偶尔，舒翊尘会偷觑莹澈一眼，四目交汇的瞬间，又慌忙躲开，他心如鹿撞，格外甜蜜。而莹澈察其神情，亦会抿嘴轻笑，目中透着温柔。

话题转至除魔卫道，莹澈仙子悲悯道：“这世间邪修横行，百姓受苦，我辈修行之人自当挺身而出，除魔卫道。”

舒翊尘心中不禁一动：“仙子所言极是，我亦是为了此道，不辞辛劳，”他继而道，“莹澈仙子，你为何如此执着于斩妖除魔？”

莹澈仙子秀眉微蹙，轻叹一声，语气带一丝无奈：“此事说来话长。如今邪修横行，名门正派最强大的敌人乃尊主冷邪天，以其恋人慕容紫鸢。其实，慕容紫鸢与碧瑶宗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渊源。紫鸢曾是碧瑶宗的弟子，也是我的同门师姐。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她盗取宗门之宝，背叛碧瑶宗，投靠冷邪天。自那以后，她变得冷酷无情，嗜血成性，所犯的罪行罄竹难书。”

舒翊尘目中闪过一丝困惑：“可是当年慕容紫鸢为何要背叛碧瑶宗呢？”

莹澈仙子目光坚定，声音中带着些许决绝：“她比我早入宗门，剑术修为却不及我。她心中暗自嫉妒，又受到冷邪天的诱惑挑拨。为提升修为，她竟妄图修习邪魔外道，终叛宗投敌，铸成大错。”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此事因我而起，我必要将慕容紫鸢诛于剑下，给碧瑶宗一个交代，也还修真界一片太平。”

舒翊尘有些愤怒：“莹澈仙子不必自责，慕容紫鸢背叛宗门，并非你之过。她因着对力量的执着，欲壑难填，方终堕入魔道。”

杯盏相碰时，舒翊尘继道：“若莹澈仙子不嫌弃，不若与我同行，斩妖除魔。仙子，能与你一同除魔卫道，实乃我之荣幸。”

“有你相伴，这一路想必不会无趣。”她挑眉一笑，微微一拂袖，浅酌一杯，又推了满满一盏至舒翊尘面前。

“多谢莹澈仙子答允与我同行。”舒翊尘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翊尘公子，你以后叫我莹澈便好，不必那般客气。”莹澈仙子将袖口遮在唇边，抿嘴微笑。

“那好，既然你让我直呼你名，你也该直呼我的名字，总是叫我翊尘公子，便显得生疏了。”舒翊尘放下杯子，对着莹澈略微笑了笑。

“其实我也觉得拗口，”莹澈脸颊泛起红晕，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好久未饮如此醇香的酒，亦好久未与人聊得如此尽兴了。”

“我亦是。”舒翊尘唇角勾起浅笑，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柔情。

于是，一程山水作伴，一段俗世尘缘似在晦暗中渐渐埋下了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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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数月后，两人行至苍岚江。他们并肩立于江边，微风轻拂，江水泛起层层涟漪。舒翊尘轻抚剑柄，剑身泛着淡淡蓝光，莹澈则轻拈衣袖，眉宇间透出淡淡愁绪。

“我们上舟吧。”舒翊尘的声音平静，目光淡定地看着莹澈。

江畔渡口系着一叶精致的小舟，舟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船头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舒翊尘轻轻一跃，稳稳落在舟上，莹澈亦然轻捷优雅地跃上小舟。

小舟缓缓驶离江岸，江水在舟下轻轻涌动，发出潺潺的水声。江面上，水汽氤氲，烟波浩淼，风帆隐隐，群峰起伏，隐现江畔。舒翊尘双手划桨，扁舟一吐，不减风帆，诸峰迤逦迎来，有如翡翠屏风，空灵缥缈，烟岚横黛，淡远似画。两岸山峦渐远，繁茂的桃林映入眼帘。桃花盛开，粉红的花瓣随风飘落，洒在江面上，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

“莹澈，你看，那是凉山，凉山之上有一片桃林。”舒翊尘欣喜万分道。

莹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是的，不如我们去一探究竟。”

小舟续行，桃林愈近，终抵凉山。

凉山上，年年二月如花海翻涌，粉红的树冠如彩霞叠映，连空气中都飘散着一点甜香。阳光和煦，天穹蓝得近乎不真实，莹澈依旧一袭绿衣，翻飞的飘带在风中宛若一尾轻盈的青鱼。微风拂过，花瓣如雪飘落，充满诗情画意。

在美不胜收的桃林中，舒翊尘沉吟道：“我听闻，凉山桃林中有一个古老的传说，每当桃花盛开时，有缘人会在此地寻到自己的真爱。”

莹澈淡然笑道：“如若在桃林中结缘，定是段轰轰烈烈的感情，令人向往。”

他看着她憧憬的神情，美目流转，心绪几番翻涌，心中的爱意愈浓，本欲竭力克制，可当日夜半，终究无法克制。

舒翊尘与莹澈住在凉山半山腰上一间无人居住的房屋，房屋四周围着一圈低矮的栅栏，院落之中，野草过胫，花木扶疏。那一夜，舒翊尘因思慕莹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遂起身推开一扇雕花木窗，月光如寒霜洒在身上。他索性分花拂叶，借清冷的月光，独自离开房屋，在的桃林里漫不经心地踽踽独行。

林间有琴声琤琮。他循声而去，看见莹澈坐在一块苔藓斑驳的青石上，纤纤玉指轻拨琴弦，宛如画中仙子。一支古朴的曲调顺着月光从她指尖流淌出来，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她的琴声如春日欢快的溪流般清澈见底，又如冬日飘落的白雪般干净空灵，使他瞬间神为之夺。潮湿的泥土香气混着清新的露水味，沁人心脾。琴声与桃花相映成趣。

舒翊尘的心中，爱意犹如潮水般汹涌而起。他暗自思忖，这般美貌又多才的女子，若能相伴一生，该是何等之幸。

他忽记她第一次侧首看他时的眼神，矜持而冷淡。

琴音止，他移步上前。

“翊尘夜探此地，怕是迷路了？”她听见脚步声，却不回头。

“迷的，是心路。”他顿了顿，将剑横置于低草中，直视着她。

她终于转过脸来，黛眉微蹙，瞳光静谧如琥珀，无声间带了近乎挑衅的意味。

“莹澈，我舒翊尘并非铁石冷心。过去数月与你相伴，心中逐渐明白，仙子若非造化钟灵，这修真界又有何值得挂怀的风景？”

风逐渐吹盛，桃花簌簌落下。他立于她眼前，空气中浮动的凉意让他的声音更为清冽。

“莹澈，我心悦你，愿与相伴一生。你是否愿意与我相伴一生，携手走过这漫漫仙途？”

“你我不过数面之缘，便为我许此诺言，是情动，还是冲动？”她注视着他的眉眼，波澜不惊地问道。

“情动，更是决心。”他的声音低而坚定。

“翊尘——”她忽然收紧手中原本垂下的青丝，将它轻绕于指圈间，“若予你三年时日在我宗修炼，你的心境可还稳如今日？若真心不变，我便答应你。”

舒翊尘一怔，随后脸上这股迟疑反倒融入了笑容中。

“三年不算长，在下甘之如饴。”

他们站在桃林百里的尽头，乌云压境，夜幕低垂。他为她留在碧瑶宗，三年如一日，修行不辍。那绿衣倩影成了白月光，既摄魄，又是他灵魂里最深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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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在碧瑶宗的三年里，舒翊尘日夜刻苦修炼。清晨，他迎着初阳，在练武场上挥剑数千回，汗水浸衣。夜晚，他伴着星辰，钻研剑术秘籍，领悟剑道之真谛。他成了碧瑶宗内人皆议论的天才剑修。他天赋本就极高，加之每日坚持勤修苦练，剑术精进速若一日千里。

他们修习双剑合璧的战法，剑招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而协调，仿若两人的剑法本为一体。

一日舒翊尘与莹澈修炼双剑合璧剑法时，剑光闪烁中竟触发了隐藏的招式。剑气瞬间形成了剑花朵朵，绽放在两人之间。剑花如同星辰坠落，光芒万丈。剑光中，两个身影渐渐浮现。那是一对失散多年的仙侣，身着古朴的仙袍，眼中柔情如水。剑光流转间，情意谴倦，剑招中掩抑不住彼此深沉的爱意。

舒翊尘和莹澈的心灵在此刻仿若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他们的剑光交织，正是那份情的映射——剑并非冰冷的武器，亦是心灵的寄托。

莹澈心里涌起悸动，悟到双剑合璧的精髓，在于联剑的两人心意相通，方能释放雷霆万钧之力，无可抵敌。霎时间莹澈有一瞬的错觉，她与舒翊尘恰似开创双剑合璧战法那对的仙侣。

有时，修炼间隙，舒翊尘会采来山间的野花送给莹澈。

一日破晓，晨光熹微，莹澈独自踯躅在空无一人的练武场边，碧绿流仙裙的衣袂被清凉的露水沾湿。忽然一袭白衣的身影停驻在她身前，此人正是舒翊尘。

“莹澈，你看这是什么花？”他从身后递给莹澈一束娇嫩的花朵，花瓣湛蓝如水，花蕊呈现浅淡的鹅黄，花朵散发出浓郁的灵气，淡然的幽香更是令人沉醉。

“这莫非是百年才开花一次的‘蓝星辰’？真好看，你在哪里摘到的？”莹澈接过花束，惊喜万分地回答，仿佛犹在梦中。蓝星辰是修真界罕见的野花，百年才会开花一回，而且只在凌晨时分开花，不到半个时辰便会花谢，其散发出的灵气对修炼大有裨益。

“我在踏雪谷摘到的，那里漫山遍野盛放着蓝星辰，你可愿随我去看看。”舒翊尘将仙剑置于身前，踏上剑身，御剑行空，向踏雪谷飞去。

“求之不得，翊尘，你等等我！”莹澈迫不及待地追上他。

两人腾云驾雾，前呼后应，一同飞到人迹罕至的踏雪谷。黎明的天空透着淡淡的冰蓝，整座山谷的蓝星辰都在随风摇曳，如梦如幻，宛如夜幕中璀璨的银河。花瓣犹如夜晚深蓝的天幕，而花蕊如同银河间疏淡的星子，晶莹透亮，光芒闪烁。微风拂过，如湖水泛起涟漪，波光粼粼，又如海面波涛翻涌，蔚为壮观。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美得让人窒息。身处其间，恍若仙境。

莹澈被惊心动魄的美景震撼，不由呢喃：“能见到这百年一遇的美景，真是幸事。”

“是的，然而得以与所爱之人共赏这奇景，更是人生的一大幸事，”舒翊尘怅然道，脑中又陷入一阵痴想，“一如我与你并肩共赏蓝星辰绽放的盛景，实乃人生之大幸。”

“这亦是我人生之大幸。”莹澈的声音微不可闻，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她不禁呼吸急促，胸口起伏。

这一切却被舒翊尘尽收眼底，他竭力压制着想要拥她入怀的念头，更坚定了爱她的决心。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驱散踏雪谷缥缈的云雾，蓝星辰的花瓣就纷然凋谢，满山遍野的花瓣在山谷中悠然坠落，更坠落在舒翊尘内心深处，激起心尖阵阵涟漪，他感到一股难言的惆怅。这漫天飘零的花瓣仿佛绚烂夺目的烟花，美不胜收却在短暂的绽放之后迅速化为灰烬，正如稍纵即逝的幸福般难以把握，他何其渴望抓住这种幸福，将须臾的瞬间化为不朽的永恒。

莹澈默然不语，她手中紧握的花束也凋零殆尽，她将零落的花瓣藏入虚纳戒中，更收藏了一段难言的情愫。

在日复一日的修炼中，舒翊尘和莹澈的默契愈深，配合也越来越天衣无缝，双剑相互呼应，如同鸾凤和鸣，威力无穷。他们不断挑战极限，剑法也愈发精妙。每当他们练剑时，碧瑶宗的弟子都会停下手中的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那剑光宛如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整个宗门。

一日夜晚，他与她坐在宗门桃林旁的小亭中，月光斜洒在他的身上，而她抱以赞赏的目光，却依旧沉默。一盏新煮的茶汤端到唇边，她失神许久，竟将茶凉在那里，只余茶香幽幽。

莹澈自问，她究竟是被这剑术天才吸引，抑或是因他每日的勤勉努力而动心？可她心中所求，向来是单纯修行问道，如何容得下这些情丝纠葛？

“莹澈，剑道之路虽漫长，但有你相伴，我却无比充实。”

莹澈低下头道：“翊尘，我对男女之情总有恐惧，怕它会成为修行的阻碍。”

舒翊尘轻握她的手道：“莹澈，情爱并非阻碍，而是助力。”

莹澈内心愈发纠结，眼中满是犹豫和迷茫。舒翊尘却真挚而坚定。

三年转瞬。舒翊尘与莹澈再次下山游历，碰巧经过三年前舒翊尘表白心迹的桃林，苍岚江依旧清澈平静，而凉山上的那片桃林灼灼盛开，如一片耀目的花海。

依然是那个静谧的桃林。碧桃盛放，万千落英被剑气轻轻震下，铺了一地的柔嫩色泽。

舒翊尘立于桃树前，剑在身侧静静垂着，隔了一步的莹澈回身望他。

“莹澈，三年已过。”舒翊尘的笑容似终年不化的冰山融化，温柔地扣动她纤细的心弦，“三年之期已到，你可愿与我一生相伴？”

莹澈沉默。这一次，沉默比三年前更短，却更令他紧张。

“翊尘。”她轻唤，他的心尖随着她的呼唤而略微收紧。

她莞尔一笑:“愿与相伴终生，无声相契，光阴无他。”

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舒翊尘情不自禁拥莹澈入怀，感受着怀中的软玉温香，何其令人销魂。相拥过后，他从怀中取出一柄玉骨扇予她，温言：“我将此扇赠仙子，作为你我的定情信物。”

“多谢了。”莹澈展开折扇，扇面上绘着山水图，超逸出尘。

“这折扇是我对你永恒的承诺。”舒翊尘温柔而坚定，“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与你并肩同行。”

莹澈目中泪光闪闪，与舒翊尘指尖相触，似桃花落在地上的静谧。两人的微笑在灼目桃花的下愈加动人，仿佛世间只余他们二人。

此后，她以剑伴他而行，而他以深情还她一世修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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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他们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脚下的石子在脚步下发出清脆之声，两旁的树木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低语。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偶能听闻远处山涧的流水声，为这幽静的山林增添了一丝生机。

突然，一股阴冷的气息打破了寂静，两人皆是眉头紧蹙，他们感受到了浓郁的邪气。莹澈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在阳光的照射下，剑身反射出耀目的光芒。舒翊尘手指轻抚剑柄，心跳微微加速，但目中却透露出一股坚定。

他们向邪修的方向御剑飞行，未几，便看到了几位眼神贪婪而残忍的邪修，身上散发出的邪气让人不寒而栗。舒翊尘和莹澈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同时出剑，剑光如同闪电般划破空气。

双剑合璧，威力惊人。舒翊尘的剑破空而来，剑法凌厉；莹澈则剑走轻灵，剑招变化莫测。两人的剑法相辅相成，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剑网。邪修们惊恐万状，但在这双剑合璧的威压下，无可遁形。

随着最后一剑的落下，邪修们纷纷倒地。

一位邪修高手在即将陨落之际，艰难地吐出一口鲜血，不依不挠地低声道：“你们不知道，冷邪天在暗中观察，你们终究难逃一劫！”如平地惊雷，打破战后宁静。

舒翊尘和莹澈对视一眼，神色坚定，面无惧色，决意携手揭穿冷邪天的阴谋。

舒翊尘与莹澈携手闯荡江湖，他们以双剑合璧的强大威力，诛杀了许多邪修中的高手，他们的名字在修真界传颂开来，渐以正义誉满天下。

然而这也引来了邪修们的不满与憎恨，邪修们暗中谋划，企图报复。

云海缥缈，炼仙峰顶，天地唯余苍茫与孤寂。一道光华掠过青天，两道身影落于峰顶薄雾之间，似乎每一步都携风掠过烟波。

舒翊尘转身，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莹澈身上。他的目光比流金铄石的烈日更为炽热。

“莹澈，”他语气郑重，声音却一如既往地温和，“我舒翊尘对天发誓，会用我的一生护你。若我一日背叛今日所立之誓，愿承天诛之罚。”

话音刚落，天际蓦然传来回声，宛若天地的共鸣。舒翊尘目光如炬，眼中透着金戈铁马的从容和决然。

莹澈立于几步之外，拔出了腰间佩剑，那柄银白如月的寒剑在日光中泛出冷芒，剑刃直指苍穹。

“我与天地，亦起誓。”她眼底有某种炽烈的光，如远山燃起的火光，又如冰川渐裂的罅隙，“我莹澈一生一刃，与舒翊尘同生共死。不离不弃，生死相依。若违此誓，天地为证，下诛无赦。”

舒翊尘闻言怔住了。那一瞬，看着她剑刃反射的锋芒和微颤的手指，他恍惚觉得连天地都安静了。

莹澈目光深邃而柔软：“我既对你起誓，无论你愿与否，我都不会离开。”

她从未像此刻这般坦然，亦从未像此刻这般释然。

他张了张嘴，竟发觉喉结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声音。他只觉体内经脉剑意翻涌激荡，仿佛无尽剑气被牵引击崩，只在搏风破云中渐渐寻回一种极久的平静。

炼仙峰巅，风停云驻。两人并肩而立，天地宽广却只映了他们二人的身影。

须臾，舒翊尘忽地笑了。他也拔出自己的佩剑，与莹澈的寒剑交错叠击，两柄剑气相融，剑光骤然刺破缭绕的云雾，直入天际，映出天地之间一道巨影。

“既如此，”他目光如焰，“从今往后，你我携手同行，仗剑走天涯。看谁还能动你一分一毫。”

莹澈亦扬眉轻笑，剑指云海，霎时飞溅出一道强劲剑气，直卷开数十丈的雾气。云海隐去，显露出远方那百千城舟、江河湖川。

“邪修困苦扰道，白刃在手，皆斩。”她微微侧身，目光始终不变，清澈明亮，“不过，你要保护我，我也一样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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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一日，莹澈收到了来自碧瑶宗的飞讯符。飞讯符呈淡蓝色，符纸上绘有繁杂精妙的云纹和璀璨的星辰，中央乃是一个由灵气凝成的微型传送阵。符纸边缘，环绕着一圈细微的符箓。她轻轻展开，仔细研读之后，美眸望向舒翊尘：“今年的交流大会将在碧瑶宗举行，萧掌门命我速归。我们不能继续同行了。”  舒翊尘闻言，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失落，心中暗自思忖：“我是多么渴望能与莹澈仙子携手同往，共同参加此次盛会。”电光火石之间，他也收到了青云宗发来的飞讯符——谢掌门亦令其速归，并准备参加即将举行的交流大会，掌门还希望他能与其他弟子一同前往碧瑶宗。    然而，舒翊尘全然不顾那些繁文缛节，满心满眼都只有莹澈。

“谢掌门让我参加今年的交流大会，”他兴奋地高声道，“虽说他要我先回青云宗再出发，但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不如这般，我和你一同直接去碧瑶宗如何？”   

莹澈脸上绽放出如春日里最娇艳桃花般灿烂的笑容。

“好的，”她轻声应道，“便如此定了。”

舒翊尘当即写了一张飞讯符传给谢掌门，随后两人一道御剑朝碧瑶宗飞去。他们穿梭于茫茫云海与高耸峰巅之间。云层之下，是广袤无垠的大地，山川河流在晨曦中若隐若现，恰似一幅大气磅礴的泼墨山水画，静谧而深邃。而云层之上，更是别有一番奇异景象。舒翊尘仿佛置身于一片洁白纯净的世界，好似在一朵朵柔软且散发着清香的棉絮上轻盈地飞过。

剑光如电，风驰电掣，山峰在足下迅速后退，山巅的松树随风摇曳，发出沙沙声响。忽然，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袭来。霎时间，乌云滚滚，电闪雷鸣，一名邪修从暗处陡然现身，双目犹如地狱中的幽幽鬼火，手中的邪剑散发出诡异的黑色光芒。

“两位道友，想通过此处前往碧瑶宗，先问过我手中的剑！”邪修冷笑一声，挥剑直指舒翊尘和莹澈。

舒翊尘心中暗道，邪修此番前来，定是想阻止他与莹澈参加交流大会，一场激烈的恶斗在所难免，他却面无惧色。他剑尖指向邪修，眉头紧皱：“邪魔外道，休想阻挠！”

莹澈此刻也祭出长剑，剑身反射出淡青的光芒，冷声道：“我们岂能因你而耽误交流大会！”

舒翊尘和莹澈默契地同时挥剑，双剑合璧，联剑御敌。两人剑光交织，配合得天衣无缝，剑身与邪修的邪剑碰撞，发出铮铮的金铁交鸣之声。然而，这邪修亦非寻常之辈，在双剑合璧的威压之下依然能够进退自如。舒翊尘知普通剑招难以占得上风，他与莹澈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早已心有灵犀。

舒翊尘冷定道：“澈儿，快用‘八方风雨’！”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使出双剑合璧的隐藏招式，两柄剑仿佛化身千万利刃，从四面八方朝邪修刺去，邪修本能还了一剑，却发觉两人的剑光已把自己前后左右的退路全都封着，看舒翊尘剑势如虹，邪修大惊失色。

邪修只能凭借破空而来的剑气，判断剑的来势，勉强挥剑格挡几下。可舒翊尘与莹澈的剑招愈来愈迅疾，攻势也愈发密集，邪修渐渐招架不住那化身千万的剑刃，手臂与腿部都被剑尖划出一道道伤口，鲜血浸湿了衣衫。这时，舒翊尘寻到邪修的破绽，心念电转，迅速挥剑刺破了他的灵台，邪修喉中发出一声痛苦而沙哑的嘶吼，四肢却瞬间为莹澈金光闪闪的灵丝牢牢缚住。

对于一名修士来说，灵台被毁意味着修为尽废，此时邪修已不能对他们构成任何威胁。

“阻止我们前往碧瑶宗参加交流大会，定是冷邪天的阴谋，待回到碧瑶宗，定要好生审问他。”舒翊尘扬眉，眸中闪过聪慧的光芒。

“让萧掌门亲自审问，必能揭穿冷邪天的诡计，”莹澈秀眉紧蹙，自衣袖中甩出一艘飞舟，“为将邪修押回宗门，我们只好乘飞舟回去了。”

飞舟由上等灵玉雕琢而成，玉质温润，色泽如羊脂般细腻，舟身雕刻着复杂的云纹和灵动的飞鸟图案，玉舟从袖中甩出后，幻化为与寻常船只一般大小的飞舟。莹澈从虚纳戒中取出一袋灵石，倒入舟中，舟身顷刻间散发出浓郁的灵气。

莹澈飞身跃上舟头，舒翊尘则押着邪修踏上舟尾，眸中透出坚毅。

“你这邪修，休要妄想逃脱。”

阳光透过云层的罅隙，洒在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投射在云海之上。飞舟穿梭在云海之间，如履平地。少倾，天边夕阳如血，晚霞绚烂，将云层染成了五彩斑斓的颜色。终于，他们看清了碧瑶宗的轮廓。山巅之上，宗门的建筑若隐若现，错落有致。主殿高耸入云，琉璃瓦在霞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殿前广场宽阔，青石铺路，中央立着一座巨大的铜鼎，烟雾缭绕，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这般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气势与排场，是其他小门派难以望其项背的。

前来接应的碧瑶宗弟子迎面走来，舒翊尘对萧掌门的亲传弟子江破浪行了一礼，将惶恐不安的邪修拎下飞舟：“这邪修竟在半途拦截我们，还请破浪道友代我们禀告萧掌门，定要仔细审问他，揭穿冷邪天的阴谋诡计。”

“舟车劳顿，二位辛苦了。在下这就禀报掌门，二位快到宗门内的厢房歇息。”江破浪眉目英俊，声音铿锵有力，他接过邪修，转身朝着主殿飞去。

舒翊尘目光转向莹澈，眸中满是温暖：“经历长途奔波与激烈战斗，你定然疲倦至极，先去厢房歇息片刻吧。”

“多谢翊尘关怀，你也好好休息一下。”莹澈双颊飞上红云，在满天晚霞的映衬中，模样不胜娇羞。

“好，我们一道过去。”舒翊尘眸中满是宠溺。

交流大会前夕，碧瑶宗内气氛紧张压抑，萧掌门面色凝重：“诸位弟子，我亲自审问了拦截莹澈与翊尘的那名邪修，从其口中获知了一则重大消息。邪修尊主冷邪天已与慕容紫鸢订婚，他们妄图联手颠覆修真界的秩序。此次交流大会，邪修很可能趁机混入名门正派弟子中，将我们一网打尽。诸位务必提高警惕，守护我派尊严和修真界的和平。”

弟子们议论纷纷，不安的情绪如阴霾般弥漫开来。萧掌门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舒翊尘和莹澈身上。“你们二人留下。”他轻声说道。

待其他弟子散去后，萧掌门缓缓踱步走向二人，眼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翊尘，莹澈，我见你们整日形影不离，出双入对，情投意合，甚感欣慰。你们在山下游历的奇闻轶事，我亦有所闻，你们当真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的一对。交流大会结束后，我将为你们举行结道大典。” 

舒翊尘的剑眉微挑，他的目光在莹澈和萧掌门之间流转，剑修的凌厉锐气于此际似皆化为了款款柔情：“多谢掌门。但在这之前，我必须确保交流大会安全无虞。”

思及一路走来轰轰烈烈的感情，与炼仙山巅上情意绵绵的誓言，莹澈脸颊微微泛红，手指轻轻摩挲舒翊尘的掌心：“翊尘，我会与你并肩作战，共守碧瑶宗的安宁。”

萧掌门的笑意愈浓，宛如早已预料到如此回答：“甚好。有你们这样的弟子守护碧瑶宗，实乃宗门之幸。去吧，筹备你们的结道大典，记住，交流大会的安全，也托付给你们了。”

舒翊尘微微颔首，目中闪过决然之色：“掌门放心，我们定不负所托。”

碧瑶宗的内庭中，夜幕似墨染，月光如水银泻地。树木在风中摇曳生姿，树影婆娑迷离。内庭四周矗立着古朴的建筑，青砖黛瓦，飞檐翘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耳畔不时传来虫鸣，与暮鼓晨钟相互交织，宛如天籁之音。月光、树木、建筑、花香、虫鸣相互映衬，仿若一幅超脱尘世的绝美画卷。然而今晚却与往昔不同，四周的黑暗似乎潜伏着危险的气息。

舒翊尘和莹澈私下讨论起即将到来的交流大会。他们的身影在月下若隐若现。

“此次恐怕危险重重。”莹澈秀眉微蹙，如柳叶轻拂水面。

“但我们定要护彼此周全，保宗门安宁。”舒翊尘眸中闪烁坚定的光芒，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莹澈毫不犹豫道：“我们需提前部署防御，以防不测。”

舒翊尘点头赞同，眉宇间掠过几缕担忧：“还需留意宗门内是否有内奸。”

莹澈紧握舒翊尘的手：“翊尘，有你相伴，我无所畏惧。”手心传来的温度如春日暖阳，温煦而柔和，不知不觉中，融化了他心中久积的冰雪。

两人未来看似幸福甜蜜，却又仿佛充满了迷雾，令人难以捉摸。夜风轻柔拂过，树影摇曳不止，花香依旧弥漫，虫鸣渐趋消寂，一切仿佛是狂风骤雨来临前那短暂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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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剑术交流大会如期而至，栖月峰上热闹非凡。各派弟子齐聚一堂，切磋剑术，交流心得。看似平静祥和的表面下，却隐藏着重重危机。

风起云涌，剑意弥漫。栖月之巅，剑术交流大会的最后一日，山巅云海如炼狱般翻腾，暗藏杀机的气息悄然升起。邪修尊主冷邪天与其未婚妻慕容紫鸢尊者，此刻藏匿在人群之中，静静观望。舒翊尘立于人群之后，手执长剑，眸色如深潭，看似游离，实则警觉，他已将场间的每一个人都收入眼底。

冷邪天那冷冽的邪气，在他温和无害的笑容后微微流转。而慕容紫鸢披着一袭紫衣，姿容艳绝，明眸中藏着一缕深得让人心惊的戾气。舒翊尘没有急于出手。他静静等待，正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诸位剑修，今日切磋不过点到为止……”大会主持者的声音赫然停顿。众人心头怔然，旋即感受到一股庞大到难以形容的压迫感如惊涛骇浪般倾涌而来——冷邪天终于停止掩饰，邪修独有的杀意在霎那间迸发。

“诸位，还请莫怪。”冷邪天收敛笑容，眸中寒意大盛。他手中利剑轻轻一转，汇聚四周的灵气，霎时掠过数十名毫无防备之人的咽喉，血光崩裂染红苍穹。与他一同出现的慕容紫鸢更冷酷无情，她剑若银蛇，迅疾游走，杀意所至，人命断绝。场面沸腾，人群哗然，然而剑修们并未全无防备，迅速集结阵仗，迎敌而上。

舒翊尘一跃而起，剑气暴起如骤雨雷鸣。他缓声道：“碧瑶宗岂容你们肆意妄为。”语落，长剑刺破重云，战斗一触即发。交锋的刹那，激荡起如雷的剑鸣声，震得四周树木枝叶尽碎。“你们的计划已经暴露，”舒翊尘冷声续道，“想借大会之机屠我修真界翘楚，恐非易事。”

慕容紫鸢目光转向场间，隐约一笑，不屑一顾，冷定道：“不过是蝼蚁，揭我身份又如何？你所谓的道义，不过虚妄，我可不曾放在眼里。”

碧瑶宗掌门萧凌云面色一沉，肃然开口：“住手！魔尊冷邪天，叛贼慕容紫鸢！此地不容你等邪修逞凶行恶！”

冷邪天阴鸷道：“今日本尊教你们领教我真正的实力。”

一股浓郁的邪气逼近，迫得四周的修真者难施剑招，剑修们惊恐万状，却毫不退缩。萧掌门眼神一凛，当即与仙门尊长联手，迅速布下结界，试图拦截两人疯狂的报复。

“休想动我分毫！”冷邪天低吼，瞬间邪气汹涌而出，结界内正气与邪气激烈碰撞，惊天动地的光芒闪耀，震耳欲聋的声响回荡，天地为之颤抖。

结界很快将冷邪天困住，然而在混战之际，慕容紫鸢却驾轻就熟地冲入宗门深处，企图破坏门派的根基。那是“凌仙湖之畔”所在，传闻自太初而孕起的剑道圣地。她一袭紫衣如鬼魅，冷笑间，剑锋挥出，激荡起凌仙湖秘境内闪电风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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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凌仙湖畔，荒芜寂静，天色晦暗。风卷沙尘，掠过一片残破的草木。舒翊尘与莹澈临风而至，顷刻间拦下了慕容紫鸢——那个曾令修仙界闻之色变的女子，她姿容妖冶，目光邪魅，可她的剑，总是冰冷而孤独。

慕容紫鸢的双眸闪烁着异彩，唇边勾起诡谲的弧度：“莹澈仙子，久违了。”

莹澈目中闪过惊诧，声音微微颤抖：“慕容紫鸢，岁月流转，你的容颜变化之大，让我几乎认不出你。”

慕容紫鸢发出“咯咯”娇笑，荡意撩人。她的身姿犹如夜幕中的妖花，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如今，我已是邪修界的第一美人。”她的目光流转，如同夜色中的星辰，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莹澈仙子，岁月无法在你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你的容颜依旧如往昔那般惊艳，未改分毫。”

莹澈紧握剑柄，一字一顿问：“你是如何做到的？”

慕容紫鸢的眼神凌厉，带着冰冷的寒意：“我修炼了一门秘法，只需吸取美人的鲜血，便能拥有她们的美貌。”

舒翊尘目中露出愤怒的火焰，声音如同冬日里刺骨而凛冽的寒风：“你为了一己之私，残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慕容紫鸢的眼神中邪气更盛，她轻蔑道：“那些生命在我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她的目光转向莹澈，“莹澈仙子，昔日你被誉为修真界的绝色佳人，如今你我之间，究竟谁更胜一筹？”

莹澈的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她压抑着怒火道：“你为了美貌不惜滥杀无辜，可见你的心肠之毒，即便你拥有绝世容颜，也令我不屑一顾。”

舒翊尘故意激怒慕容紫鸢，眼含挑衅的笑意：“你这女邪修，在我眼中，远远不及莹澈仙子，丑陋至极。”

他的话语如同利刃，直刺慕容紫鸢的自尊。

慕容紫鸢的脸色一变，如被激怒的野兽，发出低沉的嘶吼声：“竟然敢说我丑。”但随即，她恢复了平静，露出狡猾的笑容，“罢了，莹澈仙子，今日本座来此并非为了与你比美，我要的，是你的命，以及这里所有人的命。”

她的话如同夜风中的低语，携带不祥的预兆，令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她抬起手，柔白的指尖轻轻滑过剑柄，剑刃出鞘的一瞬，如春雪初融，又如星河碎裂，剑光清冷而杀机毕现。

霎时间，凌仙湖上空剑光与邪气纠缠冲撞，天摇地动。剑芒如星，剑啸如潮。慕容紫鸢的剑法诡异刁钻，招招致命，她每一剑都精准无比，鬼神莫测，不给对手半分喘息之隙。莹澈的剑清冷如霜，而舒翊尘的剑迅疾如风，他们凭借双剑合璧的默契，与之周旋。

慕容紫鸢紫衣翻飞，她目光冷峻，没有一丝怜悯。

剑光交错，剑气纵横，水波荡漾，剑气与水花交织。三人连战上百回合，难分胜负。

此时暮色四合，新月初现，在秘境的漫天尘沙里，月色如晦，一切景象都显得那般虚无缥缈，令人看不真切。

慕容紫鸢心急如焚，她深知时间拖得愈久，于己愈不利。突然，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使出了必杀绝技紫电冰雷斩，剑气如紫电划破苍穹，夹杂着冰霜与雷霆，直指莹澈。

只见她身形一闪，剑如流星般刺出，这一剑快如闪电，后发而先至，剑尖带破空之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莹澈的心口。莹澈的瞳孔骤然紧缩，尚不及看清剑招，这致命的一剑已近在咫尺，她来不及格挡，亦躲闪不及。慕容紫鸢的剑法之快，超出了常人的想象，她的剑尖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轨迹。

“莹澈，当心！”舒翊尘大惊失色，他心道，哪怕拼上己之性命，也不能让莹澈受伤。他本能地想要挥剑格挡这一剑的去势，但慕容紫鸢的剑势如同狂风暴雨，他的剑如树叶在风暴中飘摇，已无法阻拦。

在千钧一发之际，舒翊尘的身体本能地向前一扑，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慕容紫鸢的剑尖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血如同泉水般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他感到一阵刺痛，随即是一股温热的液体沿伤口流淌。他的嘴唇微张，一股咸腥味道涌入口腔，鲜血不断地自唇边溢出。

舒翊尘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的剑鸣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心跳的回响和血液流淌的声音。

剑光冷冷插入他的胸膛，鲜血溅上了莹澈的脸颊。鲜血在空中滴滴飞溅，宛若如血残阳下片片伤逝的桃花花瓣。过往的画面在眼前浮现，她仿佛看见在凉山繁华似锦的桃林中，舒翊尘那明媚而忧伤的笑容，他说心悦于她时那认真的神情与温柔的语气。

“翊尘！”

莹澈撕心裂肺的呼唤在空旷的凌仙湖中回荡，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与震惊。

慕容紫鸢长剑锋凉，竟在收剑时面带冷笑：“真是相爱相杀，真是叫人不忍！”女子语气中满是讥讽。

舒翊尘无力倒下，鲜血如朝阳喷薄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裳。莹澈飞身冲上前去，将体温逐渐冰冷的身躯紧抱怀中，眼泪不受控制地自眼角长划而下。

“翊尘，你不能死，你答应过要陪我一生一世的。”

“莹澈，”他低喃，目光逐渐涣散，断断续续道，“莹澈，别哭，能为你而死，我无怨无悔……若有来世，有人敢伤你，我依然会义无反顾地用生命保护你……”

话未说完，他的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清冷的寒月下，莹澈恍若石化，双唇颤抖，却只能听到泪珠从脸上滑落的声音。她呆呆地望着舒翊尘失去生气的脸庞，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慕容紫鸢步步逼近，剑意如萧杀。

“想不到吧，跟随冷尊主以后，我的剑术修为日益精进，如今已至登峰造极之境，远在你之上，也在舒翊尘之上。这招紫电冰雷斩绝技乃冷尊主自创邪功，是他新近传授我的，莹澈仙子觉得威力如何？”她冷笑，剑锋复举，“姐妹情深终要了断，莹澈仙子，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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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在剑距莹澈不过毫厘间，一道苍劲的剑风陡然落下，仿若要将这混沌天地生生劈开。方才击退邪修尊主冷邪天的萧凌云，神色冷若冰霜，宛如九天之上谪落的仙人，长剑横亘于慕容紫鸢与莹澈之间。

萧凌云的剑光如惊虹贯日，目中却噙着一抹深深的惋惜与无奈。他沉痛道：“慕容紫鸢，你堕入邪魔外道，天理难容，今日我不得不替天行道！”

慕容紫鸢却仰天狂笑，凄厉而决绝：“那倒要瞧瞧，你萧掌门今日究竟能否将我斩于剑下！”

莹澈眸中泪光盈盈，几近决堤：“翊尘，我定要为你报仇！”

莹澈缓缓站起，那双含泪的眼眸中，此刻被决然的光芒填满，她身形疾动，长剑如闪电般刺向慕容紫鸢的咽喉。

慕容紫鸢目中闪过一丝轻蔑，剑尖一挥，一道黑暗至极的剑气呼啸而出，迎向莹澈的剑锋。

萧凌云仙剑舞动，一道道碧绿色的剑光如同水波荡漾，试图将慕容紫鸢的剑气化解。

无人知晓此战如何结束。

当黎明的曙光悄然洒落在山巅，这场仿佛撼动世间的大战终留一片死寂。慕容紫鸢负伤遁逃，那容颜似笑非笑，带着无尽的凄凉与恨意敛剑而去。终有山野隐秘处传来其凄厉的嘶吼，却渐渐沉寂于无边的荒芜之中。

莹澈将剑狠狠插在地上，双膝跪地，紧紧拥住舒翊尘已渐冰冷的身躯。他的衣襟早已被鲜血浸透，那殷红的血液犹如暗夜中忘川河畔盛放的曼珠沙华，触目惊心，肆意蔓延。莹澈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滴落在舒翊尘那苍白如纸的面庞上，亦落在他那被血色染透的白衣之上。

她素日常带一抹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此刻却全然崩溃，流露出了令人心碎的脆弱。她痴痴望着舒翊尘英俊却毫无生气的脸，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莹澈依旧温柔道：“若世间真有轮回，你我定能重逢，再续那未了的情缘。可这漫漫黄泉路，你一人独行，该是何等的孤寂。”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莹澈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她的灵魄仿佛亦随舒翊尘的离去而灰飞烟灭。“我会为你报仇的，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也要让那些邪修永坠地狱！”

周遭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泥土和草叶的清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莹澈的手指颤抖着轻抚舒翊尘的脸颊，感受到他肌肤的彻骨冰冷，她的心犹如被万箭穿过。

她低下头，轻吻在舒翊尘的额头上，那冰冷的触感令她禁不住颤抖。她哽咽得几乎不能言语：“可惜你去了，我们的结道大典，终究只是一场无法实现的幻梦。”

那一夜，她流尽了一生所有的眼泪。

修真界再度迎回了久违的安宁。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莹澈一夜白发，她回望山谷那片染满鲜血的土地，低声呢喃：“翊尘，此世欠你如海深情，来世结草衔环，历经千劫万难，我亦要偿还……”她的灵力化作一滴如墨般漆黑的泪，没入剑鞘之中，仿佛将她所有的希望与生机都一同埋葬。

她独行在与舒翊尘曾经走过的地方，忆起往昔的点点滴滴。曾经的欢声笑语此刻化为一把无情的利刃，一次次刺入她的心脏，让她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自舒翊尘离世之后，她悄悄躲入凡间。

从那以后，无人再见过莹澈仙子。只是偶尔山下的村民会听得山寺中传来肝肠寸断的呜咽，或见寺门前枯坐一白衣女子，手抚一柄锈迹斑斑的旧剑，轻唤一名——“翊尘。”

那声音饱含着无尽的思念与绝望，在岁月的长河中悠悠回荡，令人闻之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