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噩耗传来

程墨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闪烁，打断了我和罗晏的亲密时刻。直觉告诉我，这不是寻常来电。

"接吧。"罗晏轻声说，不舍地松开我的手。

"程墨？"我尽量保持语调平稳。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抽泣声："安宁...是我，陆微微。"

"发生什么事了？"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程墨...直升机...坠毁..."她的声音被啜泣打断，几乎无法成句。

"冷静点，慢慢说。"我努力保持镇定，但手指已开始颤抖。

"三天前，我们去云南考察新项目...回程时遇到山区暴雨...直升机故障紧急迫降..."陆微微的叙述断断续续，"程墨...他保护了我...但他自己..."

一阵窒息感袭来。命运的巧合令人震惊——前世是父亲保护程墨，如今却是程墨保护了别人。

"他现在在哪家医院？伤势如何？"

"昆明中心医院。医生说...他心脏受损严重...需要移植..."

"心脏？"我不由自主看向罗晏，他也露出震惊的表情。

"对...撞击导致心肌严重撕裂...但匹配困难，等待名单很长..."陆微微的声音透着绝望，"安宁，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一直昏迷不醒...而且我还...我怀孕三个月了..."

最后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陆微微怀孕了，而程墨生死未卜。这对原本幸福的新家庭突遭变故，让我心如刀绞。

"我马上回国。"我不假思索地说。

"但你的治疗..."

"这事我来处理。保持联系，很快见。"我挂断电话，转向罗晏。

"出什么事了？"他问，眼中满是担忧。

我简短地转述了事情经过。罗晏的表情从震惊到思考，最后变成了某种复杂的了然。

"太巧合了...前世是你父亲救了程墨，今生是程墨保护了陆微微..."

"不只是巧合。"我低声说，"这像是命运的循环。"

"你说要回国？"罗晏问，语气谨慎。

"我必须回去。"我坚定地说，"不仅因为程墨曾经对我有救命之恩，更因为...这感觉是命运的安排。"

罗晏沉默片刻："但你的治疗还没完成，身体状况不稳定..."

"我知道风险，但我别无选择。"我看着他的眼睛，"罗晏，如果我不去，而程墨因此..."

他转身望向远处，肩膀微微紧绷："你还爱他吗？"

"不是那种爱。"我立即回答，"但我欠他的。前世他因我父亲而活，如今我因重生而有第二次机会...这是一种责任。"

"什么样的责任要你冒生命危险去履行？"罗晏的声音有些发紧。

我走到他面前："你不明白吗？我重生回来，不只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也许还有更大的意义。"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即使回国，你能提供什么帮助？"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形成："我们的研究...心脏再生技术...也许能帮到程墨。"

罗晏震惊地看着我："安宁，那只是实验阶段，风险极高！况且程墨需要的是移植，不是再生..."

"但我的特殊体质，我心脏的恢复速度...这些数据或许能为他提供新思路。"

罗晏紧握我的肩膀："听我说，冲动行事只会害了你和程墨。让我们先咨询霍夫曼教授，评估可能性。"

次日清晨，研究团队紧急会议。霍夫曼教授和苏菲认真听完情况后，表情同样凝重。

"从理论上讲，安宁的心脏组织确实展现出非凡的再生能力。"苏菲谨慎地说，"但移植给另一个人...我们没有先例。"

"不是完全移植。"我解释，"或许可以提取我的心肌干细胞，帮助程墨的心脏自我修复？"

霍夫曼教授摇头："风险太大。你的细胞之所以有效，可能与你特殊的'心脏记忆'有关。移植给他人，效果无法预测。"

"但总比坐等心脏移植好！"我情绪激动，"等待名单那么长，他可能等不到合适的供体！"

罗晏安抚地握住我的手："我们不是说不帮，而是需要科学评估。"

会议结束后，罗晏陪我回宿舍收拾行李。我们都明白，无论研究团队决定如何，我都决意回国。

"你真的确定要回去？"罗晏再次问道。

"我必须面对。"我停下手中动作，"这不只关乎程墨，也关乎我自己。如果我逃避，会后悔一生。"

"那我和你一起去。"罗晏坚定地说。

我惊讶地看着他："但你的研究..."

"研究可以远程协调。"他帮我整理文件，"更何况，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需要专业监护。"

我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感动："林启明会借此攻击你的研究..."

"让他去吧。"罗晏出人意料地平静，"经历这些天，我终于明白，有些事比学术声誉更重要。"

当晚，我接到陆微微的视频电话，屏幕中的她憔悴不堪，眼睛红肿。

"医生说程墨的心脏功能持续下降..."她哽咽着，"已经开始讨论机械辅助装置了..."

"我们明天启程。"我安慰她，"罗晏医生也会同行，他是心脏领域的专家。"

"真的吗？"她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谢谢你，安宁...对不起，我不该在你治疗期间..."

"别这么说。"我打断她，"程墨曾经帮助过我，现在轮到我了。"

挂断电话后，一个念头突然闪过我的脑海——赵明远！临行前，他给我的那些中药可能有帮助。我立刻给母亲打电话，请她联系赵明远。

"女儿，你确定要回来吗？"母亲担忧地问，"你的心脏..."

"我必须回去，妈。"我坚定地说，"程墨是因为当年爸爸救了他才和我订婚的，现在他遇到危险，我不能袖手旁观。"

"你还在怪他吗？"母亲敏锐地问。

"不，我早已释然。"我真诚回答，"正因为释然，才更要帮他。"

母亲沉默片刻："明远老先生说过，心之所安，身之所往。看来你已经找到自己的方向了。"

出发前，林启明意外地来访。

"听说你要回国？"他直截了当地问。

"是的，有急事。"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罗晏一眼："你们的研究才到关键阶段，这时离开..."

"人命关天。"罗晏回应，"何况研究会继续，只是形式改变。"

"罗医生，你父亲当年也是因为私人感情影响了专业判断。"林启明警告道。

"不同的是，我并未扭曲科学事实。"罗晏平静地说，"安宁确实需要回国，我作为她的主治医生同行，合情合理。"

林启明转向我："夏小姐，我不清楚你与程墨的关系，但请记住，情感用事往往导致双输局面。"

"这不是情感用事。"我直视他，"这是面对命运的抉择。"

飞机上，罗晏一直紧握我的手，监测我的心率和血压。我的心脏功能虽有好转，但长途飞行仍是不小的挑战。

"如果不舒服，立刻告诉我。"他叮嘱。

"我没事。"我靠在他肩上，"只是在想命运的奇妙。"

"什么意思？"

"前世，我父亲救了程墨，程墨因愧疚与我结婚，最终两人都不幸福。"我轻声说，"今生，程墨救了陆微微，我又将如何介入这个循环..."

罗晏沉思片刻："也许这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给每个人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但危险仍然存在。"我担忧地说，"如果我介入过多，会不会..."

"会不会把自己再次置于痛苦境地？"罗晏接过我的话，"这次不同，安宁。这次你有我。"

他坚定的语气给了我莫大勇气，但内心深处，一个声音仍然提醒我——命运的循环尚未结束，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飞机降落昆明时，雨正下得很大，仿佛呼应着这趟旅程的沉重。陆微微已在机场等候，她的身形略显臃肿，想必是孕期反应。

"谢谢你们来。"她眼含泪水地拥抱我，"医生说...情况不太好..."

"我们先去医院。"罗晏专业地说，"需要尽快了解具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