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不再做梦了
茴香烹食,可散寒;连翘入茶,能解热。糖精多了会苦涩,糖多了却是甜腻的味道,都只因它们之间那些可左可右的分别。
梦想和这些事物有着本质的区别,但细想起来,又不甚相似。
高三那一年的月考来的时常很急促,但考试冲不掉那些弥漫在青春里的小确幸,我的世界除了读书刷题听课外,还做着很多的梦。
梦想有一天我可以有一架自己的飞机,不是为遨游太空,是想去荷兰的米皮尔小镇看火红色的郁金香。
梦想有一天同好友一起经历一次海浪……
梦想养一只乖巧的狗狗……
梦想25岁之前出一本自己的书……
梦想有一家火锅店……
梦想有一个爱自己的人……
梦想高考快一些过去……
梦想高考迟一些到来,再多给我一些时间……
那时候好像试卷越多,想法也跟着多起来了。
虽然很年少,做着很多不切实际的梦,但却很快乐很幸福。
很多人都因为成绩不好去选择了艺考,那时候很多培训机构来学校做宣传。
我很想去学编导,在挤满了人的教室里,那个留着络腮胡子培训老师大声吼叫着,自称自己带过的学生,都考上了北电中戏。
我好像看到了未来闪闪发光的自己,仿佛北京电影学院已经为我贴上了标签,我多想去呀!
那个和我一起站在门边的女孩子,踮着脚尖看着里头的老师,眼睛里的光比我还多。
她从小就喜欢表演,才艺方面稍有出众,长相甜美,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我拉着她的手,用了一点力,对她绽开一个最灿烂的笑容,转而凑近她的耳朵“跟他学表演,你的梦想就进了一步。”
她笑着转过身抱住我,靠着我的肩膀,对着我语气坚定地说“好,我一定加油。”
她这一辈子对我说过很多句“好的,我一定加油!”但她从来都没有自己说的那样努力。
我对她的失望越多越多了,当然,这份失望包含了我对她的,也有对我自己的。
我早就知道我不可能去学编导,因为18岁的我做不了自己的主,因为我的母亲,说着为我好的话,一点一点慢慢抹杀掉我的梦。
而我多想她完成她的梦想,就像对自己那样满心期望着。
我不知道世界上是否有另一份相似的友谊,来告诉我我们并不独特。
后来高考失利的她读了一个专科学校,学了个与表演八竿子打不打的英语专业。
她也像是谢了气的皮球,再也不说什么表演了,只有我还在为她的心念念叨叨。
大一的时候我们时常通电话,我一边鼓励她学业为重,一遍提她以前说起来都会兴奋不已的梦想,告诉她,其实她还可以再努力一点,肯定还有机会。
那时候,她还会被我说动,告诉我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像我期望她的那样努力着,为了那个梦想。
只是大二开始,她就不在做梦了。
我问她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她避而不答,转移话题说起今天的趣事。
那时我还坚信,她该有梦想的,我也该有,而且要不偏不倚走在去梦想的路上。
我啊,还是期望她能有所改变,至少再努力一下。
之后,我再和她谈起以后,她总是答非所问,或者沉默。
我想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么多她可能怎么样,而忽略了她现在的样子,她也只是和我想了想那些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那些模糊不清的未来。
我再也没和她说过梦想,再也不提及未来了。
只小心做着自己的梦,有一天我可以自己选择的时候,我可以重新拿起画笔,重新了解编导。
昨晚,她问起我的未来,我说考上研究生,考公或者去做老师。
她说“我们怎么这么现实了。”
我只回复了她一句“该谈梦想的年纪没有努力。”再不多言。
我啊,还藏着自己的梦,但你的梦,我还给你你却丢了。
等到长大后才明白,我们的梦想之所以在那些未知的将来面前左右摇摆,是因为自己的不坚定,与旁人无关。
那个女孩好像不再做梦了。
而我也开始假装不做梦,却认认真真期待着,那埋在心里的梦想能发出牙,开出花来。
我还在做梦,大概是因为,我读过的第一本书是童话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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