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正义（十）

潮湿的风来得毫无征兆，乌云遮住了整片天空，那掩埋在乌云之下的光明久久不曾显现。于是一场雨便席卷了人间，仿佛要将一切肮脏的东西都洗涤干净，带走这城市间的阴霾。

何光站在雨幕之中抬头望向天空，那不断落下的雨滴在他的眼帘视线内逐渐放大，一颗颗晶莹剔透，一滴滴雨水砸落在地面，仿若一声声低语，那无处安放的灵魂仿佛在他的耳边诉说，诉说着这五年的痛苦屈辱和不甘。

他将车子停在了路边走进了学校附近的一间出租屋里。十二楼的视线很好，通过望远镜他能看到对面学校里大部分场景，尤其是在二楼那间最醒目的办公室。

他看到了男人在挂断电话之后焦躁不安的表情，这是他这段日子以来在男人脸上看到的最让他满意的表情。他打着伞下了楼，路上不断有老师和学生跟他打招呼，他都一一回应，只是眼神里面不似从前的自信，变得有些慌乱。

男人在教学楼前站了很久，等到所有学生都回到教室里上课之后，他独自一个人去往了学校里那个硕大的操场，雨水不断冲刷着他的伞面，他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眼神始终看向某个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小时之后，学校外面停下来几辆警车，从车上下来几个警察，男人便被一左一右两个警察带走。在见到警察的那一刻，他脸上的慌张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处事不惊的沉稳和镇定。

徐队顶着上头的压力，终于翻开了那尘封已久的案卷，他内心深处的那股正义感在渐渐苏醒，他自嘲地笑了笑，质问自己为什么年龄越大反而胆子却越来越小，没有了当时刚刚做警察时的那种纯粹，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将自身的名利放在了第一位。又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放弃了自己刨根问底的那股劲儿。

对赵德明的审讯很快便开始，整个过程进行得很不顺利，赵德明一直保持着沉默，他要等自己的律师到来，对于警方无缘无故的逮捕表示非常不满。

直到经侦科的王队手上拿出一张张证据，赵德明的额头上才开始冒出冷汗，他对自己做过的这些事情供认不讳。证据摆在面前，无论他如何狡辩都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对于另外一个案子却始终没有承认，徐队也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只是一直跟他鏖战。

“我没有杀人，如果你们有证据就尽管拿出来，没做过的事情我是不会认的。”

这时徐队长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离开了审讯室接听了电话。

“你去查一下五年之前，赵德明刚刚升上校长的时候是否对学校的哪一片区域有过大改，是不是在操场的某个位置。”

“你是何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电话在徐队问话之后便被挂断，这让他有些懊恼。不过他也没有去计较，很快便吩咐下去，让人去学校里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