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的女人如蜜桃
文/麦米兜兜
1
二丫头也没能逃过村民们的闲言碎语。
很快,就有传言说她跟村里很多男人都有一腿。
那些人说得有板有眼,像是亲见过一样。
总之,她算得上是声名远播。大家说她是个狐媚子,身上带着一股子狐骚味。
女人们更是把她形容得臭不可闻。我对此完全不认同。
因为我闻过她们说的那种狐骚味。
那种味道只有杨细枝身上有,并且味道极其刺鼻,搞不好还有可能背过气去。
二丫头身上都是好闻的牛奶味,果香味,她就像是一只挂在枝头熟透了的果实一样迷人又香甜。
那些年,摇把子不在,所以她家里也招来不少想要摘果子的人。
二丫头的儿子、女儿跟我在一个学校里头。他们总是拿钱上小卖铺买零嘴吃,花了不老少的钱。后来,有一次,他儿子班里有同学掉了钱,就觉得是他偷拿了。
小家伙为力争清白,就说他们的这些钱是哪个哪个叔叔伯伯给的。他们总给自己和妹妹钱。不信的话完全可以喊他们来作证。叔叔伯伯们让他和妹妹去小卖部里头买零嘴吃。如果能在外面玩到天黑回来,还能得到更多的奖励。
小家伙为证清白,据理力争,但是这样的结果就是他们的妈妈二丫头成了牺牲品,变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了。
并且,这样的传闻一旦被小孩子们从学校带回到家里,大人们的注意力就不在拿钱没拿钱上头了。他们会依据自己的判断来重现那天我伯父被发现时候的场景。并且还能像玩角色游戏一样把自己融入其中,或参与,或品评。
最后的结果就是女人们都把二丫头当成异类,使他从一个透着香味的女人变成了骚不可闻的狐狸。
2
很多人替我伯父感到不值,觉得他是个冤大头。
甚至有人跟我伯父说,二丫头见人就勾搭,不是什么好货色,是破鞋。
她勾搭的人很多,但别人都没有挨揍,唯独我伯父挨了揍。这是相当不公平的。
在这里我还想插上一点关于杨细枝的事。
我们全村都知道杨细枝家里种了大桃子树。为了防止桃子不被人偷偷摘了去,她还给桃园子周围筑起了高围栏。除非有很好的鼻子,否则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桃子熟了没有,能吃不能吃。
她们家的桃子品相好,味道甜,果味香。很多人都趁天黑摸到她家的园子里去摘桃子。起初,杨细枝为了防止别人偷桃子,就给每一棵树上都挂上一个“已打农药”的木牌子。
但是后来发现这样的办法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偷桃子的人都知道果子成熟的时候,杨细枝就会用板车推出去卖。
如果打了药,那么还怎么卖给别人呢。
小偷对于杨细枝挂的牌子不仅没有吃死人的担忧,反而觉得这是告诉大家桃子熟了,可以摘了。
所以,杨细枝为人虽然像我母亲和伯母说的那么仗义,但是还是免不得要被人送上一个“细”字来戏谑她,明里是取笑她的身材,暗地里是取笑她不让人偷桃子的小气行为。
一个人名不副实就容易遭到这样的坑害。哪怕她别的方面都仗义,但是小气了一个桃子就不行了。
她应该写上“园主有狐臭”,这样估计比“已打农药”要好使一些。至少能吓到像我一样的人。
能够根据桃子的味道来判断桃子是否成熟,这人的鼻子肯定是相当好的。
这样的鼻子还能闻不到园主身上的狐臭?
3
杨细枝和我母亲、伯母交成了好朋友之后,我们家也经常到了季节就会收到杨细枝送来的大桃子。
那种桃子表面光滑,颜色红润,像是抹上了胭脂一样好看。桃尖隆成一个小尖尖,像是调皮孩子撅起的小嘴。
我没见过伯父啃白馍,但是我见过伯父啃桃子。
他往往从桃尖上下嘴,口张得也不是很大,像是亲上去的一样。
这使得他吃相很好看。比那些三下五除二一口大嘴上去的人要斯文很多。
人们喜欢把成熟的女人比作蜜桃。
二丫头身上带着桃子的果香,那种性欲饱胀的身体是不是也跟杨细枝家的桃子一样丰满诱人呢?
所以伯父吃桃的吃相大概也就是从对待二丫头的那里保留过来的吧。
大家对于伯父的遭遇义愤填膺。
但是伯父对此不为所动。他总能想到二丫头的好。他不相信人们说的那些话。
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新奇的事情发生。但有一些事情则是亘古不变的。
比如太阳的东升西落。
比如伯父对于生儿子的执念。
比如他那时认为二丫头对他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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