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梁晓声中篇《苦恋》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当没有文思，什么都不想写。我喜欢停下来，读小说。

知道梁晓声小说大多写知青。早期走马观花读过《那一片神奇的土地》。

昨日读其《苦恋》，又重新泛读《那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感觉，前者毕竟1982年写的，书中说教太多，没有《苦恋》纯粹，毕竟《苦恋》写于1997年。

和《苦恋》同题的还有一部老电影，一部白桦老师的小说。电影《苦恋》和白桦老师的《苦恋》，没观看和无缘拜读。

梁晓声老师《苦恋》，讲述一位叫芊子的农村姑娘，因为一位神秘的异乡人，一位老师的授教，她渐渐识文断字，成了村里的“女秀才”。她有才情，会写字，会写对联，会写“诗”，还爱看戏。

她十六岁那年，在看戏的过程中，渐渐迷恋上了戏剧演员“戴小生”。竟作出一个“荒唐”的举动，悄悄偷了“戴小生，”的一只戏鞋。偷偷带回，藏匿家中。

不料她在带鞋回家途中，被几个妇女看到，事情很快败露。她为了洗清偷鞋的贼名，不得不承认自己爱上“戴小生”。一个姑娘爱一个男子，本来正常，但在当时，却不正常，芊子一下成为村里尽人皆知的“怪物”。

要知道在那特殊的年代，一个姑娘的清白简直关乎一个女人的名声，关乎一个女人的命运。

芊子悲惨的命运从此开始。父母把她关在家里。父亲打她，母亲骂她，哥哥打她。

但农村姑娘，不可能永远足不不户，不久她又开始出门做农活。一天，她在自留地里找菜，忽然被无赖强暴，……她不敢吱声，不敢向母亲诉说，只能隐忍。

和芊子有同样命运的，还有她嫂子，嫂子未嫁她哥时，爱过一位支教老师，两人有过一段短暂而甜蜜的恋情。后来，因为身份阻隔，嫂子退缩，老师自私(已经和城里姑娘有婚约，有恋爱关系)，犹豫，回了县城，结婚生子。

嫂子把爱藏在心里，嫁给了她哥。她哥脾气暴燥，常不顾嫂子意愿，把她视为泄欲工具，且夜间常打嫂子……嫂子不爱丈夫，选择隐忍，常常思念旧情人，算精神寄托吧？按她话说“……我还是幸运的，内心里还有一个男人可思念着。芊子啊，你记住嫂子今夜对你说的这一句话一一女人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当然很命苦，但是不得不嫁给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又没有一个自己曾喜欢过的男人供心里思念着，命就更苦了。……”嫂子的情人后来也死了，但嫂子还是一如继往，经常去县城远远看看县文化馆家属楼，偷偷想想旧情人。

芊子与嫂子不同，她与命运抗争。后来，“戴小生”落难，在押回村中路段，冰天雪地之中，刚好芊子那天出嫁，她又做了个惊人举动：跳下马，拿出陪嫁铺盖，给奄奄一息的情人垫上，然后盖上陪嫁的被子，两人同床共枕，随着一件件衣物抛出，她向世人昭告，她们才是真正的夫妻。芊子名声扫地了！新郎跑了，父母，哥哥蒙羞。芊子无家可归，只能寄身破庙。

不久，一个高中女同学忽然造访，并告诉她，戴小生可能被判刑。为了救心上人，芊子又跑县里，后来，不幸被管事头头引诱占有。

芊子怀孕了，后来不幸流产。家人更加羞愧，无颜之当地。不久，芊子被哥哥卖到了外地。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戴小生平反工作了。原来，他并没有被判刑，那个头头也没帮他说情。他只是被发配到一个“农场”劳动。

他从获新生，但年纪大了，再不能登台演出，只是担任些重要闲职，轻闲，风光，人们开始叫他：“戴老”。那女同学，他的崇拜者，曾经的“爱慕者”，现为某夫人，且任要职，是他的领导。

也许怀旧，也许想故地重游。戴老回旧时村子做最后一场演出。就在途中，一位瞎眼婆婆拦下了他们的车队。他还被她拉到了一堆土堆前，那曾是那座破庙，芊子曾寄居的破庙。

瞎眼婆婆问：你现在风光了？还记得当年偷你戏鞋的女子吗？

戴老说，记得。

记得？记得你怎不去找她？你可知道她为你做了什么？

原来瞎眼婆婆就是芊子嫂子。她跟戴老讲，芊子父母死了，我男人前年也死了。并一五一十跟戴老讲了芊子的遭遇，也讲了芊子被她男人卖掉的经过。

戴老陷入深深自责，声音低沉地问，她被卖到哪里去了？

瞎眼婆婆说，不知道。说完，走了。

戴老被随从护送回家，他病了很久。病好，约上他好友，一位画家，带上他刚新婚又离婚的一位离异英语老师，一同踏上寻找芊子之路。

他们找了几年，全国那么大，仿佛大海捞针，哪里找得到？就在绝望之时，英语老师的一个学生，提供了条线索。在本省边远山村，一两省交界处，有像是芊子之人。

他们急忙开车赶往那里，芊子是找到了，但她已“嫁人”，嫁给一个农村傻子贫穷男人，且生有一对傻子儿子。

不久，傻子男人病故，戴老以为可以重新生活了，他愿和芊子，两个儿子共同组建家庭，但没说两句话，芊子也死了。戴老痛苦万分，不久也一病不起，临终留下遗嘱：自己的财产分为两份，一份交英语老师帮照管嫂子，一份交画家朋友帮照管两个儿子。

掩卷沉思，不胜唏嘘，世上竟有如此痴情的女子，有如此重情重义的男人？尽管他们身世坎坷，情路多艰，芊子值了，戴小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