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与立

建安五年,曹操府邸。(吉平刺杀曹操)

药鼎倾翻的刹那,腾起的青烟里浮出七星刀光。

曹操钳住吉平手腕时,含着砒霜的药酒正沿砖缝蚀出焦痕。十指相抵间,太医枯枝般的脉搏竟震得他掌心发麻——这力道让他想起初平元年握刀的手,在董卓榻前抖得握不住刀柄。

"十年,王司徒的刀倒是叫你炼成了毒药。"曹操忽然松手,看老医官踉跄撞翻药箱。银针散落如星,倒映着建安五年的朝阳,却照出初平元年的晨露。

吉平喉间爆出低吼,抓起药杵直刺而来。曹操侧身避让,犀角带钩擦着毒刃刮出火星,这点星火竟在眼底烧成相国府的烛光——那年他跪在董卓榻前,七星刀鞘蹭过金丝楠木柱,也是这般火星迸溅。

"哈哈哈哈!"

狂笑惊落梁上积尘。曹操突然挥剑斩断太医冠缨,白发散落时露出额间旧疤:"孤笑满朝公卿竟无一人似你!"青釭剑尖挑起染血的《青囊书》,"当年王司徒若有这等胆魄..."

吉平咳着血沫撞向青铜灯树,九枝连盏灯轰然倾倒。流淌的热蜡裹着毒烟,在地上凝成董卓当年的卧榻轮廓。老医官嘶声如裂帛:"曹阿瞒!你跪着献刀时,可想过今日有人站着杀你?"

剑锋突然凝在半空。

蜡油蜿蜒过七星刀曾躺过的位置,曹操看见二十四岁的自己正匍匐在光影里。年轻校尉的后背被冷汗浸透,玉带钩扣进青砖缝的模样,与此刻太医染血的指尖如出一辙。

"孤笑吉平不识天数。"剑身映出鬓角白霜,却照不清眸中血丝,"更笑..."尾音被骤然拔高的声调劈碎,"更笑曹孟德当年跪得太快!"

吉平突然暴起,半截药杵直取心口。曹操挥剑格挡的刹那,青铜灯架映出双重人影——握剑的司空与跪地的校尉,在毒烟里厮杀作一团。

当许褚的刀终于穿透太医胸膛,曹操忽然按住自己右膝。建安五年的血泊中,初平元年的淤青正在蟒袍下灼烧。

"葬在洛阳西门。"他背身扯断腰间玉带,金镶玉扣弹跳着滚进血洼,"用...用校尉的旌旗裹尸。"

暮色漫进殿门时,有侍卫看见曹操弯腰拾剑,右腿忽地一颤,单膝重重磕在当年董卓赏赐的地毯上。那方织着虬龙的锦毯,顷刻间浸透了太医的血与十年前的冷汗。

铜漏滴答声里,两道影子在残阳中摇晃:一道蟒袍玉带立在当下,一道绛衣官服跪在往昔。当更鼓敲响时,两道影子的右手终于交叠——都握住了那柄曾献给董卓的七星刀。


注解:想写曹操被吉平刺杀时,想起自己年轻时刺杀董卓的场景,笑自己被世人当成了当初的董卓,更笑自己没有吉平有勇气,吉平在被发现后任然刺杀,而自己被董卓发现后只敢跪地献刀,文章感觉没有写好,但是头昏昏没什么灵感修改了,为了日更天数只能发了

建安五年:吉平刺杀曹操的时间

初平元年:曹操刺杀董卓的时间

这俩时间线隔了十年

把吉平用校尉旌旗裹尸体葬于西门,是指曹操当年刺杀董卓时的官职是校尉,刺杀失败后是从西门逃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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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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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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