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成归极乐，汝亦坐莲台——西游悟空和唐僧的思想路线之争，碰撞与妥协

西游记第五十八回，是悟空斗法六耳猕猴的故事。

这一回，悟空和悟净去花果山水帘洞果然见到又跟悟空一模一样的假悟空赫然在列，占山为王。

悟空与六耳猕猴斗战激烈，却不分上下。六耳猕猴甚至也有悟空一模一样的能力、手段、乃至兵器和金箍儿。

悟空分别斗到南海观音处，观音尊者也无法分辨。观音指示到天庭去折辩，于是悟空和六耳又到天庭。

而这次却把玉帝唬得站起，这确实头一遭。而且玉帝的话语也比较反常。

说不了，两个直嚷将进来，唬得那玉帝即降立宝殿，问曰：“你两个因甚事擅闹天宫，嚷至朕前寻死！” 大圣口称：“万岁，万岁！臣今皈命，秉教沙门，再不敢欺心诳上。只因这个妖精变作臣的模样。” 如此如彼，把前情备陈了一遍，“指望与臣辨个真假！” 那行者也如此陈了一遍。玉帝即传旨宣托塔李天王，教：“把‘照妖镜’来照这厮谁真谁假，教他假灭真存。”

玉帝传旨宣托塔李天王，教：“把照妖镜来照这厮谁真谁假，教他假灭真存。” 天王即取镜照住，请玉帝同众神观看。镜中乃是两个孙悟空的影子，金箍衣服，毫发不差。玉帝亦辨不出，赶出殿外。

是的，观音的紧箍咒两个都疼，李天王的照妖镜更是两个都一般无二。

于是，又找唐僧处，也是一样的跟观音菩萨处一样，更无二致。

只得去幽冥界去找十殿阎王，这里跟86版西游记是有本质区别的。电视剧中只有一个阎王，而原著中是十殿阎王。

阎王却说当年孙大圣闹地府把猴属都尽皆除名，不归地府管辖。也分辨不得。

这时，地藏王菩萨出班说有谛听可以使得。然而谛听却跟菩萨说已经知之，只是不能明示。一则幽冥界更无手段擒拿；二者一个孙悟空已经难以制服，况且是两个。但又说出“佛法无边”。地藏王菩萨幡然醒悟，告诉悟空去找如来佛主的指示。

悟空和六耳去到如来处，如来正在讲经。跟大家说：汝等皆是一心，且看二心来也！这里似乎就是故事的症结点所在。

二心，六耳，这或多或少的就告诉我们或许就是悟空的B面，六耳或许就是悟空的另一面存在。

如来指示了诸天、诸佛，又问观音尊者可否识得这六耳猕猴，当回答不识得的时候，如来则娓娓道来：

如来才道：“周天之内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虫，乃蠃鳞毛羽昆。这厮非天非地非神非人非鬼，亦非蠃非鳞非毛非羽非昆。又有四猴混世，不入十类之种。”

菩萨道：“敢问是那四猴？” 如来道：“第一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第二是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是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此四猴者，不入十类之种，不达两间之名。我观假悟空乃六耳猕猴也。此猴若立一处，能知千里外之事，凡人说话，亦能知之，故此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与真悟空同象同音者，六耳猕猴也。”

说完，六耳猕猴大惊失色就要逃跑，变作一个蜜蜂儿，结果被如来用钵盂收服，待要指示给诸佛尊者的时候，悟空则上前将其一棒打死，从此就绝了这一猴属……

而猪八戒则去花果山，将变作唐僧和猪八戒的猴精诛灭，夺得取经文牒回来。故事到此就戛然而止。

但却留下了诸多的迷惑和想象的空间给读者。

甚至唐僧还不想收悟空，但如来派观音尊者前去指示唐僧：

在《西游记》第五十八回中，观音送悟空回到唐僧身边时对唐僧说的话是：“唐僧，前日打你的，乃假行者六耳猕猴也。幸如来知识，已被悟空打死。你今须是收留悟空。一路上魔障未消，必得他保护你，才得到灵山，见佛取经。再休嗔怪。”

是的，悟空和唐僧的矛盾被如来和观音联手按下去了，从此悟空也全无二心，唐僧更再未念紧箍儿咒，与悟空和睦西行。

悟空再跟如来说唐僧不会要自己，要如来念松箍儿咒的时候，如来也及时喝止了悟空，在《西游记》中，孙悟空跟如来说唐僧不会要自己，要如来念松箍儿咒时，如来的原话是：“你休乱想，切莫放刁。我教观音送你去，不怕他不收。好生护他去，那时功成归极乐，汝亦坐莲台”。

是啊，女儿国一难，悟空因唐僧受困，让自己名字上了通关文牒，而这一回，因为和唐僧思想路线之争，结果再次通过如来的手段斩除了二心，最终得到了功成归极乐，汝亦坐莲台的承诺。

这都是耐人寻味的章回，让人正向、反向都可以想入非非……

——力 2025年3月6日 乙巳年二月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