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人以渔，不如授人以鱼？
01
刘玫又得了一个孩子，刚出生的婴儿小小的皱巴巴的脸像极了个小老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点也不似刘玫的水汪汪大眼睛，也看不出来哪里像老公李成。
怀里的小婴儿“哇哇”哭着，怎么哄也不停，她觉得有些心烦，皱紧了眉头，转瞬心底却升起了一股兴奋，她终于又有女儿了，尽管这个女儿现在还看不出来哪里好看，甚至有点丑，那又怎么样呢？她终归又得了女儿。
大约一年半前她怀过一个孩子，在婆婆的软磨硬泡下去了某私人诊所查了孩子的性别，是个女儿。她心里特别高兴，然而婆婆却当场就黑了脸。从那天后，婆婆便不再那么频繁地到家里串门了，她却总是听见老公躲进卫生间里面偷偷接电话。
“知道了妈，这怀都怀了，还能怎么办啊，我也没办法。知道了知道了，等生了这一胎再怀就好了......打掉？她不会同意的......”
刘玫没有再听下去，她听见了她的心“嗖嗖”往下沉的声音，就这么直直往下坠，没有一点回音，却觉得越来越沉，凉气从脚底向上蔓延，再从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跑出来，遮挡了视线，她扶着墙缓缓走进了卧室，一言不发地躺下，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等李成进来后，缓缓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儿？”
“哪里的话，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喜欢，不过，还是得有个儿子，可以教他打篮球一起看球赛......”
他讲到儿子的时候，神情分明是放着光的那种渴望，儿子女儿都喜欢说得是那么地敷衍，刘玫心中了然，不着痕迹地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02
其实她也理解婆婆想要孙子的心情，老一辈的人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她也有在考虑后面生二胎的事情，圆了婆婆抱孙子的梦，儿女双全也挺好的不是吗？可是偏偏一招“出其不意”彻底击碎了她的预想。
怀孕8个月的时候，她已经辞职在家待产了，婆婆专门跑来照顾她。当时她还在心里想着要念婆婆的好，日后等她老了一定好好孝敬她，没成想雪中送炭是她，带来风雪的也是她。
这天晚上李成久久未下班，婆婆说老家来了亲戚晚上要出去招待下就不在家做饭了，出门前提醒了她冰箱有饭菜，想吃的时候热一下就行。她挺着个大肚子，懒得动弹，不知道是白天睡多了还是什么原因，脑子一直昏昏沉沉的，心想晚点等李成回来帮着弄一下，结果等到十点还不见回来。
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只好起身向厨房走去。打开冰箱取出饭菜两只手端着走向灶前，谁知道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向后倒去，手里的盘子摔得粉碎，后脑勺也“当”的一声闷响，等她伸手去护肚子已经来不及了，剧烈的疼痛感撕心裂肺地从下面传来，接着她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知道孩子没保住那一刻她便崩溃了，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渗进枕头，医生说孩子剖出来已经没有心跳了，幸好她命大挺过来了。她只觉得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恢复期间只有李成在照顾她，婆婆一次也没有露面，她整天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每天都在怨恨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就摔倒了呢。后来越想越奇怪，婆婆每天都会拖地，厨房也不例外，出事前几天她也去过厨房，穿的也是出事那天穿的拖鞋，并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会突然就滑倒呢？她意识到事情十分蹊跷，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李成每次和婆婆的通话，并且趁李成外出上班的时候在家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接着她便谎称自己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想回娘家散散心，在暗处静静等候。
果然，她离开的第二天婆婆就来了。
“妈，你说刘玫是不是察觉出什么来了？最近她老是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不会的，她要是问起来，那也是厨房的油不小心倒地上了大概是我没拖干净她又不小心踩上了才会摔倒的，她怎么知道是我故意把油倒地上的，家里又没有摄像头，别瞎想了。”
婆婆坐在沙发上，一边把手里剥好的橘子递给一旁的李成，一边洋洋得意地说道。
手机屏幕前的刘玫咬紧了下嘴唇，竟然渗出了血，那嘴唇上的一抹鲜红好似愤怒的火焰在剧烈燃烧，直到嘴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她才惊觉嘴唇已被咬破，手机屏幕上已满是泪水，这才停下来用纸巾擦干泪，继续看着手机屏幕。
“还好周芳怀的是儿子，省了不少事情，你抓紧时间跟刘玫离婚，赶紧把周芳娶回家，我可是等着抱孙子呢。等她从娘家回来吧，回来就马上跟她说......”
“嗯，我知道了。”
03
一个月后，李成如愿和刘玫离了婚，财产各半。不多久，李成便娶了周芳，婚礼刘玫也去了，还随了份子钱。宴席上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在窃窃私语，那些闲言碎语不用听她也知道是些什么，她也懒得去听，坐了一会儿她便离开了。
半年后，表嫂告诉她周芳已经在了，估计快生了。她心里乐开了花，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表嫂是那所医院的副院长，她伺机抓住了表嫂出轨的把柄，表嫂不愿意和家财万贯的表哥离婚，所以才这么“爽快”地答应帮她这个“小忙”。所以从孩子呱呱坠地再辗转到她怀里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是这样顺利。
而医生会告诉周芳，她的孩子半夜突然没了呼吸......
怀里的婴儿终于给哄睡着了，刘玫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小孩子长得很快的，等你一岁的时候妈妈想送给你的生父母还有你奶奶一份大礼呢，你说好不好呀？”
一封经过特殊处理的邮件上传了一份视频文件后，被设置成一年后定时发送。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怀中的婴儿在睡梦中瘪了瘪嘴，不知道做了什么香香甜甜的梦。
2020.06.15
桑榆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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