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数流年||今晚吃香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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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吃香肠

文|蓝江

儿子两岁多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还相当拮据，平素吃的大多是一些清汤素菜。

那晚，为了庆祝青瓦的生日，我特意买了点瘦肉炒了两个菜，又买了两根香肠。我把香肠切成均匀的薄片，放到白瓷碗内不足一碗。

看看钟，已经六点了，便把晚饭、菜、汤及应用之物都在桌上摆好，不大一会儿，青瓦领着儿子从幼儿园回来了。

儿子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香肠，小脸上立即就绽开了一朵花：“哇！香肠！”乘我一转身的工夫，他灵活的小手已经伸到碗里，捏了一片塞进嘴里，等我发现时，他正笑嘻嘻地大嚼呢！

我瞪起眼睛喝道：“手脏不脏！不许随便捞！”他明明听到了，却故意将两眼眯成了一条缝，冲着我嬉皮笑脸，假装没看见我的怒容。

我弯腰去取凳子，待把凳子摆好，正瞧见孩子刚好又将一片香肠送到嘴里，看看被我发现了，他讨好地皱着小鼻子，连声说：“哎呀妈，我又捞了一片！”我示威似地举起了巴掌，青瓦赶紧说：“儿子好儿子，还不快去洗手？小心妈妈打！——来来来，吃饭，吃饭。”

于是一家三口围坐在桌旁。儿子特别爱吃香肠，一口连着一口，我只得不时放下手中的筷子，拿小勺喂他几口饭。没多一会儿，儿子吃得差不多了，我将大碗里剩余的香肠推给青瓦说：“你都吃了吧。”

孩子盯着父亲面前的碗，欲言又止，却掩饰不住一脸的馋相。青瓦吃了几片香肠，又将碗推回来，夹几片放我碗里，说：“剩下的给儿子吃。”我嗔了青瓦一眼：“他吃得够多了。”

儿子听此一说，赶紧用双手把碗抱住，一边用小手将香肠塞了满嘴，一边紧盯着父亲看。青瓦笑着说：“你瞧瞧，他怕我跟他抢呢！”又对孩子说：“慢慢吃，爸爸不要。”

看着儿子天真的吃相，我也忍不住笑了。又嗔怪青瓦：“就你会惯孩子。”青瓦嘴角浮起一个好看的微笑，充满怜爱地看着儿子：“他又不是哭着喊着要，看那小样，就想让他吃。吃吧，儿子。”

儿子吃完了碗里最后一片香肠，笑嘻嘻地望着我：“妈，我吃饱了。”然后，一欠屁股从凳子上蹭下来，搬过他的小脚踏车出去玩了。

我和青瓦对望了一眼，彼此会心一笑。收拾碗筷的时候，一直想着那句老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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