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演义210：木石姻缘两情难自禁，元宵夜宴贾母斥贼情

红楼梦演义210：木石姻缘两情难自禁，元宵夜宴贾母斥贼情

上一回讲到贾母元宵夜晚，林黛玉当众喂酒贾宝玉，导致旁观众人冷场。王熙凤急忙灭火却效果不佳，断言贾母肯定还有后续举动，果不其然，不久之后贾母就主动开口了。

（本文是基于《红楼梦》而创作的演义故事，内容多是原创，若介意请审慎观看）

原来当时的贾府，除了每府三四百丁，一两千人口要养活，还有像金荣、刘姥姥这种攀附打抽丰者络绎不绝，更有一类人依靠着贾府讨生活，便是各种“技艺”人等。

这类人包括针线工人、泥瓦匠人等涉及到衣食住行方方面面，还有像太医院的大夫，各类“艺人”等。

比如贾母这次元宵节夜宴，按照惯例便会有昆弋两腔的戏班、打十番、说书的女先儿、甚至杂耍等艺人投帖子上门供选择。

贾府会在年下就确定下来要定哪几家上门，余者便会再投其他人家。

一到年节，这些下九流们便依靠着这些豪门讨生活，运气好了，这一年的开销也就都出来了。

贾母夜宴当晚请的这些个艺人们都是常来往府上的，也都为了这个年准备了新鲜的剧目和段子，是以虽是老人却不缺新鲜。

像之前逗贾母开心的那个“文豹”，连凤姐都知道他才九岁，可见是熟悉。早与凤姐有关照，在包袱响的时候得二奶奶提醒着点儿。

因戏唱了一晚上，贾母也觉得闹腾，便让他们停了吃些东西再唱。中间休场时，便又传了女先儿进来见缝插针的暖场一番。

贾母便问可有什么新鲜的书说来听，那女先儿回道还真有一段新书，是残唐五代的故事。”

贾母问是何名，女先儿道：“叫做《凤求鸾》。”贾母道：“这一个名字倒好，不知因什么起的，先大概说说原故，若好再说。”女先儿道：“这书上乃说残唐之时，有一位乡绅，本是金陵人氏，名唤王忠，曾做过两朝宰辅，如今告老还家，膝下只有一位公子，名唤王熙凤。”众人听了，笑将起来。贾母笑道：“这重了我们凤丫头了。”媳妇忙上去推他，“这是二奶奶的名字，少混说。”贾母笑道：“你说，你说。”女先生忙笑着站起来，说：“我们该死了，不知是奶奶的讳。”凤姐儿笑道：“怕什么，你们只管说罢，重名重姓的多呢。”女先生又说道：“这年王老爷打发了王公子上京赶考，那日遇见大雨，进到一个庄上避雨。谁知这庄上也有个乡绅，姓李，与王老爷是世交，便留下这公子住在书房里。这李乡绅膝下无儿，只有一位千金小姐。这小姐芳名叫作雏鸾，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贾母一听她说的这个故事，便明白是什么意思。止住女先儿的话不让继续说，自行讲出来一番故事，竟然与那女先儿要讲得故事一般无二，猜中了八九不离十。

不提女先儿如何惊讶，如此她们倒省了力气，反正贾府既然传了她们，该给的赏肯定不会少。

你当贾母如何止住女先儿要说得书？

原来这女先儿一般都是两个人，一人讲说，一人演奏，两人中或者都是眼睛不大好，或者一好一瞎互为扶持。

这个行当也很不容易，都是小时候锻炼的技艺。尤其那眼睛往往都是好的，只为了这个营生被弄坏了的，都是苦命人。

贾府对这些人也很是大方，赏赐不少。

今儿她们说得这个书，贾母一听就是个“才子佳人”故事。这种书无外乎套路《西厢》《琵琶》《牡丹》一类故事，各自换一些个身份和情节。全靠女先儿一张嘴讲说来引人入胜。

老太太平时闷了会叫她们讲几段听着解闷。但今儿这个场合，全家都在却不合适了。

尤其这才子佳人故事，你说那王熙凤去了李家借住，便“勾引”人家姑娘。李家那小姐也是个没规矩的，只一见了清俊男子，便起了婚配的心思，可不就成了“贼情”一路？

两个人再是山盟海誓、情比金坚，依旧逃不过一个丑祸和不才之事的判罚。

贾母知道是那作书人瞎编的，如何能让这种故事讲给众孙子、孙女去听？也不符合大家子的礼仪。

凤姐一听贾母的意思，便知道她想的那事儿来了。老太太果然有意针对才刚林黛玉将自己杯中残酒喂给贾宝玉的事来做补救。便也打起了精神，等着给贾母打配合。

贾母确实看见林黛玉给贾宝玉喂酒的事，她立即便觉得不妥。

这一两年尽管他们都住在园子里，每天在身边的时间有限。可她对宝玉和黛玉的关注不但不少，反而更多。

两个人日渐生情这事，她更是早都知晓。小儿女的感情如何瞒得住过来人的眼睛。

是以当打醮清虚观回来，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贾母便借“不是冤家不聚头”提醒两个人有什么可闹的。

虽说她老人家心里一百个愿意促成二人的姻缘。但是阻力也不小。

一来，这府里头薛家等了五年多，背后用的那些个手段，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二来，王夫人支持她妹妹和宝钗，金玉姻缘之说在府里可传了好几年。

三来，贾元春端午节赐节礼，随后张道士提亲，都在公然站队支持金玉。

四来，贾政不在家，贾母有心也不能做主，便干脆去拖着时间等贾政回来。

可贾母支持宝黛二人的姻缘是一回子事，他二人私下有情却又是一说。

贾母曾叫紫鹃过来详细问过二人情景，好在并无过格之事，才略放了心。

按说将宝玉从园子里搬出来就可一劳永逸。奈何贾母知晓宝玉进园子，是王夫人元春母女有意为之。她不愿因此致婆媳失和，便只叮嘱紫鹃千万留心，只别出事就好。

今儿贾母亲眼见到林黛玉喂酒贾宝玉，便知二人问题大了不能再拖。

才刚凤姐的掩饰打岔并不能解决问题。于是便正好借这个《凤求鸾》暗中敲打一顿二人，避免他们失了分寸。

所以，贾母便不让那女先儿说书，反将故事批驳了一通，直斥其是“贼情”不允许说。最后才告诉众人：

“这有个原故：编这样书的，有一等妒人家富贵，或有求不遂心，所以编出来污秽人家。再一等，他自己看了这些书看魔了，他也想一个佳人，所以编了出来取乐。何尝他知道那世宦读书家的道理！别说他那书上那些世宦书礼大家，如今眼下真的，拿我们这中等人家说起，也没有这样的事，别说是那些大家子。可知是诌掉了下巴的话。所以我们从不许说这些书，丫头们也不懂这些话。这几年我老了，他们姊妹们住的远，我偶然闷了，说几句听听，他们一来，就忙歇了。”

黛玉和宝玉都是聪明的孩子，贾母的意思他们肯定懂得，点到即止就好。

正是：木石姻缘两情难自禁，元宵夜宴贾母斥贼情。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以上故事或有虚构，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改编和推论。

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