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数流年||古汉语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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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汉语老师

文|蓝江

这是读中文自考时的事。

下午，上古代汉语课。

本是一点上课，一直等到一点二十，那不守时的男老师才走进教室。依旧穿着那件深灰色的针织半袖衫，已经上了五周课，老师的装束一直没有变。

今天老师的表现似乎有点特别。他在讲桌后坐下来，说：“现在我们开始上课。”说着翻开书，看了一会儿，却又站起来，拐过讲桌，问第一排的学生：“课讲到哪了？”

那被问的女学生一时竟回答不出来。老师又去问别人，大家七嘴八舌，最后终于说清楚：这堂课开始讲“古今字”了。

老师复又坐在讲桌后，开始讲课。他让学生们翻开书，他念着书上的古今字的概念，念完了，抬起头来讲解。

他讲话的时候，一改往日的昂扬风采，时不时就把眼睛闭起来，眼睛闭上了，嘴却不停，就那么闭着眼睛开讲。

偶尔站起来板书，很简单的字却总是写错；要不，写了上文，却连不成下文，得停下来想上五六秒，才能写出来。而且所有的手势都比平日夸张了许多，脚跟也不稳，整个人显得浮浮躁躁的。

大家便在下面交头接耳，有的摇头，有的轻笑，有的做着怪脸儿，此时大家已心照不宣：老师一定是喝高了。

我注意地看着老师，他的脸色依旧黑黝黝的，两道浓浓的黑眉，上唇那儿，随着唇形蓄一道弯弯的黑胡，讲话的时候，露出一口细密的白牙齿。

表面上看不出有喝酒的迹象。只不过他的一双眼皮沉重得很，他极力想让眼皮张开，可是眼皮却如抹了胶水一般，粘滞得很，他不时用手背拂着双眼，似乎要拂去眼皮上的倦沉，可是却无济于事，他就只好闭着眼睛，讲开去。

有时，他竭力想睁开眼睛，那沉重的眼便怪异地眨着，连着脸上的肌肉也一抽一抖的，看去更是滑稽。前排的几个女生便止不住掩口而笑。

在这种状态下，老师讲出的话也就不甚合乎逻辑，往往说着说着，便扯到别处去，转悠了大半天，才又拐回来。

为了振作精神，老师索性点了一支烟，一边讲课一边吸着，不时又喝两口水。

一堂课下来，老师的眼皮依旧沉重得很。课间便比平日多休息了半个多小时，直到三点半多，才上下一节课。不过，这一堂课老师就清醒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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