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妄，之言：“存在，与无常。”

​“人之所以言之凿凿，是因为知道的太少。”——弗朗索瓦·基佐

作者丨谢丹儒

图丨谢丹儒

1.

我曾无数次陷入迷茫之中，为这存在本身，也因这无常变化。似乎，我应该且必须接受什么，或者换句话说，我应该相信点什么，否则，我将陷入无限的迷思和怀疑之中，永远无法安然的活着。无论是当下，或是已然发生的过去，又或是即将到来的“下一刻”，若我无法接受、相信、证实，那我将永远无法安生。可能有人会问，存在本身不就是值得相信的吗？也可能有人会问，不论你信或不信活着的事实就会因此发生改变吗？我想说的是，当我感觉不到自己的灵魂时，我是什么，可能别人要比我看得真切，而我是否知道呢？我不确定。

存在本身兴许是无需怀疑的，然而我还是会怀疑，怀疑本身兴许并不阻碍我去相信些什么，而相信本身也可能同时也保留着怀疑。这一切，似乎在某一时刻能够同时存在，和合而无常变化着。它存在于某一时刻，我却未必能够时刻感受到它的存在，于是，我总在微妙之间寻找它的存在，于此同时，我也时常流动着，变化着，如这无常万物。

安生是否重要？这个问题，我也曾怀疑过。在内心深处，我在思考、判断，同时，我也在否定。我并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般坚定，尤其是面对自身时，面对那么多所见所闻时。我无法想象，如果这一切都只是在证实“存在”本身，那么它的无常又该如何解释呢？

2.

带着疑问，我不断的提问，不断的自问自答，我期待着能够从思绪中寻得一味答案。然而每一个答案的出现，也就意味着更多的疑问。就如存在，存在是什么，为什么存在，存在于哪里，以及如何存在。似乎，每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就意味着将我带离问题本身。似乎，我更像是在逃避着每一个可能是正确的答案。

是的，就是这样，时隔多年我还一如既往的迷茫，仅仅因这存在，也因这无常变化。似乎每一个存在本身，它也就意味着无常变化本身，我不敢想象，如果它们是一体的，那我又该作何选择呢？兴许，并没有人要求我必须作出选择，但我似乎总在不知不觉中会陷入这样一种境地：我不断的告诉自己必须作出选择。

可惜，我终不是什么果断的人，优柔寡断似乎是我的性格，我难以挣脱我的性格，或忽略内心的感受，又或是忽略现实所带来的意义。尽管很多时候，我并不知道它是否真的有意义，又或是它的具体意义是什么，但似乎这并不重要，而我要做的就是选择，然后不断的重复选择。至于，为什么选择，我想的并不多。甚至，很多时候我都会不自觉地忽略这一点。那么，既然不知道为什么选择，我过往的选择又算什么呢？难道说，这并非是我的选择？我知道，这样的说法可能很是荒谬，但我也清醒的知道它是真的。

3.

我常常感觉到悲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我对于自己的言行举止，对于自己的曾经的所作所为，我并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清醒。关于这一点，我也常在别人身上得以看见，所以，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我们竟然无法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却偏偏是这样做了，且还在不停的做着。且这些所作所为本身，我们既然不知道为什么，却又偏偏生出了几许期待，好像这就是使命，宿命，是我们的命运。无法逃避，无法停止，也无法控制。这是悲哀的，极大的悲哀。

一如我们的存在本身，从古至今，从来不乏有志之士的怀疑，怀疑其存在的意义。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生命的意义是什么。然而，我们似乎只能找到一时的答案，凭借着这极其短暂的“目的性”，以达到活着的平衡和稳定。然而，很快，它又将被无常变化所困扰着。我知道这种感受，曾经我也在追逐着某种稳定性和秩序感，然而，我失败了。可是，我也并未放弃，似乎我永远都不可能放弃。我太清楚自己的决心了，一旦放弃，好像存在本身便失去了其意义，哪怕它还存在着，在我心中它也消失了。

一个活着的人，存在的人，怎么能够允许消失呢？然而，我们总归是会消失的，即使曾经留下痕迹，但消失就是消失了。这是生灭，是无常，是变化，然而，似乎这一切只有得到我们的承认时，它才是存在着的。否则，就是消失了。

4.

不知从何时开始，人们似乎越来越在乎“我们拥有什么”，而非“我们是什么”，甚至，很多人将此混为一谈。然而，越是这样，人们便越加难以明白我们是什么了。于是，存在变成了某种极其具象的存在，以有形代替另一种有形，而无形的灵魂和意义便消失了。一切以某种目的展开，人们也似乎只能从这种目的中得以存在着。然而，我们不妨扪心自问，这是我们吗？难道仅仅参与了想象、思考、情感，以及言行，就真的证明了我们的存在吗？

很显然，人们对于自身的认知并不见得有多么深刻，即使我们最羡慕的人，我们所推崇的、认可的“成功人士”，我们的目光也不过是停留在“他们拥有什么”之上，这是我们“心”的具象，也似乎在某些时刻成为了我们存在的依据和全部的意义。但是，反过来想，倘若真的是这样，我们是否会感觉到遗憾呢？我的答案是肯定的。这更像是在抹杀存在本身，不是吗？那么，无常呢？

其实，我一直在接受着无常的存在，然而，在这种无常中我似乎也能依稀洞见存在的本质。好像，在某一时刻，它们是一体的，又或是说，从始至终它们都是一体的。这是有依据的，我太清楚自欺欺人的力量了，也正是它，时常让我陷入迷失和怀疑之中。若非如此，我又何必在意存在与否，又何必在意这无常变化呢？我就是我，如是我闻，诸行无常，诸法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