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
01
毕业后,大家都各自忙碌着,开始为新的生活做打算,有人继续深造,有人申请入党,有的人因为家里的关系步入了仕途,而我,则开始寻找生存的机会。
两个月前,学校与各大企业联手举办了一次大型毕业生招聘会,在人山人海的招聘会现场,我成功应聘为当地一家大型家居博览中心的办公室文秘。
除了文秘岗,他们还挑选了几十名营业员。不过前提是需要交一千元的押金,签三年的合同,合同一过,再续签时可以返还全部押金,关于押金事宜我们咨询了带过我们的经济法学老师,老师戴上他的厚眼镜仔细看了看,认为这个合同没有问题,可以试试。
于是我们就争先恐后的报了名,很庆幸,我于千百人中,成功竞聘为这家企业的文秘,同时这也正是我的专业,当时,我很开心。
一个星期后,这家单位的行政人员开车前来接我们一行人过去入职,各个岗位加上一起大约有60人。
入职前在学校的大会议室里和我们签正式的聘用合用,并说了很多鼓励式的官话。我一看合同也签完了,就懒得听他们说这些空洞陈乏的语言,顺手将合同递给我旁边的同学,也是我平日玩得不错的朋友小圆,我说我要出去吃点东西,一会就回来,要是回来晚了就让她一起替我把合同交上去。她点了点头。
我偷偷溜出去,去吃校外那个老阿姨的盒饭,这个阿姨的盒饭卖得相当火爆,6元一份,一盒饭一盒菜,里面有2荤3素。我风卷残云的吃完阿姨的盒饭,拍了拍手就回了学校的会议室,却发现已人去楼空。后来,我又遇到小圆,她不安的搓着手告诉我,我的合同她给撕了,没有上交到公司,就这样,我与我的第一份工作,失之交臂。
不久就正式毕了业,同学们在舍不得的狼哭鬼嚎中各奔东西,我拿着一纸薄薄的毕业证书,开始了四处游走的生活。从学校的宿舍搬出来后,我在学校就近的教师家属楼里租了一小单间,体育老师的妻子刘姨经常在学校里摆小摊卖茶叶蛋,她看我着实可怜,就主动提出把她家的家属楼租给我一间,每月房租不高,只有300元,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也无疑是天价。
人才市场里每周一次每月一次的人才招聘会我都会去,结果每一次都失望而归。年轻是最好的资本,却也难掩一穷二白的白纸一张,那时网络还没有十分普及,我从报刊亭买回成摞的杂志,在这间五斗米的小单间里,头也不抬的开始写作,那时候还没有安妮宝贝,我以为我会成为张爱玲,当时,的确是这样想的。这种想法支持了我近半年的岁月,最后,难以温饱。
然后,我只得应聘到报社发行部,做报纸发行员,借了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每天车筐里放着成堆的报纸,沿着天桥,沿着街道,沿着风雪,不停地叫卖。与此同时,自己又上了一些钢笔钢刷一些小东西,摆在天桥上,趁城管没来的间隙,大着嗓门叫卖着,晚上还要兼职一家大型宾馆的门童到后半夜,同时,还跟着一家皮包公司的五个人,三男两女一起推销保健品。
不到两个月,我又黑又瘦,钱包却始终是瘪的,刘姨偶尔会过来打扫卫生,也顺便和我聊聊,她看我一个人奋斗得可怜,就提出要介绍男朋友给我。这个老式的家属楼是三室一厅,其它两个卧室里都是成双成对一起奋斗的小情侣,也是我的校友。但我们话不多,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
我不好拂了刘姨的一番好意,只得应承下来,有一天,我正在睡午觉,刘姨就兴冲冲的过来,伸手就往我身上套她年轻时流行过的裙子,说要让我看起来有女人味一些。因为那个男孩子来了,就在她的家里。我扔了刘姨的裙子,套上自己的便装就和刘姨一起走上了相亲的战场。
这个男生叫林震,个子不高,黑而且粗,要命的是脖子和右脸的相接处还有一大块青胎记,让人看见了不寒而栗。他是我的师哥,大我八届,当时也正好大我八岁,老师一边招呼我们吃饭,一边给我们相互介绍着。
林震业务很忙,只是吃个饭的工夫,他身上的BB机,大哥大总是响个不停,他尴尬的看着我,然后笑笑就接了起来。老师说林是一个特别优秀的人,毕业后分到单位只是一个普通的科员,没几年的工夫,现在已经是单位里的正科了,一个农村的孩子毕业后靠自己打拼,走到今天全凭个人的能力和才华。刘姨对我说,你们的事要是成了,你就可以进他的工作单位,正式编制,结婚单位还给你们分房子,还有好几万大块的补助,我没有答话。
刘姨接着说,有缘份,你们就在一起,没缘份,就当是老校友见个面,叙叙旧。席间,老两口礼貌的躲了出去,林震也热情的给我夹菜,最后,主动送我回宿舍。第二天,我果断的告诉刘姨,还是一个人好,于是,林震,再也没有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
02
于是我又开始一个人的游荡,白天卖报,摆摊,跟着皮包公司的忽悠保健品,晚上去宾馆做门童。入不敷出的日子,生活越来越拮据,于是我准备找一个可以提供食宿的地方。我就在每天的报纸上浏览,搜寻。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有一天我正在天桥上摆摊,发现不远处新开了一家职业介绍所,那时候,我对职介所没有概念,看到他们打出的介绍工作无所不能的牌子,我动了心。
这家职介所在一所居民楼的一楼,我进去后,发现屋子里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屋子里挂一个大的黑板,上面醒目的写着各种职业及薪水。其中一个瘦高个男人接待了我,我说我要找一份工作,提供食宿,挣得多一些就可以。他说没有问题。并且承诺不满意可以免费再找,直到找到满意的为止。不一会他给我开了一张收据,我一看,上面写着50元的劳务介绍费,想到马上就有钱可以赚了,我狠了狠心,就在那上面签了字,随后就给了那人50元。
不一会,那人就推来一辆自行车,带着我去看工作,七拐八弯的骑了好久,大约有两个小时左右吧,车子终于在一个比较繁华的市中心停了下来,我四处张望,没有发现附近有什么单位啊。我正疑惑的望着他,他就顺手往前面指了指一个金碧辉煌的大牌子说,到了,就是这了。
我一看,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牌子上分明写的是韩式松骨中心。当时我还不理解松骨的概念,仅以为是给人搓澡之类的。但是,也让我心里生出了些许反感,后来一想,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吧。
这是一家地下韩式松骨娱乐场所,我随着他一步步的深入地下,越走越黑,直到走了近半个钟头左右,眼前忽然一片光明起来,他走到前台,跟前台的那个女孩耳语着什么,然后还回头指了指我。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一会,他又抬手对我说,你跟我过来吧。
于是又不停地往里面走,一直走一直走,忽然前面出现了一片闪亮的灯光,耀眼的大厅内,清一色站满了漂亮的女孩,她们身材高挑,青春靓丽,上身穿吊带背心,下面穿小短裤,每一个短裤前面都别着一个号码牌,分别标着1号2号。。。。。女孩子的最边上站着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女人,浓妆艳抹的指着女孩子们说着什么。
那个男人过去和那女人说了几句,但离得太远我没有听清,这时我混沌的脑门忽然一下子清醒过来,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我庆幸自己穿的是休闲装和平底鞋,不顾一切返身照着来时路撒丫子就跑。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跑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累得实在不行了,我蹲在街角的一个旮旯里大口的喘着粗气,不一会,我听到自行车的铃声,那个男人满脸怒气的追上我,从自行车上跳下来责问我,你到底跑什么,你想不想干了还。
我说我本来也没有想过干这些东西。是你领我过来的。他瞪着大眼睛气得发狂,他说你不是说只要能赚得多就可以的吗?你装什么清高,你大学生了不起啊,现在这个社会笑贫不笑娼,你懂不懂,他抓着我的衣领,我拼了命的大喊,路人开始侧目,他就赶紧松了手,他说,你爱怎样怎样,我他妈还不管你了我。说完,就骑上他的自行车,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第三天,我又沿着天桥找到了这个职介所,我说你们承诺找到满意的工作为止,你找的我并不满意,赶紧给我找个别的,那男人黑着脸看着我,放下手里的报纸骂道,老子不管了,爱找谁找谁去你。我声嘶力竭的扯掉他手里报纸踩在地上,要他把我的职介费还给我,这时,职介所里的另一个矮一些的黑瘦男人走了过来,他制止我说,你别闹了,闹也没用,进了我们这里的钱,你是没办法要回来的,这样,你要是信我,我带你去找工作。要是不信我,我就没办法了。
我看了看他,没有办法,只好选择了相信,他也是用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将我拉走了,我脑袋一热,反正横坚也是死,就上了他的车。他还取笑我说,你这么轻,怎么上车的姿势这么笨,活像一只企鹅。我没有心情与他说笑,一路沉默着。这一次他似乎把我拉得比上一次的那个男人还要远,也不知道到底绕了多久,车子在一处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是一家台球厅。
我说你什么意思,他说,你不是喜欢打台球的吗,(当时因为我在职介所里还象征性的填了一张所谓的个人简历及特长,所以他知道我是喜欢打台球的。)所以,你到这里来摆台好了,每天没有人的时候自己可以玩,还可以收小费,不是蛮好的么?
我随着他一直往里走,越走越黑,这是一家地下台球厅,大约走了二十来分钟,终于看清了地下的样子,好大的一家台球厅,人多的数不过来,乌烟瘴气,还夹杂着骂人的脏话,大部人都画着纹身,还染着黄发,言谈间脏话连篇,他们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依然各自玩着。矮个男人对我说,你稍等一下,我去叫老板。这样的环境,让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我拉住男人,示意他不要找了,我说我不想干,他说,你不干可以,你的钱是要不回来的。我说,既然来了,你陪我在这里打上一杆,我若输了,钱我就不要了,我若赢了,你们把钱还我。他说,没有这个道理,我又不是职介的老板,我说,不敢打一杆就是窝囊废,他瞪了我好久,转身去选杆了。
我们连打了三杆,屋子里呛得我无法喘息,可能是因为紧张,我竟然输了,我放下杆子往外走,矮个男人追我出来说,你真的不干吗?我说,当然。他骑上自行车追了我好久,我没有回头。
第二天我又来到职介所,还是要钱,这一次那个女的出现了,这个女的原来才是职介所的老板,现在想想为那50元钱,是不是真的不值得,但是对于那时的我来说,这50块是何其重要。这个女老板河东狮吼一样的咆哮着,态度上远不及那两个猥琐男,她张着血盆大口冲我大喊,似乎要震聋我的半只耳朵,一边喊一边指着门口,我清楚的听到她嘴里的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现在就给老娘滚出去。
走到外面,风那么凉,我似乎感到有一丝泪水,在心头滑过。
回到宿舍,我没有吃饭,刘姨送来了她的茶蛋,她说,小白啊,你都瘦了。
曾经的清高,曾经的梦想,都随着这些沧桑的灰暗而失了颜色。第二天,我就到了一家餐馆做服务员,餐馆的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他的饭店有一个喜庆的名字,叫喜相逢。主要是做砂锅。一二楼的格局,不大不小。我当时穿着一身白衣白裤,还背着一个乳白色的单背包,他上下打量我说,是你要做吗?我说是的。
他小心的帮我挽起白衣的袖口,说小心弄脏了。
第二天,又有一个女孩子来应聘,老板对我说,你出来一下,当时我以为糟了,这个老板要解雇我了,结果他看了我半天,然后指着外面也是他经营的饮料亭说,你去外面经营饮料吧,我看这端盘子的活也不太适合你,
外面的工作很轻闲,坐在大太阳伞下面,望太阳,路过的人买一杯饮料我就卖,剩下的时候就是发呆,偶尔看书,饮料一元一杯,大部分都勾兑了水,我很少喝,也不喜欢喝。中午吃饭的时候,就会有男服务生过来替我,我进去吃饭,然后再出来。
有时候卖得多了,零钱就进了我的腰包,反正没有人知道。晚上,我和那个后来的服务员小燕就一同挤在黑漆漆的小黑屋里,这个小黑屋是饭店用隔断打出来的,不足8平方,只放得下一张1.2米的床,没有窗,也没有灯。
我们俩每天忙完就一头栽倒在这间小黑屋里的小黑床上,话都懒得说,小燕只有十六岁,她很黑,穿得很旧,话也不多,每晚临睡前,她都要看一个小时的书,她问我,上大学好玩吗?
我看了看她,没有回答。
她说她出来打工3年多了,每次攒够了500元就要打回老家里,供妹妹上学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放着光。看到她,我忽然间有些悲伤。
第二天早晨天不亮就要起来,打扫卫生,准备师傅做菜用的蔬菜,我则躲在一旁看书。没多久,老板娘过来视察发现了看书的我,她指着我的鼻子问我,为什么不帮忙干活,我说我是负责外面的。她说,在这个店里,就是这家店的员工,没有里面外面的说法。
我拧了拧眉头,还是忍了,于是我拿起拖布和小燕一起干了起来。直到将近九点,才把卫生彻底搞完,又开始去车上搬菜,摘菜,洗菜。累得晕头转向,一会,外面有人喊饮料,我又得擦着手跑过去卖。
中午客流量高峰期,来了一桌五大三粗的男客人,点了很多砂锅,小燕忙不过来,老板喊我过去帮忙端一下,砂锅的厨房在二楼,我穿着松糕鞋,一手托着一只砂锅,从高高的楼梯上一步步小心的往下走,一不小心脚下踩了个空,连人带砂锅都滚了下来,砂锅也打碎了,菜洒了一地,不断的在地上冒着白烟。这桌客人赶紧起身。关切的说,没事吧,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烫着了没,摔坏了没。赶紧看看。
我正欲感激的道谢,老板也赶紧过来,抓着我的手说,烫坏了没。我抽出手说没有。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燕问我,她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我无法回答,我真的无法回答,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十年寒窗是为了什么。其实,当时我们毕业后的档案已经打回了当地,可是组织部随便就分给了我们一个又滥又破的职位,还和专业不相关,年轻气盛一气之下选择自谋生路,想到这些,内心里忽然就涌上一股不知名的酸楚。
第二天天不亮,老板娘就开始敲我们的门,说早点起来干活,今天有大客户要来吃饭。我睁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一天的工作就这样开始了,可是这一天,我只坚持了半天,老板娘知道了我昨天打碎了砂锅的事情,今天她就像一个阴魂不散的女鬼一样站在我的身后监督着我,一会拖布没有拧开,一会又扫得不够利索,一会又桌子和杯子不够干净,她就像一樽瘟神一样在我的身后喋喋不休,我忍无可忍,回转身一个拖布就砸在她大大的嘴巴上,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你竟然敢打我?”她狠狠地说着。
这时老板走过来拉着她说:“别埋怨了,人家孩子是个大学生,也怪不容易的,差一不二的算了。”
女人狠狠地甩开了男人的手:“算了什么算了,我得让她赔。”
我恨恨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怪物:“我这半个月的工资,够赔你了吗?对不起,老子不伺候了。”
说完,我扔了拖布,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外面的风,依然很凉,临走时,我还不忘打了一大杯可乐,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为了心中一股无名的怨气。
一口气喝下去,仿佛清醒了许多,还好我的行李还没有搬走,我还可以回到刘姨那里去住,可是,欠了刘姨近两个月的房租,什么时候可以交得上呢?
03
刘姨几天没有来看我,当然她也从来没有提过房租的事,我于是开始四处重新寻找工作,为了尽快找到工作还上房租的钱,我是没有资格可以挑剔的,于是,没多久,我就在市中心一家大型的宾馆找到了一份吧台收银的工作。
收银的工作挺轻松的,除了保洁和房嫂,收银就是我和另外的一个女孩,我被安排和那个年纪大一些的保洁安姨住一屋,我们的工作是上24休24.。老板的儿子没事的时候时常到这里来闲逛,总是找我旁边的那个收银小女孩聊天,给她买零食,有时候我也会跟着借光,后半夜人少的时候,凑几个人开始打扑克牌,每一次老板的儿子都会借打牌的由子说一些有些不太靠谱的话,例如他会说,如果谁输了谁就要揭开宾馆床单下面的东西来用,有一次,那个女孩输了后揭开床单发现里面全是满满的安全套,女孩子的脸就通红到耳根,然后就揪着老板的儿子的耳朵破口大骂。然后那些保洁房嫂也跟着起哄,这样的环境,让我心累到极致。
好不容易熬到了一个月,我拿着微薄的薪水离开了这里,因为还没有过试用期,再加上没有提前打招呼,我只拿到了半个月的薪水,出了城,我上公交,投了5毛钱,(那时候的公交,全程也只有5毛钱,还记得最惨的一次,兜里只有三毛钱,公交也坐不了,只好将三毛钱折了又折交给售票员,售票员没有时间细看,就放兜里去了。)回了刘姨的家,我卖掉了BB机,又把这微不足道的薪水拿了出来,总算还上了刘姨近两个月的房租,顺带为了报答她的照顾,还给她和老师买了一兜水果和礼物,剩下的钱,我买了一双换季的鞋,和一张回家的车票,因为,我不想让妈妈看到我这个季节,还穿一个这样的鞋子,看到了,她会感到心酸的。
从刘姨家出来,天色已晚,我回到宿舍,隔壁的小情侣们都已经回来了,正在房间里温情的打情骂俏,我关了房门,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拿出兜里的车票,静静地看着,学生证失效了,从此再也买不到半价的火车票了,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回家,想念家的味道,想吃妈妈的手擀面,还有嘎达汤,一连气可以吃上几大碗,我想了想,闭了闭眼睛,无奈却有泪水涌出来,擦下去,又不断的涌出来。
就在前几天,我还抽空去看了曾经到我们学校来招人的那家家俱博览中心,我找到那里的行政人员,她还问我,把你的宿舍都安排好了,却找不到你的合同了,你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呢。我笑了笑没有接话,我问,陈小圆在这里上班吗?
她说,在啊,你同班的那个吗?她干得还不错呢。一会就下班了,你等她吗?
我又笑了笑,我说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
然后,我就转身走了出去,外面的风,似乎没有那么冷了。因为,我终究可以,要见到家中的老妈妈了。
回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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