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风雨欲来

程默站在画室窗前，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他的新作品即将完成，画面上是林小满在花园里浇花的场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突然，门铃响起。程默放下画笔，有些疑惑。这个时间，林小满应该还在画廊工作。

打开门，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外。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请问是程默先生吗？"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

程默点点头："我是。您是......"

"我是小满的老朋友，"男人递上名片，"陆子谦。"

程默接过名片，上面印着"陆氏集团CEO"的字样。他感觉心跳突然加快，耳后的助听器似乎也在发烫。

"我能进去坐坐吗？"陆子谦的语气不容拒绝。

程默侧身让他进门。陆子谦环视着画室，目光落在墙上的画作上："这些都是小满的画像？"

"是的。"程默感觉喉咙发紧。

陆子谦走到最新那幅画前，仔细端详："画得不错。不过......"他转身看向程默，"你知道小满最喜欢的花是什么吗？"

程默愣住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未问过林小满这个问题。

"是红玫瑰。"陆子谦将手中的花束放在画架上，"就像这束一样。"

程默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他想起林小满每次收到花时，总是把红玫瑰单独插在花瓶里。

"我和小满是在巴黎认识的，"陆子谦自顾自地说起来，"那时她在美术学院读书，我在索邦大学读MBA。我们在一起三年，直到......"

"直到什么？"程默听见自己问。

"直到我不得不回国接手家族企业。"陆子谦的声音带着一丝遗憾，"我答应过会回去接她，但......"

程默感觉耳后的助听器突然变得滚烫。他想起林小满曾经说过，她在巴黎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程默的声音有些发抖。

陆子谦走近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因为我后悔了。我想重新追求小满。"

程默感觉心跳几乎停止。他看向墙上的画作，那些充满幸福的画面突然变得刺眼。

"程默！"林小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回来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程默转身，看见林小满站在门口，脸色苍白。

"子谦？"她的声音颤抖，"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子谦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来找你，小满。我后悔了，我想重新开始。"

林小满看向程默，眼中满是慌乱："程默，我......"

程默感觉耳后的助听器突然失灵了。他听不见林小满的解释，只看见她的嘴唇在动。那些曾经让他感到幸福的声音，此刻却像利刃一样刺痛着他的心。

"我先出去走走。"程默抓起外套，几乎是逃出了画室。

雨还在下，程默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他能感觉到雨水打在脸上的冰凉，却听不见雨声。耳后的助听器似乎完全失灵了，就像三年前那个雨天一样。

突然，一辆车停在他身边。车窗降下，露出陆子谦的脸："上车吧，我们谈谈。"

程默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他能感觉到陆子谦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那是林小满最喜欢的味道。

"你知道吗？"陆子谦开口，"小满最喜欢喝的是焦糖玛奇朵，最喜欢的花是红玫瑰，最喜欢的画家是莫奈......"

程默感觉心脏被狠狠揪住。这些，他都不知道。

"我们曾经计划在巴黎开一家画廊，"陆子谦继续说，"就在塞纳河畔。但因为我......"

"够了！"程默打断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子谦将车停在路边，转身直视着程默："我想说，你根本不了解小满。你们在一起，只是因为我在错误的时间离开了。"

程默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对林小满的了解确实少得可怜。

"如果你真的爱她，"陆子谦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就应该给她选择的机会。"

程默推开车门，冲进雨中。他能感觉到雨水打在脸上的刺痛，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就像三年前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雨天一样。

回到家时，林小满正焦急地等在门口。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

"程默！"她扑上来抱住他，"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整整......"

程默轻轻推开她："小满，我们谈谈吧。"

林小满愣住了。她从未见过程默如此冷静而疏离的样子。

"陆子谦来找过我了。"程默说。

林小满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程默，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程默打断她，"我只是想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林小满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想要的是你啊，程默！"

程默感觉心脏被狠狠揪住。他多想相信她的话，但陆子谦的话却像魔咒一样在耳边回响。

"也许，"他轻声说，"我们都该好好想想。"

林小满扑上来抱住他："不要这样，程默。我爱你，我只爱你......"

程默轻轻推开她："我去画室住几天。"

走出家门时，程默听见林小满的哭声。那是他恢复听力后，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听见她的哭声。那声音，比三年前失去听力时还要让他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