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了校长末位淘汰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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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刚过,浙江温州百里路小学六年级班主任因校长推行末尾淘汰的管理制度,选择在学校内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年仅四十,这一消息的传出,令全校哗然,也令社会上其他学校的老师们沮丧,引起了广泛的社会思考。
有知情人士透露,该校长此前就多次对班主任不满,原因是这个班的成绩一直不理想,而作为班主任的语文老师,不但面临着扣绩效,扣奖金的实际状况,更为严重的是,将面临失去教书的资格,而这种被淘汰下来的教师,在社会上根本就无法再就业(指重新应聘新学校当老师的可能性)。我想,这位从事教育工作多年的语文老师做出自杀的选择是多么的绝望,不知道她有没有家庭,也不知道她的亲人将如何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
很多年前,我还在深圳上班时,同事太太从事教学工作,她每天放学回来,吃完晚饭就是赶着去教室,早上六点起来,匆忙洗漱后也是赶去教室,问其原因,说学校有各种考核指标,比如出勤率,在教室时间,甚至包括听同事讲课的时间等,学校俨然成了工厂,教师变成了工人,我不知道这样的教育模式是可喜还是可悲?当教学与教师的工资挂扣起来,教育的流水线便也水到渠成。这样的教育,是当今的学生们真正需要的吗?
Philips H. Dybvig 曾在2010年至2021年间担任中国西南财经大学金融研究院院长,由于其未能通过学校的续聘考核,因此被离开了西南财经大学,随后,在2022年,他因对银行与金融危机的研究贡献,与本·伯南克(Ben Bernanke)以及道格拉斯·戴蒙德(Douglas W. Diamond)共同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我不知道出现如此讽刺的局面究竟是我们的教育体制出了问题,还是我们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们需要的是什么样的教育?
当园丁们背上了末位淘汰的指标,是否意味着也会有末位淘汰的学生?当我们的把优胜劣汰这套自然选择的法则运用到人类自身时,我们本身所具有的人性却已经开始远离。
如果说教育的本质是传道授业解惑,那么当教育与金钱挂钩之后,教育本来的意义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学生成绩一项,以学生成绩评价老师水平的高低,这本身就是个笑话,何况,作为教育工作者居然会因学生成绩排在末位而担心要失去工作,这在哪里说理去?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如果要找到绩效考核的根源,我认为在于GDP这三个英文字母,具体的逻辑认证在此就免了,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行分析。打工多年,杠过不少指标,也深知末位淘汰的残酷,但因为末位淘汰而选择结束生命的老师,这还是第一个,但我敢肯定的是,这不会是最后一个。
有人会说,学校不是慈善机构,家长也不是冤大头,家长把小孩送到学校里来接受教育,就是想要有一个好的成绩,可以说学生的前途基本上由老师决定,老师不努力,学生就没有出路。我不知道这样的逻辑从哪里蹦出来的,因为纵使每个学生都优秀到无与伦比,也还是会产生末位,何况作为末位的学生,只是成绩不好,又不是万恶不赦。何况,人生的路又不止一条,只要给到学生正确的三观理念,学生日后必有所为,成不了科学家还能当作家,成不了医生还能当小生,拿不了手续刀总可以去巅勺,生命的精彩不只是写在纸上,而是沉浸人生的每一次历练里。学校真正要做的事就是以品正人,以道育人,而如今绝大多数的学校舍本逐末,甚至缘木求鱼。想来,真是悲哀。
就教育来说,末位淘汰本身就是个伪命题,因为生源的差别,环境的差别,甚至学生喜好的差别,都将导致学生成绩的偏差,然而,以单一指标来衡量老师教学水平的高低,恐怕连校长自己也不会相信。在教育内卷的当下,在国家连补课都不允许的当下,居然还有校长搞出一套套末位淘汰制,这样的校长理应受到问责。
逝者已矣,生者何哀?但愿天堂不会再有末位淘汰制度,愿学校是一处真正的象牙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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