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二月二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苏苏说,现在去对面买猪头肉吧,明天二月二了,买的人保准多,别跟着挤。想想她说的有道理,于是和她结伴买二月二的猪头肉回来。又是一年二月二啊,是热热闹闹过大年最后一个狂欢,一个美食节。

今晨人未起床,便听见“噼里啪啦”鞭炮声。天色有些暗沉,不同于记忆里的二月二。

记忆里二月二春光明媚,母亲在二月初一这天,便拿出家里最大号铝盆,放了一个多月的冻猪头、冻猪蹄、冻猪尾巴请出来,放大盆里浸泡,浸泡好一会儿,大盆的水变红,母亲把化好的猪头、猪蹄、猪尾巴拿出来,这时候原本硬邦邦的冻货有些松弛,有些柔软,泛着嫩白的光,未刮干净的猪毛隐约可见。母亲拿出秋天 掐谷子的耙心,一手固定猪头,一手操作耙心,一点一点刮猪毛。对着春日里的阳光,母亲坐在蒲团上,从容淡定,我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蹲成一个半圆围住母亲。这个刮猪毛工程很浩大,很有诱惑力。母亲尽管用耙心很仔细地刮,边角暗处依然有顽固的猪毛不肯下来。这难不倒聪慧的母亲。大灶里的烙铁烧得红彤彤。拿捏着火候,母亲麻利地拎出烙铁,对准猪头、猪蹄猪毛杂生的地方,快准狠地袭去。“滋啦”一声,一股皮毛烧焦的味道弥散开,在清新的空气里四处流窜。母亲去猪毛工作快了许多,嫩白的猪头、猪蹄子上,烙上黑点,虽然不是很美观,却是干干净净了。然后再用清水洗过,下到大锅里。

这时候大锅注满清水,放进去的猪头、猪蹄、猪尾巴,在大锅里晃晃荡荡耀人眼。母亲放进煮肉的陈皮、大料、生姜、大葱,酱油之类的调料,开始烹煮。灶里的火不同于往常,要持续旺火。母亲从园子里拿出平时不舍得烧的木疙瘩、木棒,整根地塞进灶膛。火光熊熊,火苗欢快地“噼噼啪啪”唱歌。一会儿,大锅里“”咕嘟咕嘟“,乳白的热气升腾,整个灶膛蕴染得热热闹闹,“咕嘟咕嘟”香气扑鼻,孩子们忍不住垂涎三尺。不过这炖煮要持续三四个小时,“慢工出细活”母亲对着馋得抓耳挠腮的娃子们笑。

终于等到母亲认为火候差不多了,拿出筷子对着锅里的大块头一扎即透,炖煮工作才算告罄。准备好家伙式,捞出控干,待煮好的食材凉透,母亲用菜刀切成薄片,码好装盘。砸好的蒜泥,兑上酱油醋上桌。这时候,虽然早已让香气浸染,终不敌入口刹那的香。

满满一大盘猪头肉,一大盘猪蹄子上桌,老人孩子尽数分食,父母自然不能尽兴。唯有猪尾巴是对父亲辛苦一年的补偿。母亲说小孩子不能吃猪尾巴,否则走夜路后怕。我们只能做看客。

父亲吃猪尾巴不是一顿吃完,每次食用母亲必烫两盅老酒,父亲“滋啦”一口酒,一口猪尾巴肉,吃得从容不迫且吃出猪尾巴的香,看得我们直砸吧嘴。对于吃猪尾巴会后怕一说,我一直心存敬畏和迷惑,长大以后一次偶然,发现度娘上有人发贴子说,吃猪尾巴后怕一说纯属无稽之谈,只是父辈们对于独享美味猪尾巴寻一个冠冕堂皇理由罢了。

时值二月二,我与苏苏进熟食店,店员热情地推销猪尾巴,我听说其实猪尾巴是猪一身难得的活肉,味道尤佳。内心深处依然觉得那是父亲的专属而不敢尝试。

今天是二月二,我切了一盘猪头肉,一盘酱牛肉,一盘酱鸡爪。大骨头炖酸菜,胡胡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口猪头肉,再也寻不到曾经的味道。不免有些怅然。

二月二,龙抬头,吃龙饺,剃龙头,甩龙鞭,从此阳气生发,万物焕发勃勃生机,美好的一年开始。这是多少辈来家乡留下的习俗,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植美好与期待,开启新的一年。才是二月二蕴含的意义吧!

版权声明:
作者:Zad
链接:https://www.techfm.club/p/194643.html
来源:TechFM
文章版权归作者所有,未经允许请勿转载。

THE END
分享
二维码
< <上一篇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