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 因谣言毁谤而恼怒？稳住内心做好自己，学“恼人鼻观不寻常”的海棠——[宋]吴芾《咏海棠呈子肃》赏读

践行国学，健康成长。草木解忧，诗词悦心。亲爱的诗友们，大家好！这里是曾联惠国学疗愈馆推出的60节草木诗词疗愈课，欢迎你加入学习践行，我是曾小云老师。在2025年一整年的时间里，我将带领大家走进大自然，回到小时候，感受四季节律，亲近花木蔬果，远离焦虑、内耗等负面情绪，树立积极、向上、健康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本课程老少皆宜，适合120岁以下的小孩子、大孩子、老孩子学习。可以随时回听，为了达到最大化效果，强烈建议利用碎片化时间，比如晨跑、晚跑、散步、晚睡预备等时间段学习。

俗话说：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当你听到有同学在背后议论你时，你是否会不高兴呢？当别人散布谣言，歪曲你中伤你毁谤你，你是否会恼怒愤恨甚至内心崩溃呢？春分节气花信风，第一候是海棠花。让我们走出室外，走进花园，从海棠花中寻找答案。来读吴芾的《咏海棠呈子肃》：

海棠元自有天香，底事时人故谤伤。

不信请来花下坐，恼人鼻观不寻常。

吴芾，浙江台州府（今浙江省台州市）人，曾任监察御史。子肃，即谢深甫，与吴芾是老乡，南宋丞相、诗人。这首诗既是咏物诗也是酬赠诗。

先了解海棠花的相关背景。张爱玲在《红楼梦魇》有句名言：“有人说过三大恨事是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第三件不记得了，也许因为我下意识的觉得，应当是三恨红楼梦未完。”这只是小说家言，引用没有查阅数据库，更没有经过严谨考证。正如今人动辄引用鲁迅说过的话，很多是信口胡诌的。但很多人跟着张爱玲的节奏，无脑地认为海棠真的无香，没想到这是讹传将近千年的谣言。

追溯谣言的源头，最早能查到的记载出自北宋人惠洪的《冷斋夜话》。作者的叔叔彭渊材是个名士，喜欢搞笑，被今人戏称为北宋段子手。他最著名的金句是人生五恨：“第一恨鲥鱼多骨，第二恨金橘大酸，第三恨莼菜性冷，第四恨海棠无香，第五恨曾子固不能作诗。”这本是彭渊材一时供人取乐的笑话，当不得真。他后来还说过“昌州海棠独香，为佳郡”，可见他是知道海棠花有香气的。但古人和今人一样，喜欢断章取义，往往选择性记忆，于是海棠无香的说法就流传了下来。

海棠无语，它无法辩白。但一直有正直的诗人为海棠正名。比如吴芾。他非常喜爱海棠，花园里种了很多海棠，也写了很多海棠诗。这首诗一开头就直截反驳海棠无香的说法，“海棠元自有天香”，说海棠花本来就有天香。天香本来是专用于花王牡丹的，正如朕是皇帝专称一样，诗人借用来形容海棠花的香气，是为了突出海棠不输牡丹的气度神韵。再说，海棠被《百花谱》作者贾耽赞誉为“花中神仙”，既然是神仙，称作天香倒也名正言顺，牡丹应该不会见怪。第二句“底事时人故谤伤”，诗人指斥时人关于海棠无香的说法是故意毁谤中伤。为了增强说服力，为海棠有香提供证据，诗人对老乡谢深甫说“不信请来花下坐”，如果不相信海棠真有香气，你就来我花园里海棠花下坐坐。“恼人鼻观不寻常”，仔细观察体悟，你就会发现，海棠花一定能招惹人的鼻孔，让人闻到不同寻常的香气。恼人，是惹人、引人的意思。鼻观，就是鼻孔。观，第四声。

支持吴芾的，还有其他诗人。比如南宋人杨万里《二月十四日晓起看海棠八首·其七》后两句说：“渊才无鼻孔，信口道无香。”厉声痛骂谣言的始作俑者：“你这个彭渊材是没有生鼻孔吗？竟然信口胡言，造谣海棠没有香气！”同时代的陆游《海棠二首·其二》也说：“蜀地名花擅古今，一枝气可压千林。讥弹更到无香处，常恨人言太刻深。”陆放翁本是最爱梅花，但听到有人讥讽抨击海棠无香，也为海棠仗义执言，痛恨那些说话刻薄冷酷之辈。晚清人李希圣在《海棠》中对陆游给予声援：“恨到无香非厚谤，人言还有刻深时。”他认为比起那些刻薄冷酷之人，仅仅是恨海棠无香不算严重诽谤，显然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