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手可摘星

天樾山庄位于景明山顶。主体楼群所处位置基本平坦，左后方地势渐高，有一200米的斜坡缓缓靠向天穹山，仿佛想依偎在天穹胸口，却没有真正触到——中间连接处尚有宽约2米的天堑间隙。斜坡上自上而下零星分布着各种楼阁。

薛娘子一人所居摘星阁，位于坡顶，是离山庄主体最远的一处建筑。还未走进，远远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

虽然前一日来过，但是跟着莫庄主那样气场的人，囫囵一通走下来，都没来得及好好欣赏。这次颜安安带着逛景区的心态，一路走来，一路看，心里连连感叹于古人的浪漫与雅致。无论是名字，还是建筑风格，都能依稀可见当日的辉煌。一百多年过去，这座山庄的后人仍将这些或竹或木的房子维护得很好，未见一丝落败。

终于行至“摘星阁”，隔着半高的竹门可见其主人现下正端坐树下，沉浸于指尖弹奏的音乐世界。

这一幕，多年后仍在颜安安心里不时浮现。想想看，山顶，一处院落，墙边花几株，园中大树一棵，树下有躺椅一把，古琴一把，一美貌女子仿若独行世间，抚琴，琴声悠扬婉转。所谓有寄托的精神世界不会孤独，大概就是这个画面吧？

说是阁，其实不过两层楼，内里房屋几间，灶台在外面，一切摆放都清清爽爽，整整齐齐，没有多的物件。

轻轻推开竹门，几人跟着莫北辰走了进去。他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禁音的动作，不想打扰薛娘子，但还是被薛娘子眼光捕捉到了，她笑着朝大家点点头，几个孩子弯腰作了个作揖。莫北辰径直带着几人到了一楼左手边一间大大的屋子。屋子左边是摆满书的书架，右边竖着摆放了一架古筝，座位再往右靠墙有一博古架，上面摆放着各种乐器，颜安安能识别的也只有萧、笛、琵琶；房屋正中央靠里，一张极大的书桌占了整个屋子约五分之二。

书桌两边各有一条长凳。

莫北辰走向书架，问几人：“你们识字吗？过来看看。”颜安安回他：“你就当我们今天都是过来启蒙的吧，小夫子。”

莫北辰回过头笑着看了三人一眼，从架上抽出一本书。“行，那我先教你们，然后你们自己练习一下读和写。”

颜安安跟着在同一个格子拿了另一本，快速翻看了一眼，对莫北辰说：“你教晓慕和晓乐，我在旁边听着。我有点基础，先自己看，不认识我再一起问你。”

莫北辰点点头，然后铺好笔墨纸砚，教两个小朋友读了一行字和握笔写字的注意要项。然后就开始了自己当天的功课。

颜安安扫了一眼莫北辰教的那行字，然后开始看自己手头的书。字居然和现代汉字差异较大，但仔细辨认，也是象形文字的感觉，但一个礼拜拿下识字这个工程，应该是难度较大的。调整了一下心态，她端坐案前，认认真真用做阅读理解的专注和细致，将上下文予以运用，连蒙带猜弄懂文本意思，同时用笔将实在生僻的字抄在纸上。一篇文章看完，她走到小老师莫北辰身边，坐下问他所抄汉字的读音，碰到意思实在不明的，她顺便也会问清楚。莫北辰只见安安妹妹一边听他说，一边在所抄文字上标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和几个他有些都不认识的字，等他讲完，她又要求自己听她读一遍刚刚那篇文章和她的理解，遇见他提出的错处，她也会停下来，将字抄到纸上。短短不过一刻钟功夫，她就学完了一篇。

“有基础和没基础的果然不一样。”他心想。因为对面两个同伴才不过学了三两个字的写法，一行字还没弄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